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聊聊之前電話的事吧,葉伯煊。”
葉伯煊抿嘴脣犯倔。聊啥?你指定得說我。指定不會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全都得是我的錯。悶不吭聲,想要試圖用無聲指責夏天。
“唉!咱倆想要一直好好的,得互相信任。我很相信你的,你能不能也信任我?拿你錢花還請客,我是不對。可葉伯煊……你等等,你先聽我說。你情緒這麼激動,咱倆還能快刀斬亂麻、趁着你還在我眼前聊開嗎?”
夏天小巴掌一揮,就把急赤白臉要爭辯的葉伯煊打斷。她得先說明白了,她再聽他嘚嘚。
要不然……她脾氣急,她自己知道着呢。她怕葉伯煊沒聽明白又開始胡說八道,類似的“讓她滾回食堂啃粗糧。”再把她氣得直接咬他大動脈可咋整!
而葉伯煊聽完心裡直爆粗口:放屁!是差錢的事兒嘛!是差事!你把我這月工資都拿去請女性朋友吃飯,我特麼都不帶眨下眼滴!可你跟男性就是不成!他請你更不成!
葉伯煊深呼吸,吸氣呼氣。勸着自己:吵架不解決問題,吵不明白,更是讓裴兵高興了。不能給別人漁翁得利的機會。我得跟夏天好,好成一個人似的!
夏天歪着腦袋,觀察葉伯煊的情緒,發現臉色變的正常啦,她就按開始鍵,認真講述緣由,掰着手指頭數着一二三給葉伯煊分析:
“你看哈,裴兵介紹我去軍報,這你知道吧?我倆在通信中,他又幫忙把我寫的隨筆給發表了幾次,然後我才能讓軍報領導相中。
我沒背景、要是再沒點兒小文采引起領導注意。你不會真的以爲我就憑着一首詩朗誦,再無任何作爲,就能讓軍報自始至終點名要我定向去那兒吧?”
夏天疑惑注視着葉伯煊瞬間瞪大的銅鈴眼,十分意外葉伯煊工作這麼些年了,咋這麼點兒事兒都看不透?
葉伯煊心理:啥玩意,還通信啦?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葉伯煊眼神慢慢歸於平靜無波。我還不說話了呢。我倒要聽聽,你倆之間還有啥?
夏天以爲葉伯煊聽進去了。繼續挖自己女兵連外的稗官野史:“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在我新兵連快結束前。在跟裴兵的通信中,表達了自己想努力學好基礎知識。萬一恢復高考,我好第一批過獨木橋。他那個人真心槓槓夠意思。聽說了就幫我在京都借高中課本。葉伯煊,是全套的高中課本呢,多難得。”
夏天說完還咂咂嘴,似乎在回味裴兵對她的幫助、以及給她帶來的意外之喜:“他很鼓勵我的。他說了。他要跟我一起復習。如果可以,我們一起上最好的大學。所以我倆可有共同話題啦。”
“沒啦?”
夏天點頭:“嗯。基本就這些吧。你自己說。我於情於理請客吃飯不對嗎?”
葉伯煊就覺得自己氣得差點兒沒吐血。奶奶腿的,那小子自始至終就沒安好心腸,看我們家夏天單純、耍手段糊弄小妞。還糊弄住了。還要一起讀書?個不要臉的。
葉伯煊醞釀情緒,儘量讓自己保持理性。雖然他仍舊有點兒激動。
“天兒啊。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嗯?”
“你倆出去吃飯被人偷着拍照了。”葉伯煊等着夏天激動,等夏天情緒到位了,他再勸說。他得從根兒上拔掉裴兵。不能拖泥帶水。
夏天如他所願的做到了情緒失常。先是睜開o型小嘴,隨後瞪圓鳳眼:“啥?誰拍的?這人有病吧?爲了啥啊?”
“唉!照片匿名寄到了我手裡。性質極其惡劣。你摔倒。他扶着。你站起,他擔心地看你……外面飄着小雨……矯情……”
葉伯煊說話的同時,專注地盯着夏天的雙眼。說着說着語氣就不平和了。到底沒控制住,加了個評語“矯情。”
那一幕是葉伯煊心裡的小坎兒,他彆扭着呢。怎可能無波無瀾。
“哎呦我的天啊!挺有技術啊?照你那意思,還拍出我倆情深深雨濛濛了?”
“是的。”葉伯煊語氣酸酸的。
“那好,葉伯煊,我夏天自始至終沒跟你說過,我那天受傷了吧?請吃飯的原因剛纔說過了,我就不重複了。
那天外面下着不是照片裡你猜的小雨,是瓢潑大雨。我出門瞎了呼哧地一屁蹲兒摔飯店門口了。
趕上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水泡裡有塊兒大石頭,你說誰這麼缺了大德啊,往飯店門口擺石頭。
這傢伙把我摔的,當場尾椎骨就咯上面啦。我是笨笨咔咔勉強走回的軍區。自己又龜速前進去醫療室,大夫直接命令需要休養生息了,你說嚴重不嚴重!
