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落下,染紅了皇宮西面的苑閣,巨石切成的城牆在綠葉的烘托下,顯得更加蒼老,一羣羣飛鳥撲凌着翅膀飛回了巢穴,等待着明日太陽的照常升起。
蘇妍的房間裡……
“梓慕,你不要這樣,聽我說。”越瑾和俊銘出去之後,蘇妍只是說了幾句話,梓慕便激動不已。她趴在梓慕的肩膀上,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不會,你不會死,所以我不要聽你那些囑託的話,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梓慕緊緊地抱住蘇妍,像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面一樣。
“梓慕。”蘇妍緊緊地回抱住梓慕,她閉上眼睛,溼溼的睫毛不住地顫抖,滾燙的淚珠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梓慕的背上,“梓慕,你可以答應妍兒嗎?你,要永遠幸福。”
“不,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梓慕搖搖頭,他狠狠地閉上眼睛,抱住蘇妍痛苦地說,“妍兒,請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梓慕。”蘇妍動動嘴脣,卻再也沒有勸說梓慕的力氣,她輕拍梓慕的背,說道,“我不會離開你,不會。”
“嗯。”梓慕揚起嘴角,鹹澀淚水滑進了他的嘴裡。妍兒,我的妍兒,你要信守諾言,永遠不離開我!
越晟的書房裡……
“嘭!”地一聲巨響,碎裂的瓷瓶迸濺起來,飛到了在跪在地上的修傑的臉上,瓷片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道細細的血痕。
越晟隱忍着怒氣,轉過身,又問了一遍:“我派去凌霜國拜訪冥婆婆的那兩個手下,又被刺殺了,是嗎?”
“是的。主人。”修傑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他的眉毛低垂,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到底是誰?是誰這麼大的膽子?”越晟一拳打在房間的柱子上,瞬間,有一個成人環抱那麼粗的柱子出現了裂痕。
“這……”修傑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難道你連這個都沒有查出來?!”越晟飛到修傑面前,他蹲下身,眯起眼睛看着低着頭的越晟,問道,“是不是因爲我將媚爻賜死,所以你才變得如此分心?”
“不是的,主人!”修傑擡起頭,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有一絲的痛苦之色。主人,爻兒爲你了你心甘情願的死去,爲何你卻滿不在乎呢?
“是嗎?”越晟猛地掐住修傑的脖子,聲音如往常一般狠戾,“因爲我賜死了媚爻,所以你心懷怨恨,一次一次地殺死求解藥的人,是嗎?”
“屬下…,屬下不敢。”修傑被越晟掐的快要嚥氣,他顫抖着身體,沒有反抗。
越晟看了一眼隱忍的修傑,然後鬆開了手。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背對着修傑,說道:“說吧,是誰一而再再而三地殺死了我派往凌霜國的屬下?”
“回主人,事情雖然沒有查得很透徹,不過,根據已有的線索來看,應該是相國大人。”修傑由於缺氧的臉色此時已經恢復到了自然,他依舊跪着,聲音不急不緩。
“什麼?”越晟轉過身,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繼而,他又無奈地點點頭:從小到大,舅舅總是將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現在我爲了蘇妍如
此興師動衆,他又怎能坐視不管呢?
接着,越晟嘆了一口氣,他的舅舅,是他的唯一的親人,也是讓他重生的人,他怎麼能反抗呢?
“孑孓之毒的二十一日期限已經過了三分之一,蠱蟲因爲妍兒體質原因生長的更加快了,所以,我想派你前往凌霜國,向冥婆婆求賜解藥!”越晟彎腰扶起修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得知解藥的方法之後,馬上飛鴿傳書來金冰國。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那相國大人?”修傑點點頭,但還是提出了疑慮。他並不害怕相國大人派人刺殺。讓他驚奇的是,主人是從來不會違逆相國大人的心意。但是現在,主人既然已經知道了相國大人關於蘇妍這件事情的態度,他怎麼還會一意孤行呢?
“你要秘密出行,避開我舅父的耳目。保重!”越晟深吸一口氣,沉沉地對修傑說道。
修傑一愣,跟隨主人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主人說出如此客氣的話。這一切,都是爲了那個叫蘇妍的女人嗎?修傑五味雜陳看了越晟一眼,回答道:“是。”然後轉身離開了。
修傑走後,越晟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他在書房裡來回走動,心情有些煩躁:這件事情舅父已經插手,那麼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了,我應該怎麼辦?
這時,越晟的貼身宮人進門稟報:“皇上,靜妃娘娘來看你了。”
“她怎麼來了?”越晟不耐地皺皺眉,說道,“就說我身體不適,讓她回去吧!”
