容翊動作一滯。
其餘幾個人好奇的互相對視。
“我剛纔好像聽見容叔的聲音了。”
“我也是!”
周佔喜面露喜色,對着碎石堆喊道:“大成,你在哪呢?還好嗎?”
容大成躲在角落裡,山洞坍塌的時候,他正好往牆邊上靠了一下,所以沒完全被碎石埋了,但是重重的碎石全壓在了腿上,令他動彈不得,一掙扎又墜落幾塊碎石,纔給他砸暈了過去。
此刻醒來,要不是聽見嘈雜的聲音,恍恍惚惚間容大成還以爲自己在陰曹地府。
聽見了周佔喜的聲音,容大成應了一聲:“二叔伯,我在裡面,沒砸到腦袋,但是腿不能動了。”
有了動靜,周佔喜他們頓時有了希望。
“行,我們正在救你,你別動啊!”
山洞本來就沒多深,他們幾個人一直悶聲幹活到現在,也清理了一大半碎石了。
除了剛纔發生的小插曲,耽誤了一點點時間。
容翊本就不是愛說話的人,只安慰了一句容大成,便加快速度。
佛明願望向牛大他們,“幾位大哥們,我爹還活着,麻煩你們快一點,救出我爹後,立即給你們酬謝。”
她知道,只有錢財才能吊動人心。
牛大他們幾個此時卻笑得謙虛。
“弟妹,說啥錢啊,能快點救出容叔就好。”
“是的啊,剛纔壓根沒有希望,早一時晚一時也沒啥區別,既然容叔還活着,我們肯定會以最快速度救出他的。”
話雖如此,牛大他們幾個人卻更加惦記的是酬勞。
這可把周佔喜氣得不輕。
但現在也就這幾個人,沒有辦法,便默認了佛明願以利誘人的舉動。
這若是在村裡,不缺人的狀況下,周佔喜纔不會讓牛大他們幾個人如此挑戰自己的權威。
真是一幫見錢眼快的小腿崽子!
日後村裡有什麼好事,老牛家一定是最後獲利。
如此,周佔喜心裡才舒服了一些。
牛大牛二兄弟不知道,自己不過是罷工一下下,在周佔喜心裡就已經上了‘黑名單’,本來幫着救人是一件好事,但是卻讓他們招了臭名聲。
佛明願到不覺得牛大他們過分,畢竟這黑燈瞎火的在山上也是有危險的,他們一開始沒直接跑走下山,反而還幹活了半天,已經仁至義盡。
再說,她本來就打算最後的時候拿出謝禮。
不過是提前確認個數而已。
佛明願擡頭看着眼前一片碎石,清了清嗓子提議一句:“我們按照我爹聲音傳來的方向集中清理吧,其他的地方不弄也行,這樣能最快救出我爹。”
容翊擡頭看了一眼佛明願,心裡生出幾分好感。
周佔喜覺得這樣可行,又讓容大成喊了幾聲,確認他在的角落,幾個人全速幹活,約莫半個時辰就清理出壓倒在容大成那一片的碎石。
“爹。”容翊焦急的喊了一聲,衝上前去,想要扶起趴在角落裡的容大成。
佛明願立即打斷了他,“阿翊,爹不知道傷到了哪裡的筋骨,你別亂動他,先檢查一遍再說。”
容翊覺得佛明願說的在理,便守在容大成的身旁。
周佔喜他們幾個人圍上前來,好在當時他的背上還有一揹簍的柴火,抵擋了不少碎石的傷害,所以他纔沒被壓得太狠,只有雙腿被砸的像是出了事,地上一灘血漬都已經乾涸了。
“村長,人救出來了,我們現在怎麼辦?”趙喜柱弱弱問了一句。
周佔喜皺眉問道:“大成,你現在能動嗎?”
容大成臉色蒼白,虛弱的搖了搖頭。
“二叔伯,我下身沒什麼知覺了,怕是雙腿被砸斷了。”
只一句,讓周佔喜心中更沉。
雙腿被砸斷,這輩子怕是廢了!
佛明願也不太懂醫術,只是看着容大成這樣,估計是要吃不少苦頭,不過現在立即看大夫是關鍵。
她看向容翊,建議一句:“容翊,你給爹身上檢查一下,要是沒什麼不舒服的,就是雙腿沒知覺,咱們現在就下山去找大夫吧,就怕砸出內出血,本來沒什麼事,我們一亂折騰,爹內臟承受不住出事。”
容翊點點頭,在戰場上是有這個說法。
人剛摔下馬的時,不能立即動他。
要檢查一下確保沒事,不然的話,很可能內出血就直接要了命!
之前打仗在邊疆積攢了不少經驗,容翊很快就替容大成弄完,確保只是雙腿受傷,周佔喜沉聲吩咐:“阿翊,你揹着你爹,趁着雨停了快點下山看大夫,省得夜長夢多。”
容翊應了一聲,立即小心翼翼的在牛大他們的幫助下背起容大成。
佛明願快步上前拿起壓得變形的揹簍,扭頭看向牛大他們,“幾位大哥,下山再給你們酬謝啊。”
牛大他們幾個人沒了先前的嘴臉,反而擺了擺手,客氣起來。
“不着急,給容叔看病最要緊,先下山吧!”
反正是一個村的,啥時候要錢都行!
他們也不敢太過分,畢竟周佔喜還在這裡呢!
幾個人有經驗的弄了兩個火把,滅了山洞口的篝火,隨後順着小道下了山。
天黑路滑,下山的路特別不好走,幾個人摸索着下山,佛明願讓趙喜柱他們幫忙攙扶好了周佔喜,自己打着火把殿後,又花費了半個多時辰才下了山,直接回了周佔喜家,讓趙喜柱再辛苦一趟,去請了孫大夫。
孫大夫家。
一家人早早歇下,孫老婆紫他們屋裡還點着燭火。
孫大夫正在擦拭着自己的一副銀針,孫老婆子在一旁數着錢匣子裡的錢,一邊唸叨,“你個死老頭子,這回我可是數清楚了啊,咱家錢匣子裡的錢有多少,你再敢揹着我借錢出去,賒賬給人看病,看我不鬧騰死你。”
孫大夫無奈的看了一眼老婆子,勸說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年紀都這麼大了,守着這些身外物有啥用,還不如給自己多積點德。”
老夫妻倆正說着話,院門被拍得啪啪響。
“孫大夫,快開門啊,我是趙喜柱!”
孫大夫朝着門外看了一眼,立即起身出去打開了院門,只說了一句,便匆匆返回屋裡,穿衣服拿醫箱。
孫老婆子好奇的望着他:“趙家這大半夜的找你啥事啊?”
“不是趙家的事,是容大成在山上被壓斷了腿,現在人在村長家呢,叫我過去看看。”孫大夫回了一句,將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急急就要出門。
孫老婆子一把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