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塊上品靈石!
五塊都不值。
珠珠搖頭失笑並未停留,這商販大概看她在暗影城裡是個生面孔,以爲她不識貨。
她的確一日前纔來到暗影城。
暗影城位於太白大陸北域,隸屬於赫赫有名的殺手門派暗影門。
整個宗門依靠接暗殺和收集刺探情報等任務維持修煉和宗門運轉。
聽說暗影門門主是一位大乘期女魔修血莫羅。
手下分別有兩位洞虛期長老和十二位合體期堂主,二十多位分神期副堂主和一千多個出竅到元嬰期修士。
別看整個門派不到萬人,分堂遍佈太白大陸各個區域,其宗門實力能排在太白大陸第八位。
珠珠之所以來暗影城就是想從暗影門打探姐姐的消息,算起來她整整有六十年未有音訊。
如果姐姐在分神期以上,消失幾十年甚至百年很正常,境界越高,閉關時間就越長。
但姐姐現在和自己修爲應該差不多,不可能閉關這麼長時間。
與其爲此憂心,倒不如打探一下消息。
暗影門修士並不都是魔修和邪修,也有靈脩和棄佛還俗的半佛修,但因爲門下弟子行事詭秘,只認靈石不認人,被判爲魔宗。
暗影門靠接任務運轉,不管是靈魔佛修皆可,其轄下的暗影城裡也魚龍混雜,魔修,佛修,靈脩來往不絕。
因此珠珠並未遮掩氣息和麪容,大方地在暗影城裡行走。
修到她這個境界,已經不再擔心容貌帶來的麻煩,就算分神真尊出手,她也有自信能逃脫。
暗影門任務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級別。
當然級別越高,所要付出的價格也就越高。
珠珠預估姐姐應該和她一樣進入了出竅期,被暗影門判定爲黃級任務,需要交兩千塊上品靈石。
“需要多長時間?”珠珠不可能一直待在暗影城,既然來了太白大陸,她還想四處遊歷一圈。
“最多一年時間,一年後不管有沒有消息,我們都會給前輩回覆。”接待珠珠的是一位元嬰真君,因爲修爲在她之下,所以態度很是恭敬,“若沒有打探到有用消息,我們會退回一半靈石。”
一年時間的確不算長,畢竟太白大陸大小和紫雲大陸差不多,想要尋出一個人並不容易。
珠珠點頭表示明白,和暗影門修士交換了飛音符後離開。
她打算在暗影城附近四處轉轉,一年後再回來。
誰知剛走出暗影城,珠珠就感覺到身後有人跟隨。
此人修爲只有元嬰後期修爲,但詭異的是他氣息內斂,身法飄忽鬼魅,就如一縷青煙,看起來比同境界的出竅真君還難讓人發覺。
若不是她修煉了【煉神訣】,神魂強勁敏銳,神識又比別的出竅真君多外放十里,還發現不了身後之人。
確定只有他一人後,珠珠沒想着用飛行靈寶甩掉身後跟隨的人。
她倒要看看此人爲何偷偷跟隨自己。
心念轉動間,銀月劍從丹田裡衝出直擊身後跟隨的人。
那人看見一把銀色長劍向自己飛來,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劍身上所帶的殺意騰騰地劍意如實質般要擊破他的身軀,那人驚恐之下連忙出聲:“閣下可是倪家思珠妹妹?”
隨着他的話音剛落,銀月劍停在離他的面門一指之處,劍身上的殺意一散而空。 豆大的汗珠順着那人額頭碎髮滾滾而下。
差一點,再晚出聲那麼一會兒,他可能就身首異處了。
不過才一百多年未見,倪思珠怎麼變得那麼強。
陸長林心中有些失落,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以爲自己纔是獨一無二,是整個凌風城和的希望。
畢竟和他一樣倖存下來的不管是倪思桃,倪思奇還是倪思珠都不是能靜下心來修煉的人。
他們註定在修仙之路上走不長久。
只有他才能殺了莫九重,爲整個凌風城百姓和家族報仇雪恨。
當在暗影城看到倪思珠那一刻,他起初只是覺得眼熟,並不認爲她是自己的故人。
不過好奇心驅使他還是跟上來,想要探查一下。
誰知對方一出城就發覺他的蹤跡,一言不發上來就開大想殺了他。
幸好那一瞬間他終於想起她長得像誰。
“你是誰?”
珠珠收回銀月劍來到陸長林面前上下打量,此人五官俊朗儒雅,看起來風度翩翩,但靠近能感應但他內斂氣息陰冷,有幾分邪氣,應該是個邪修,並不在她交友圈內。
“你……你不認識我了?”
陸長林更加難以接受了,他雖沒有第一眼就認出倪思珠,不過還有幾分面熟感覺,對方卻用看陌生人眼光看他,在他先出聲提示下還完全認不出他,可見根本就不記得他這號人,整個被人無視徹底。
珠珠蹙起眉頭,再次仔細打量一番,終於從五官輪廓上發覺有兩分面熟,就是有些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不過根據對方第一句提示在心中思量一番,她還是猜出了此人是誰:“你是陸長林?”
陸長林終於不那麼心塞了,他點點頭:“我是。”
誰知他剛點頭承認,珠珠卻再次召出銀月劍:“就是你丟妻棄女,差點毀了我堂姐和外甥女一生,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若她當初不去霧隱城收徒,倪思桃母女大概結局不會太好,陸晨曦如此好的修仙資質也會被埋沒。
丟下病妻,不配爲夫。
生而不養,不配爲父。
“我也不想,我是有苦衷的。”再次被洶涌的劍意籠罩,陸長林臉色大變,他沒想到倪思珠找到了倪思桃,看樣子倪思桃活下來爲他生下一個女兒。
他本該高興纔對,可是被珠珠劍意籠罩,他心中只有恐懼和難堪。
當初倪思珠不思修煉,是城裡有名的小紈絝,修爲才堪堪進入煉氣五層,而他早已進入煉氣七層,即將突破煉氣八層。
他從來沒有把倪思珠放在眼裡。
即便被魔修莫九重弄得家破人亡,他也沒有丟下自己的傲骨,一心修煉期望有朝一日能夠手刃仇人。
他爲了尋求修爲突破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付出多少努力,甚至被迫成爲邪修。
當他以爲自己是同輩佼佼者,進入出竅期有望,將來定能爲家族報仇時,倪思珠的出現就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讓他的努力,隱忍,蟄伏和不得不放棄都成了笑話。
他曾經看不起的人成了他最想成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