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囚徒生活在物質還是有保證的,但是這一切仍舊無法阻止哲世鏗那顆嚮往自由的心。在發現奎魍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善,越來越有想要乾脆將他和仙獸一起滅掉的慾望的時候,哲世鏗開始望眼欲穿地等待前來營救自己的英雄志士。
雖然一般拯救被擄走的“女性角色”的任務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承擔在了男主角身上的,但是實在不希望自己跟“女性角色”這個稱呼搭上邊的哲世鏗仍舊更想要被自家師父營救一下,況且目前軒轅凜這貨還不知所蹤呢,就算他突然冒出來了,按照原著他此時應該也還掐不過奎魍,來了也是白來。
哲世鏗的判斷沒有錯,本來脾氣性格就不算好的奎魍用盡了各種辦法卻無法達成所願,忍耐力和平常心迅速跌破了表,終於在閉關沉思了三天後決定最後孤注一擲地試一次,如果再不行,就乾脆殺了那兩個貨泄憤。
奎魍所想到的這最後的辦法,與溯玥最終解決哲世鏗元神和肉身壁壘的辦法一樣,都是極其兇險,稍有不慎便玉石俱焚的法門,而且奎魍所要做的,比溯玥之前的做法要更加困難上千倍萬倍。
靈氣,宛若江水,而人體的經脈,則像是江水奔流的河道。治水,宜疏不宜堵,理順靈氣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溯玥用自身的靈力強行突破哲世鏗元神與肉身之間的壁壘,就好比是在原本阻攔住江水的大壩上開了個口子,一旦遇到缺口,江水便會順勢噴涌而出,灌注於經脈之內,而奎魍所要做的,則是相反,他想要切斷哲世鏗體內的靈氣流動,相當於在靜脈內建築堤壩以阻擋水勢,一旦沒有了靈氣的流動,就意味着切斷了哲世鏗與仙獸之間的聯繫,馭獸之力便不會再有任何的用途。
奎魍自然知道這辦法兇險異常且成功率極低,但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最終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於是,在下定決心後,奎魍翻閱了不少典籍做好準備工作,一出關就氣勢洶洶地直奔哲世鏗的房間,正看到那貨正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逗着仙獸愜意地一塌糊塗,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臉色又難看上了幾分。
見奎魍闖進來,被抓的這一段時間察言觀色的能力突飛猛進的哲世鏗頓時翻身一骨碌爬了起來,掛上了略顯討好卻又絕對不會過分燦爛的微笑,揚手打了個招呼,“吆,出關了?又想出什麼辦法來了?還是有什麼問題?”
——基本上奎魍來找他都是以上兩個目的之一,哲世鏗的業務已經相當熟練了。
雖然奎魍是個BOSS,在原著裡還有抓人來雙修的不良前科,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真切相處,哲世鏗發覺這貨其實還挺安全的,不會太抽風太腦殘,基本上只要順着他來別搞什麼小叛逆就沒什麼危險,所以漸漸也就放開了。
對着哲世鏗這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奎魍從鼻子裡擠出幾個哼聲,並沒回答,只是大踏步地走到牀邊,一揚脖子,命令道,“脫衣服!”
“脫……”哲世鏗頓時無語凝噎地哽了,下意識地抓住領口,宛若被登徒子威脅貞操的良家婦女——雖然這姿勢的確慫了點,但是已經深深體會過這個世界崩壞程度的他實在是對於“脫”這個動詞過敏得很。
“你小子又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你到底是多想被雙修啊!”吐槽了!奎魍BOSS終於忍不住吐槽了!他想要吐槽這一句想了很久了!
被戳中心事的哲世鏗訕訕地鬆開抓着領子的爪子,“我不是多想被雙修,我是多麼不想被雙修,而且就算是雙修,也是要雙修別人啊。哦,對了,那個別人特指女性。”最後補充的這一點非常重要,這纔是哲世鏗這句話中的精髓——其實如果對方是女性,他還真不介意會被對方雙修。
早就將哲世鏗這貨猥瑣的真實性格體會了個一清二楚,奎魍冷笑了一聲以示他是在白日做夢,一邊暗爽自家死對頭溯玥竟然瞎了眼收了這麼樣的一個東西爲徒,實在是毀了一世的英明——這玩意就算是珍貴的馭獸者他都絕對不屑收!太掉價了!
