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人見到雲朵朵很是欣喜,但是似乎又剋制着這份欣喜,保持着適當的距離。
“咱們娘娘啊,日日唸叨着小公主,如今啊,總算是見到了!”小宮女站在一旁說道。
“娟兒,就你話多。”婉貴人嗔怪地看了娟兒一眼。
“娘娘,奴婢說的,可都是實話!”小宮女有些不服氣的回道。
“以前,都是遠遠地看着,今天,可算是見到了。”婉貴人點了點頭,目光一直在雲朵朵的身上沒有離開。
“咳咳!”雲朵朵咳嗽了兩聲,她只覺得這裡的炭火有些燻人,被煙嗆的難受。
【難不成,這宮裡頭不得寵的妃子,用的是黑炭?】
【果真階級層級分的如此明顯嗎?】
【以前,她總是呆在自己的福雙宮裡面,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倒也不曾注意到這些。】
“哎,都是本宮不好,寢殿裡也沒什麼好的炭火,倒惹得小公主不舒服了。”婉貴人有些懊惱,但是又有些無奈。
“娟兒,快去在火爐附近,立上一個屏風。”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本宮,本宮能抱一抱這孩子嗎?”婉貴人猶豫地問道,好似還有些怯怯,生怕被拒絕。
阿香將雲朵朵放在了婉貴人的懷裡。
婉貴人的衣着一點都不華麗,只是着一件素色的長裙,她的頭上只簡單的用一根木簪子挽着,身上也沒有什麼香粉的味道。
“真是漂亮可愛,難怪皇上也那麼喜歡。”
“可不是嘛,小公主真真是俊俏的很呢!”
“奴婢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娃娃!”
娟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又回到了幾人的身邊。
雲朵朵向後面看了看,只見火爐前面立起來一座翠綠色的屏風,擋住了火爐裡面的煙。
“娟兒,去把本宮的玉石鏈子拿過來。”
“再那幾件後衣裳和被褥過來。”婉貴人吩咐着,似乎是火爐被屏風擋住了之後,寢殿裡面就沒有那麼暖和了。
“是,娘娘。”
片刻後,娟兒抱着幾件後裔上和兩個小棉被走了過來。
她將小棉被蓋在了雲朵朵和金壯壯的身上,又將兩件厚袍子披在了孫火火和阿香的身上。
“這小被子,是冬兒小時候用的,本宮的寢殿裡面有些冷,可別着涼了纔好。”
“蟹蟹。”孫火火說着。
雲朵朵看着他,【二火倒是不怯場,彷彿是有點社牛在身上的,跟誰都能搭上話,存在感十足!】
“多謝娘娘了。”阿香笑着拍了拍娟兒的手。
“哎,謝什麼,都是本宮不中用。”婉貴人嘆了口氣。
“不說這個了。”
“嘿嘿。”孫火火乾笑了兩聲。
婉貴人似乎是才注意到孫火火,便問,“這是?”
“這是兵部尚書,孫大人的孩子。”
“奧,你瞧,本宮都不糊塗了,還以爲宮裡頭何時又有了一位小皇子呢!”
“這娃娃,可是金家的孩子?”
“正是。”
婉貴人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朵朵,你看這小手鍊,你喜不喜歡吶?”
婉貴人從檀木珍珠的盒子裡面,拿出來一個手鍊,在雲朵朵的面前晃了晃。
婉貴人將那玉石鏈子戴在雲朵朵的手上,“本宮這迎華殿,着實是有些寒酸,本宮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鏈子,朵朵可不要嫌棄哦!”
“娘娘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小公主謝謝娘娘還來不及呢!”
“這玉石手鍊,娘娘可是花了好大一番的心思,上面的每顆玉石都是從佛寺求來,開過光的!”
雲朵朵將手腕舉到眼前,這手鍊確實是好看,六顆不同顏色,晶瑩剔透的玉石,串在一根進線上,很是靈巧秀氣。
【這手鍊,好漂亮啊!她好喜歡!】
【只是,婉貴人會是害孃親的人嗎?會不會是她不希望皇室再有所出,所以害了在她之後懷有身孕的妃嬪了呢?】
【可是,婉貴人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嗯,後宮裡頭,哪個看起來都不像是壞人,可是,壞人就在裡面。】
“來,快,趁熱把這肉粥喝了吧。”
婉貴人的話,打斷了雲朵朵的沉思。
阿香抱着金壯壯,婉貴人抱着雲朵朵坐在了桌前,孫火火見幾人走了,便跳下凳子,倒騰着兩條小短腿,跟着跑到了桌旁。
“來,奴婢抱你上來!”娟兒看見孫火火正吃力地沿着凳子腿往上爬,小臉漲得通紅,便一把抱起他,將他放在凳子上。
幾人坐在桌前說話,孫火火一言不發,埋頭認真地乾飯。
正吃着,身後傳來一個男童的聲音。
“朵……朵……皇,皇,妹!”一個衣着樸素,看起來大概五六歲的男童,正一臉喜色的看着雲朵朵。
“這,這……是……皇妹?”那男童走到金壯壯的身旁說道。
“這纔是你皇妹。”婉貴人見自己兒子認錯了人,趕緊糾正。
“啊?奧!”男童三步並兩步的從金壯壯身後走到了雲朵朵的身邊。
“皇,皇兄,想……去看……你,可,可……沒法去。”雲亦冬說着,低下了頭,很是難過的樣子。
【皇兄?看年齡,應該就是八皇子了吧。】
雲朵朵看着衣着十分樸素,只穿着綢緞外袍,頭髮用布帶子束起的八皇子,想想大皇兄、二皇兄和三皇兄個個都是身穿錦服,頭戴玉冠,腰間掛着玉佩的皇家派頭。
【怎麼,八皇兄穿的如此樸素?在皇家裡頭,甚至有些寒磣了。】
【而且,八皇兄,似乎說話,有些費勁。】
“朵朵,這是你八皇兄。”婉貴人介紹着。
“八哥!”雲朵朵喊了一聲,熱情地打着招呼。
“八哥!”孫火火也跟着叫了一聲。
【好傢伙,孫火火倒是挺會佔便宜,這麼下去,她的幾個皇兄,都成了他孫火火的哥哥了。】
“冬兒,有些口吃,瞧了好多大夫,都不見好。”
“你們,不要見怪。”婉貴人憐惜地看着雲亦冬。
“不……不,擔心,母……母妃,不擔心。”幾句話下來,雲亦冬說的很是吃力,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