“可是皇上……”那位太監跪在地上不肯走,他擦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說道,“算上這次,靜妃娘娘已經被您回絕了七八次,要是這次你還不見她,估計過幾天相國大人就要來了。”
越晟咬咬牙,他壓抑着怒氣,看了跪着宮人一會兒,說道:“讓她進來吧!”
“是!”宮人一聽大喜,連忙站起身急匆匆地向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一聲嬌笑傳了過來,“表哥,你終於願意見夢嬌了呢!”只見一個女子身穿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肩披金絲薄煙翠綠紗,她一步三扭,渾身的脂粉氣味遠遠地飄來,讓越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來了,夢嬌。”越晟不冷不熱地站起身,對靜妃說道。
這夢嬌,是舅父的女兒,也就是越晟的表妹。她仗着自己父親的權勢,軟磨硬泡着自己的母親,讓越晟娶了她。
不過,相國大人知道夢嬌的資質,她從小便被自己的妻子寵壞了,任性懶散,美貌不足,智慧無餘,不是一個母儀天下的女人。但是,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受了太大的委屈,所以便替越晟做主,賜了她一個妃子的位置,封號爲“靜”,希望她能改變一下,待到時機成熟,再登上皇后的虛位。
“哼,表哥最近都不見人家,現在怎麼想和我說話了?”靜妃攬住越晟的脖子,自以爲嬌媚地說道。
“最近政務比較繁忙而已!”越晟雙手背後,向後退了退,冷冷地說道。
“表哥你幹什麼啊!”一看越晟離開自己一大段的距離,夢嬌跺了幾下腳,又跑到了越晟的面前。她趴在越晟的懷裡,死死
地攬住他不放手。
“你!”越晟皺皺眉,沒有再次推開她。
沒有被推開的靜妃咧嘴得意地一笑,便撒嬌似得在越晟的懷裡蹭了蹭。誰知,由於靜妃頭上的朱釵插得太多,其中一根尖利的髮簪由於她頭髮的晃動,不小心刺到了越晟的下巴。
越晟一時惱怒,便猛地推開了靜妃。
靜妃被猛地推開,一個重心不穩,“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表哥~”靜妃坐在地上不起來,她登登自己的腿,嬌嗔道,“你幹嘛推人家,人家摔的好痛!”
靜妃的聲音麻酥酥的,讓守在門兩旁的宮人忍不住掉了二斤的“小米”。
越晟不耐煩地看了靜妃,說道:“朕今天身體不適,既然靜妃已經見過朕了,那就請回吧。”越晟說完,就坐在了書桌前,拿起一本奏摺看了起來。
“我就是不回去!”靜妃大幅度地從地上爬起來,頭上的朱釵“唰唰”地掉下來也不在乎。她直直地走到越晟的面前,伸手把他的奏摺搶了過來,然後憤憤地說,“我就要你陪我!”靜妃說完,就坐在了越晟的腿上。
守在書房裡伺候的宮女看到這裡,連忙低着頭快速地退到了門外面,然後關上了書房的門。
看到宮人都走了,靜妃滿意地點點頭,她轉頭對越晟說道:“表哥,現在這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嘿嘿,要是有幸得寵,誕下皇子,皇后之位就是我的了!
越晟將靜妃愚蠢的想法都看在了眼裡,他厭惡地轉過臉去,又是猛地一起身。
“嘭!”這下靜妃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狗啃泥,她的臉着地,屁股朝上,滿身凌亂,樣子看上去滑稽極了!
看到靜妃摔得這麼慘,越晟裝作沒看見一樣,他淡淡的轉過身,說道:“靜妃,朕說過了,朕今天身體不適,你還是回去吧!”
“哼!”這時,靜妃已經站起來了,她抹抹臉上的灰塵,聲音尖利地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因爲宮裡來了一個叫蘇妍的女人才這樣對我的!”
靜妃叉着腰,繼續說道:“我孃親告訴我,作爲表哥的妻子,就必須忍。是,我可以忍,當做那個女人不存在,但是表哥今天你欺人太甚!”
越晟面容一僵,繼而慢慢地轉過頭,笑眯眯地問道:“哦?那表妹你想對欺人太甚的朕怎麼樣?”
看到越晟笑了,靜妃以爲他是服軟。畢竟,她爹爹相國大人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不是任何人都能坐上去的!
想到這裡,靜妃得意地一笑,說道:“表哥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不會對你怎樣,不過嘛,那個叫蘇妍的女人,你要即刻把她趕出宮外!不然的話,表哥你就要把她交給我來處理!”
“咔!”的一聲,越晟毫不留情地掐住了靜妃那細細的脖子,他動着嘴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之所以忍你到現在,全是念及舅父對我的恩情,若是你再不知悔改,做出什麼放肆之事,我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知道了麼?”
“知…知道了!”靜妃的眼睛因痛苦佈滿了血絲,她的嘴巴大大的張開,極力地想呼吸一點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