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進行了2個小時。
喬穗穗的籌碼一一擺在檯面上。
她先是將監督員778的錄音放給韓臣聽，只見韓臣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韓總不會又想說，這是貴公司已經開除的員工，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吧？”
喬穗穗有條不紊的給他一一分析。
“憑這個錄音，完全可以證明INF公司在玩家遊戲過程中，沒有提前徵得玩家許可就進行直播營銷與宣傳。海外不同於內地，這樣的消息一旦出現在大衆視野，一定會沸反盈天。”
韓臣不屑一顧。
“不就是公關？就算你爆料，只要我讓團隊去解決，方式有很多，無非是虧多虧少的問題。”
男人傾身上前，對喬穗穗一笑，“我虧得起。”
韓臣到底是在商界見識過的，此時身上的氣勢和反應速度都不是尋常人。一般人可能會在這裡就被唬住了，以爲自己的籌碼對他來說真的沒用。
可喬穗穗只是靜默了一會兒，盯着他的眼睛說：“即便你能花錢公關挽回，那你能花錢買時間嗎？”
眼下INF公司花了大價錢來造勢宣傳，許多渠道都已經鋪開，下一步就是結束內測正式開服，可這個節骨眼上，如果不斷爆出黑料，不僅是虧損問題，而是能否正式發行的問題。
一旦無法按照原計劃發行，那今年公司的財報一定不會好看，到時候股票大跌，投資人一定會問責，這裡面牽扯到的利益和風險就說不清楚了。
韓臣當然很清楚這一點。
他到現在都還在唬喬穗穗，覺得她不過是個賬都算不明白的小女孩。
殊不知，她對資本的遊戲規則一清二楚，這還要感謝關維之。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韓臣最終道：“你開個價吧，多少錢能買過來你手裡的東西？”
喬穗穗目露疑惑，“我以爲我說的很清楚了，我要內地經營權。”
“小朋友，你別想一口氣吃成個胖子。胃口太大，當你接不住。”
“韓總不用替我擔心。”喬穗穗笑笑，說：“而且我認爲這對你來說完全是個穩賺不賠的提議。”
她一臉認真的看着韓臣，“我跟你籤對賭協議。”
韓臣的眉尾微挑，看着眼前人的興致是怎麼也遮掩不住了。
只聽她道：“你給我內地經營許可，我在內地開公司發行和運營這個遊戲，年收入的70%給INF總公司，剩下的30%歸我。三年，我幫你把營收打正，利潤率翻倍。敢不敢賭？”
韓臣看着她，良久不語。
這樣一來，他和她就是利益共同體，喬穗穗手中的那些把柄，就不再是威脅，加上有她高人氣玩家的身份，後續公關和宣傳工作進行的也會比較順利。
男人解開了西裝的一粒釦子，懶散的坐在旋轉椅上，他的手敲擊着桌子，一下又一下，聲響在空曠的會議室裡迴盪。
“如果你輸了呢？”他問。
“你想要怎麼追究我的責任，我都認。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白紙黑字寫進協議裡。”
韓臣一笑，歪頭看着她，似乎非常好奇：“從一開始你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吧？抹殺你的世界反而給了你一個藉口？”
“不是的。”喬穗穗鄭重否認，“正是因爲我要我的世界繼續長久的存在於我的生命之中，才做到這一步。”
韓臣露出費解的表情，“不就是個遊戲嗎？你還真愛上裡面的角色了？”
“不可以嗎？”
喬穗穗的平靜讓韓臣覺得她有一種淡淡的瘋感。
他聳了下肩，眼底閃過一抹光，然後笑着試探：“像你這樣的女孩，現實中應該有大把追求者，何必去遊戲裡和幾個紙片人談戀愛。”
喬穗穗對這樣的發言感到不適，她很想說就是因爲現實裡都是你這種自大的男人，覺得一切盡在掌控，包括女人。
但她只是起身走過去，直接忽略他的發言，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韓臣看了她一眼，握上她的手。“合作愉快。”
距離抹殺前2小時。
INF的員工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一份擬好的協議就放在了喬穗穗面前，此時關維之和他帶來的律師團也在喬穗穗的要求下上來了。
“沒什麼事吧？有受傷嗎？”關維之皺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見她手腕有些紅腫，頭髮也微微鬆亂，頓時看向韓臣。
“我會起訴你非法使用暴力手段。”
韓臣從關維之一進來起就在觀察他，在發現他看喬穗穗的眼神時，冷哼了一聲。
此刻聽見關維之這樣說，韓臣好笑道：“我最多算管理不到位，你告去吧。”
關維之冷冷的盯着他，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來氣。
“關老師，算了。”喬穗穗給他一個眼神，示意自己沒事。
關維之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一些。
簽約過程中，兩方的律師都在，所以一些細節和具體的條款，都由雙方律師辯論了一會兒，各自爲自己的僱主爭取到了最大利益。
“我當事人沒有承諾投資，只給你方提供許可權。”
“可在內地開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完全由我當事人負擔，前期投入成本很高，而且”
喬穗穗看着韓臣，見他笑的十分狡猾。
“我是說給你許可權，沒說要投你，如果你本錢不夠，要從我這借點嗎？”韓臣道。
喬穗穗剛想開口，卻聽關維之已經率先說道：“韓總不用擔心，衆合基金會投資喬小姐的內地公司。”
此話一出，會議室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全是震驚。
韓臣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怪不得這小女孩這麼有底氣，原來背後有資本撐腰。
他越看兩人關係越不簡單，不由得一陣心浮氣躁。
解決了這個大問題，剩下的只是最後在關於喬穗穗在對賭失敗後需要履行的其中一條義務，律師表示不地道。
“你方要求我當事人成爲韓臣的私人秘書，這是不是太荒謬了？”
“這就是我方訴求，喬小姐，如果韓先生沒記錯，是你說條件可以任我們開的。”
喬穗穗一怔，她確實沒想到韓臣提這麼個條件。
“我指的只是商業行爲上的條件，不是這種私人.”
她有點莫名其妙。
只見韓臣卻像一個跟這件事完全無關的人，一直在玩手裡的棒球。
而他的律師還在據理力爭。
喬穗穗看了眼時間，距離抹殺還有1個小時。
“可以，我籤。”
她果斷的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關維之想阻止她都沒來得及。
韓臣挑眉一笑，也利落地簽了字。
“我期待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