“行了,別跟我扯皮,快些把衣服脫了,別浪費我時間!”揮了揮手,打斷了毫無營養的閒話,奎魍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剛剛研究出的方法在哲世鏗身上試驗了。
確定自己沒有貞操危機之後,哲世鏗也不含糊,相當豪爽相當配合地就就開始扒衣服——從前溯玥幫他疏導靈氣的時候也這麼要求過,不過哲世鏗一直都不懂這到底是爲什麼,反正他只是聽吩咐就是了。
“……喂!褲子不用脫!你脫這麼幹淨幹什麼!”奎魍臉皮一抽。
做完了脫衣服的前期準備工作,然後按照奎魍的要求趴在牀上,剩下的就沒有哲世鏗什麼事情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魚,在屠夫奎魍的刀尖底下無力地等待着接下來的命運。
哲世鏗知道,奎魍想要對他做的事情絕對不是對他有利的,但是他又能如何反抗呢?反正都是被爆菊,和/奸總是比強/奸來得舒服點對吧?——當然,這只是比喻,不是有句話嘛,生活就像被強/奸,如果不能反抗,就一定要學會享受,反正哲世鏗堅信自己絕對是會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於是,哲世鏗開始享受了,不過這個享受只是精神上的,肉體上……那還真是享受不來。他只覺得一股極爲霸道的氣息強硬地闖進了自己的經脈內,弄得他全身又脹又疼。如果不是奎魍手勁極大地死死按着他,哲世鏗估計早就疼得在牀上打起滾來了。
原本,哲世鏗經脈內靈力的流動就像是一路暢通無阻的公路,結果猛地來了一大堆逆行的車輛,兩股車流堵在了一起不算還開始出現連環車禍,哲世鏗覺得自己的經脈就像是悲催的馬路欄杆,被各種車輛撞了又撞,爆炸了又爆炸,都扭曲變形到成爲了一堆廢鐵。
死死咬着嘴脣,連什麼時候嘴脣被咬破,血順着脣線淌下都不知道,哲世鏗整個腦子全都昏昏漲漲的,渾身上下通紅髮熱,汗水打溼了他的皮膚髮線甚至身下的被褥,真真是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雖然之前也被奎魍如此折騰過,但是沒有一次像這次一般狠戾絕倫,哲世鏗此時要是再不知道奎魍是抱着“不成功就弄死你”的念頭他就是一傻缺了,明知道BOSS這種生物就是喜歡翻臉不認人的,哲世鏗深恨自己竟然因爲最近相處的不錯就如此掉以輕心,有心想要反抗卻被奎魍鉗制住身體且渾身無力,只能儘可能地維持着意識的清醒伺機而動——畢竟要是他被這疼痛衝暈過去,那就是真的待宰羔羊了。
狠狠抓着被褥,哲世鏗一邊提醒着自己,一邊卻杯具地發現自己的五感幾乎喪失殆盡,掙扎中模模糊糊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蹭着自己的嘴脣,毛茸茸的。反應遲鈍的頭腦在努力思索了很久後纔想起那可能是血牙,作爲手頭上唯一對奎魍有那麼一點殺傷力的存在,哲世鏗猛一咬牙,突然伸臂將那團毛球抓在手裡,隨後憑藉直覺地朝着身後奎魍大概所在的地方狠狠地丟了出去。
其實,哲世鏗這裡被折騰地要死要活的,奎魍那裡也毫不例外,畢竟這方法就是上第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頂多是奎魍能夠對此有些許的控制力,而哲世鏗只能被動地承受罷了。就算如此,在真正上手嘗試之後,奎魍卻發現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順利——他仍舊低估了哲世鏗體內靈力的強悍程度。
按理說,修道之人的內息一般都是溫和平順的,遠不如修魔之人的狠戾霸道,不過修道之人清修甚久,循序漸進厚積而薄發,而修魔之人歷來大多是速成,且經常走火入魔出現問題,內息極容易受到損傷,這一漲一消之下,積累變成了浮雲。如果說修魔者的內息是高壓水槍的話,那麼修道者則是廣納百川的湖泊,如果單純比拼內息,還是修道者佔上風的。但是哲世鏗修道不久,可以說剛剛入門,內息就算是跟修魔之人相比都應該算是淺薄的,所以奎魍纔會想到這樣的辦法強硬地攔堵,只可惜真正開始嘗試了,卻發現想象中的情況與現實竟然大相徑庭,哲世鏗的內息綿延,竟然絲毫不遜於他,而且那靈力極其古怪,竟似乎能夠消解他的魔氣,轉化爲同種內的靈氣,而且這蠶食的速度還會緩慢提升!
