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姑娘開竅了（三更）
若說那淡烤魚是因爲剛吃過味道濃重的烤羊肉，一時半會兒在口中回不過味兒來，並未察覺的話，剛剛茄子上的鹽，多到絕對已經到了死鹹死鹹的地步。
賀嚴修絕對不可能沒察覺。
但他卻沒說……
自己不過是個外室，對於賀嚴修來說只是地位低下的婢女一般，論理說無需給她太多面子，更無需顧及她的心思。
那賀嚴修不說這鹽多鹽少的話，想來緣由只有一個了。
賀嚴修的味覺有些問題，根本沒法嚐出來滋味的鹹淡。
但不知道這味覺缺失，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意外所致。
先前聽興安提過，二爺從前對飯食十分挑剔，不喜辛辣，不喜甜膩，任何美味珍饈到了二爺這裡，總是能挑出一些毛病來，衆人早已習以爲常，所以對二爺飲食十分認真，不敢有絲毫怠慢。
興許，這是後天造成的？
也不知究竟是怎樣的意外，還有無醫治的可能……
蘇玉錦低頭思忖，賀嚴修喝了口碗中魚羊鮮的湯，“在想什麼？”
好機會！
蘇玉錦先是拿手在賀嚴修面前晃了晃，見其並無任何反應，這才蹲在了牀邊，手指搭在了賀嚴修的手腕上。
賀嚴修放下了筷子。
且因爲跌落時下意識伸手去抓身邊的東西，一把攥住了賀嚴修身上蓋着的被子。
自家姑娘好容易主動一次，二爺卻婉拒不領情，姑娘心裡必定難受的很吧。
上回二爺來的時候，表現得便不大正常，蘇姑娘已是有些奇奇怪怪。
“也好。”
到是這味覺的問題……
蘇玉錦見他神色倦怠，便道，“二爺一路行車勞累，不如歇上個晌覺？”
賀嚴修吃完了茶水，打了一個哈欠。
到了院子裡後，艾草和柳媽媽二人便開始收拾各種食材，預備着煲湯的活兒。
“嗯……這說着話的，便忽的有些惦記着喝鵪鶉湯了，你去選一選食材，晚上煲些湯來喝吧。”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得蘇玉錦一激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想替二爺把個脈，一來看看他的風寒，二來看看他的這個味覺。
不過疑惑歸疑惑的，身爲下人沒有去說道主子的道理，興安也只將所有的心思壓了下去，見二爺睡安穩了，這纔出來，在廳堂候着。
攔還是不攔，似乎是個問題。
興安別過臉去。
屏氣凝神，感受賀嚴修此時的脈搏跳動。
自家姑娘，總算是開了竅，知道去哄二爺了！
得，沒機會了。
他什麼都沒看見！
蘇玉錦走到了牀邊。
當真是苦了姑娘了。
風寒之事並無什麼大礙，不過是勞累加上天氣寒冷所致，即便不吃藥，吃上一些溫熱驅寒的食物，多喝上些薑茶熱湯什麼的，兩三日也就好全了。
在想了又想之後，才囁嚅了半晌，“二爺，婢子伺候你歇息？”
艾草和柳媽媽聽到蘇玉錦這話，手中一頓，眼前一亮。
賀嚴修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
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內室的門，蘇玉錦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再輕輕地關上門。
艾草和柳媽媽知道蘇玉錦心中不痛快，這一路上也沒敢打擾，待買好了東西，又跟着蘇玉錦回去。
瞧着自家姑娘這副模樣，艾草和柳媽媽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默默嘆氣。
賀嚴修亦是手中動作頓了一頓，臉上表情僵了一僵，片刻後才恢復如初，忙道，“不必了，讓興安伺候吧。”
艾草和柳媽媽陪着蘇玉錦去買鵪鶉，各自打了油紙傘來，替蘇玉錦擋雪。
興安，“……”
前幾日忙碌，賀嚴修身上不大舒坦，也的確覺得睏乏，便進了屋子內室。
蘇玉錦把嘴咬了又咬，尤其是看賀嚴修的袖口時，這心思是越發蠢蠢欲動。
賀嚴修此時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儼然已經熟睡了，且胳膊正搭在被子外面。
此時的雪飄飄灑灑，雪花雖不密集，卻是如同鵝毛一般。
“是，二爺。”蘇玉錦只好歇了去看診的心思，應下聲來，吩咐艾草和柳媽媽去打聽着買鵪鶉。
心裡嘀嘀咕咕的。
蘇玉錦，“……”
“你懂醫術？”
蘇玉錦眉頭微蹙，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二爺剛剛入睡前也沒有說不許蘇姑娘去打擾。
錦被從賀嚴修的身上滑落，大半被蘇玉錦拖到了地上去。
此時吃飽了，也就越發沒有心思再去想旁的吃食。
病人就在跟前，不能看診，好難受！
蘇玉錦抓耳撓腮的，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沒，沒什麼。”
現在蘇姑娘有幾分外室的模樣，知道如何去巴結奉承主子，顯得正常了許多，到是二爺，竟是將人拒之門外，屬實蹊蹺的很。
“那婢子便瞧着準備吧。”蘇玉錦見賀嚴修吃的差不多，吩咐艾草和柳媽媽將那炭爐烤盤，以及桌上剩餘的東西給收拾撤下，又拿了水來讓賀嚴修漱口，泡了普洱茶來喝。
蘇玉錦惦記着賀嚴修這個病人，一路上都一言不發，只讓艾草和柳媽媽去挑選當用的東西。
說起來，這二爺也是奇怪的很，既是看上了姑娘，從那種地兒將姑娘重金買了回來，又不讓姑娘近身伺候，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蘇玉錦原是出去逛了一圈，這會兒身上有些冷，便進了屋子裡頭喝杯熱茶，摟着手爐取暖，看見興安在旁邊候着，又聽着裡頭沒動靜，這心思頓時又動了動。
蘇玉錦將“二爺是不是有病”幾個字強壓了下去，打着哈哈轉話題，“在想二爺晚飯想吃什麼，婢子好提前準備。”
到時候安置他躺下，說不定變成順理成章地“無意中”搭一搭手腕什麼的，也能略略看診一番。
一路顛簸，加上的確是有點感染風寒，他胃口不佳。
“都行。”
興安則是進了屋子，服侍賀嚴修躺下午睡。
而且這個心思一但有了之後，便如同是石頭縫隙裡頭生出的草芽，稍微遇到了些陽光，便開始瘋長，怎麼都覺得按捺不住。
只留下着了中衣的賀嚴修半坐在牀上，以及未來得及抓住蘇玉錦的手，僵在半空中。
蘇玉錦，“……”
賀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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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