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藉故走開片刻，竟是錯過了這般熱鬧的一場戲？早知道我就不聽你的找個由頭離開，該跟你們一起去了。”
也好近距離地吃一波瓜。
“你？”賀嚴修嗤笑，“你若是去了，這會子需得成婚的，只怕就得是你了。”
秦霈佑頓時啞然，片刻後滿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幸好表哥睿智，早早看出來端倪，這才躲過了一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大哥這次也算是撿了十足的便宜，還平白多了閆家這麼一個幫手。”
見秦霈佑感慨, 賀嚴修笑了起來，“福兮禍之所伏，看着是便宜, 可這大殿下未必能夠消受的起呢。”
見賀嚴修滿臉都是狡黠，秦霈佑眨了眨眼睛，略略思索。
閆思穎容貌出衆，才名遠揚，被奉爲京中待嫁女子中端莊賢淑第一人，是整個京城裡所有閨閣千金學習效仿的對象。
可若是仔細想一想，這個閆思穎，卻是心機自私第一人。
的確都是她素日裡愛吃的，不過更喜歡吃蘇玉錦做的。
在一通震驚，憤怒，不甘之後，閆尚書強忍了滿心滿臉的怒氣，控制着自己沒有將那茶盞摔了個粉碎，閉了眼睛，“眼下已是如此，只能聽從皇后的意思了。”
“穎兒看似溫柔，實則性子十分要強，待她醒後，保不住要鬧騰幾日，你這段時日多陪一陪她，開導一番。”
待回到家中，安置好了閆思穎這邊，閆夫人便將此事與閆尚書說了個清楚明白。
是得看秦霈垣的造化。
只能暫且略忍上一忍。
若是再能生下幾個皇子，往後無論哪個孩子當了皇上，閆思穎便是太后，那他們閆家便是未來皇帝的外祖家。
也免得出宮時，再碰到閆家的人。
不顧女子名聲，早早拋出自己思慕賀嚴修的消息出去，活脫脫給自己樹立了一個癡情女子的形象，讓賀嚴修進退兩難, 平白揹負一個負心的壞名聲。
皇后有意拉攏閆家，此時也十分客氣，對閆思穎更是頗爲體貼關心，不但交代身邊信任的大宮女親自送閆夫人和閆思穎回去，更是賞賜了珍珠頭面，綾羅綢緞和各種補品。
這邊，因爲太醫說過無事，秦霈垣和閆思穎的婚事也基本敲定，閆夫人怕閆思穎醒來後得知此事後在宮中鬧騰起來，便在閆思穎還不曾醒時，便向皇后請辭離去。
賀嚴修頓了頓。
以至於閆夫人回去之時，帶了幾乎滿滿一馬車的賞賜，惹得一些並不知情的誥命夫人羨慕不已。
這人一旦開始貪心，便得承受這貪心帶來的禍端了。
閆夫人擰眉，臉色已是沉了下來，往閆思穎的院子而去。
秦霈垣一開始快速遠離了閆思穎，片刻後卻又主動去救，想來也是盤算着將閆家收入麾下的主意。
“時候不早，表哥在我這裡用了飯再走吧。”秦霈佑道，“今日御膳房做了什錦鍋子，水晶蝦餃和炙羊肉，都是你素日裡愛吃的。”
理應好好被安慰一番！
但……
秦霈垣多了這麼一個門第模樣皆是不俗的側妃，而正妃武氏又野心勃勃，往後這後宅裡的爭鬥，只怕精彩紛呈。
有丫鬟急匆匆而來，面色緊張且訕訕，“小姐醒了，正在發脾氣呢……”
“妾身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便沒有違背皇后娘娘的意思，乾脆答應了下來。”閆夫人道，“雖說是要做側妃，面兒有些不好聽，又被武家壓了一頭，可若是大殿下往後能夠繼承大統的話，穎兒倒也不是沒有出路。”
“是。”閆夫人應下，“老爺放心，妾身知道怎麼做，只是老爺也得儘快上奏，請皇上早些爲穎兒和大殿下賜婚爲好。”
賀嚴修點頭。
後宅失火，牽扯的是朝堂爭鬥，秦霈垣單單要平衡閆家和武家之間的關係，只怕都要耗費極大的精力。
當時閆思穎墜落湖中時，賀嚴修也看的分明。
閆家未來幾代，依舊能夠根基穩固。
且這次閆思穎竟是不惜以敗壞自己和賀嚴修的名節, 也要做出這等逼迫賀嚴修娶她的喪心病狂之事, 可見其偏執到何等程度。
一個不小心，這兩個幫手便可能成爲兩個仇家。
畢竟他今日可是受了極大委屈，險些被人惦記得手的……
趁着現如今那個武氏有孕，早日嫁了過去，也可以趁這個機會早早地穩固了地位和恩寵。
也實在是因爲當時賀嚴德的妻子方氏從中作梗, 造謠賀嚴修有好男風的癖好，讓賀嚴修有了不去理會閆思穎的藉口, 否則的話, 這局還真是頗爲難破。
“老爺，夫人。”
“嗯。”閆尚書點頭，“只是眼下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這個時候是戶部最爲忙碌之事，且奪嫡態勢越發激烈，他得好好守在京城，待過了這段時日才能再去看蘇玉錦。
按着閆家的地位，到時候閆思穎最起碼也是妃位，乃至貴妃。
真的好想立刻飛奔到青河, 讓她好好揉一揉他的腦袋。
這樣的閆思穎, 說是瘋子也不爲過。
賀嚴修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了身。
秦霈佑想通了這一層，吃吃笑道，“這得看大哥的造化了。”
賀嚴修將自己的心思收了起來，點頭應下，“也好。”
說起蘇玉錦來……
不到院子門口，便聽到了東西摔在地上，打罵下人，哭喊連天的聲音……
閆夫人略頓了頓，想了想自己的說辭，這才踏進院子。
——
晨起時天兒便是陰沉沉地，待吃了早飯後，細小的雪粒兒夾雜着凜冽的寒風自西邊而來，落在被凍得徹底的地面上，逐漸彙集成一層淺白。
天氣不好，蘇玉錦也沒有出門，在牀上窩了半日看從書鋪買回來的時興話本子，到了半上午時，開始興致勃勃地準備午飯——銅鍋涮。
手切羊肉，手打魚丸，純天然凍豆腐，帶着冰凌茬子的白菜葉，會賓樓那送過來的冬筍，配上千張，油豆皮，藕片，豆腐泡……
鍋底是豬筒骨和雞架子熬得湯，涮出來的羊肉更增添了幾分鮮美可口。
蘇玉錦和柳媽媽，艾草正吃的盡興，突然聽到有人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