這種情況奎魍從未聽聞,更不曾見過,按理說修道者的靈氣與修魔者的魔氣是難以調和的,這種吞噬又化爲己用的內息絕對不不應屬於修道者的靈氣!奎魍額間冒汗,心下駭然,他自然知道如果僵持下去受益的絕對不會是他,自己辛辛苦苦修煉積攢起來的魔氣估計會被自己抓來的這個小怪物吸食個七七八八,平白助長了他的靈氣!
而且更讓奎魍鬱悶的是,自己的魔氣也不是想撤就能撤得出來的,好比兩軍交戰,激戰正酣之時,撤退也是門學問,如果是毫無方針的大潰敗肯定會被敵人追着打殺,損失更重,如果換成修道修魔之人,就意味着走火入魔,這可不是好玩的。
就在奎魍苦惱着如何全身而退的時候,突然感覺什麼東西衝着自己就飛了過來,擡眼一看竟被嚇了一跳——那仙獸竟然渾身泛着陰測測的紅光,配着那一身綠毛着實詭異至極。奎魍不敢讓它撞到自己,下意識地擡起按着哲世鏗的手將其揮開,而哲世鏗也早就等着這一刻呢,背部壓力一送立即一滾身滾到了一邊,掙扎着就想往牀下躥。
沒想到哲世鏗能意識清醒地堅持到這一刻,奎魍被他成功地拉開了距離,兩人之間維繫的靈力與魔力的聯繫也赫然中斷,奎魍只覺得胸口一悶,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心知自己這絕對是走火入魔定了,奎魍殺念頓起,伸手五指彎成爪狀朝着哲世鏗的腳踝抓了過去,順利地將還沒來得及逃遠的他拖回了自己的身邊。
疼痛略緩的哲世鏗自然是奮力抗爭,只可惜身體被折騰慘了,仍舊很是不給力,只是堪堪翻過身仰面對着奎魍,用手臂架住他心懷不軌抓向自己胸膛的手——擦,這貨要直接挖心麼?!太重口了吧!
明知道就算奎魍吐了口血,自己也掐不過他,哲世鏗百忙之中掃了自己那唯一的依靠一眼,發現那二貨正渾身泛着紅光軟綿綿地倒在旁邊不知生死,哲世鏗大驚失色之下有些晃神,頓時被奎魍撿了漏子。
當四肢都被奎魍折斷——說實話這斷骨之痛還真不如剛剛魔氣入侵經脈所造成的疼痛,也許是因爲奎魍幹着活的業務比較熟練?——哲世鏗看着他那猙獰到癲狂的笑容,知道奎魍BOSS這是徹底狂化了,心裡頓時一片的雞飛狗跳哀鴻遍野。
——強烈要求先推小兵練級再推BOSS啊!一上來就要跟BOSS做生死鬥的玩家你傷不起啊!推BOSS費勁千辛萬苦把BOSS磨成紅血狀態結果被狂化的BOSS秒殺的玩家你更傷不起啊!
將心裡所有能夠想到的人都召喚了一個遍,只要能救他出BOSS魔爪,他哲世鏗這輩子絕對做牛做馬毫無二話啊!
軒轅凜!你要是再不滾出來你第一小弟和女主角可就要一起陣亡在BOSS手上了!連小弟和後宮都保護不了的人你還好意思當主角麼你好意思麼混蛋!
哲世鏗驚恐地看着奎魍緩緩壓低身體,將那張有傷市容的臉湊到他面前,然後一隻手緩緩摸上他赤/裸的胸膛,似乎在尋找那顆正在狂跳的心臟的具體部位。被奎魍手部的動作弄得寒毛直豎的哲世鏗最終還是抵不過恐懼的侵蝕,張了張口,艱澀地叫出了他潛意識裡覺得最靠譜最值得依靠的人的名字——
“軒轅凜!!!”
迴應哲世鏗的,是一柄破風呼嘯而來的飛劍。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打算這一章把師弟寫出來呢,結果字數估計不足,最終還是差一點點粗先……大家就當最後是個隱性的現身吧╮(╯▽╰)╭
停更了一段時間,訂閱和留言都直線下降啊……好桑心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