足足趴着啊,是趴着,你懂嗎?天天趴着啊!上廁所都費勁,好幾天啊!
估計拍照就是那時候我摔倒,那人抓拍的。葉伯煊啊,你不能只看見照片,還只猜個半拉可嘰的,就往我倆身上潑髒水吧。”
葉伯煊聽完理由,手就伸向了夏天尾椎骨的位置:“哪呢哪呢?我摸摸,現在怎麼個情況啦?”
夏天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葉伯煊,不好能爬山啊!
“你少動手動腳的。早好啦,哎呀,好啦。你能不能嘮嗑啦?”
“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呢?”
“有啥用啊?你能幫我疼啊?還是能幫我別老一個姿勢趴着啊?說了你不得擔心嘛。我怕你玩命野外訓練中,有點兒分心啥的,萬一出事了可咋整啊!”
葉伯煊滿意了。天兒心裡有我。瞅瞅自己停車的地方,正好沒人,方便動手動腳。
用大手摸着夏天一側的臉蛋,語氣沒了酸味並且略柔和、聲音很是磁性低沉:“那哪能呢!我能出啥事!以後你出啥事了,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聽見沒?”
夏天順着葉伯煊撫摸她臉蛋的手掌,乖巧地點點頭。有人關心有人問,真好。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葉伯煊就要往上貼。夏天用一指禪神功抵住葉伯煊的胸膛:“沒聊完呢?你能不能別老這樣?”
倆人近在咫尺。葉伯煊嘴角牽笑:“哪樣啊?”
夏天翻了個大白眼:“誰拍的啊?查出來沒有?因爲啥啊?不能身邊總有個偷窺狂跟着吧?你不擔心我啊?”
葉伯煊擺正姿勢坐好,露出有些爲難、又有點兒鄭重的表情。半響不說話。
夏天急性子,用手扒拉扒拉葉伯煊的肩膀催促。說話這個吭哧癟肚的。整的人心裡抓心撓肝的,你倒是說啊!
“天兒啊?你信我嗎?”
“哎呀,鬧心不鬧心。說個人名這個費勁勁兒。我不信你信誰。”
“你知道裴兵的外公住我家那個大院嗎?他自己家住政府大院嗎?”
“啊?背景這麼硬實啊!沒聽說過啊?”
“是啊。資料寫着普通人家。可見他藏的深啊。我不查都不知道他就是。他沒當兵前,一直在老家長大。還是翟遠方來京都開會,有人跟他說過一嘴,裴兵有點兒背景。”
“你能別這麼說我好朋友嘛!人家很有可能是低調。不想自己取得的成績,被人說是受祖輩照顧纔得到的。”
“什麼好朋友!這就是問題所在。天兒啊,你知道兩派人總是意見不同,長此以往,會互相傾軋、搗亂,這樣說,你明白吧?”葉伯煊試圖用簡單的比方給夏天解釋。
夏天住嘴看着葉伯煊。心裡有點兒緊張。後世來的,多少聽說了點兒派系鬥爭啥的。她明白着呢,她知道的歷史比葉伯煊說的更多,也更可怕。
此刻聽到葉伯煊近在咫尺地給她分析身邊人,她就覺得有點兒冷。種種跡象表明,她已經不經意間陷進了這個圈子裡。還成了照片女主角,即將成爲一方整另一方的工具……
夏天越想越冷,自己開始嚇自己。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了,就會想的多。而一天傻呵呵啥也不知道的,相反很快樂。
“照片這事不能大張旗鼓地查。你想想這性質,跟大字報似的,你一個女孩子,查到哪塊兒漏了風聲,好說不好聽。別人可不會聽你解釋是摔石頭上了。”
葉伯煊看到夏天的臉色不似之前紅潤,怕真嚇到她,那可得不償失了,連忙往回拽着聊:
“你想啊,如果真是拿裴兵做文章,捎帶着你,作風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嗎?很嚴重!重到他得離開部隊啊。你真得跟他保持距離,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嘛!”最後一句說得有點兒咬牙。
“你到底查出來是誰沒有?聽了半天都是猜測。你能不能別嚇唬我?就吃個飯說個話,你們至於不至於?”
“不說了嘛,不能放開手腳查。最近我忙透了,沒系統地研究。不過我真得提醒你啊天兒,你可快進我葉家門啦,注意點兒。報告上交了,你的一言一行都會有人注意。你也別糾結,就是不跟裴兵多走動,跟普通同事似的,就這麼難嗎?”
夏天……
“可我來時還管他借錢了呢!哪有說不理人就不理人的。那不是該對待朋友的態度。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裴兵坦蕩蕩,難道他跟我說話,我也要躲着?”
……()
ps:哎呦,有點兒疲乏有些累。天氣太熱了,又有些苦夏,碼字更痛苦。而我在三更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咬牙堅持。真心希望能夠得到讀者小夥伴的多多支持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