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駝嶺,萬人齊聚。
與之前唐青對青木那一戰相比,今天的觀衆無疑更多,最主要的是,觀衆的級別份量重得多。
其它三大賽區的初選都已結束,只待西北大區今天的賽事完結,各方休憩三日後,‘精’英會的主賽就將正式開始。恰逢這場比鬥被無數人口口傳揚,有希望嶄‘露’頭角的修行者,都不願錯過這個近距離觀摩的機會。無意之中,這場比鬥竟然成爲整個初選的壓軸大戲,不能不說是天意。
無論誰勝,註定要一飛沖天!
天空之上,各種飛行法器遠近不一。許多平日難得一見的人物紛紛出現,或立或坐,共同見證這場龍爭虎鬥。
東西兩面,炎龍與鬼靈宗的親友團分別聚集到一處,彼此虎視眈眈磨刀霍霍,看樣子,他們比場中的兩人更加焦急,恨不得先打上一場。
西方稍遠一些,是一面巨大的帳篷,就這麼憑空罩在空中,下方不見什麼託襯之物,卻將站於其中的人們穩穩托住,甚是奇異。帳篷內,一名腰纏草裙,裹着抹‘胸’的少‘女’當先而立。赤‘裸’的右腳踝上帶着一串金鈴,發出清脆的鳴響。兩條修長的‘玉’‘腿’並在一起,與小巧的蠻腰對應,越發映襯出中間的豐隆,讓人止不住浮想聯翩。
少‘女’手裡拿着一把小巧的鞭子,不時指指點點一番,顯得野‘性’十足。在她身邊,一名氈帽老者看不清面目,時而點頭說着什麼。兩人身後,有十餘名牧民般打扮的男‘女’恭敬站立,神情彪悍冷漠,目光警惕。
他們是來自草原的術士,也是一個宗‘門’,一個堪比龍氏家族的宗‘門’——西域魔宗。
西南方,赫然有一隻飛龍當空虛浮,其翼展足有數十米,巨大的頭顱之上,一張闊嘴佔據大半頭部。兩隻巨眼俯視衆生,彷彿天外神祗。
這是西方之龍,與大陸東部的巨龍不同,生有一雙‘肉’翅,卻少了一對龍爪和龍角。其階位不太好判斷,然而從其散發的威壓來看,絕對七階以上。
飛龍背後,幾名全身白袍,僅在袖口口鑲着各‘色’絲線的神官肅容而立,神情莊嚴而不失恭敬,簇擁着一名面容神聖,神情卻冰冷如山的白衣‘女’子。‘女’子身邊,一名紅衣老者與一名身穿金‘色’鎧甲的英俊青年左右相陪。
巴斯邁光明教廷,光明聖‘女’與紅衣大主教親自駕臨!
東南,一隻體型已經不能用龐大形容的恐怖玄龜靜靜漂浮,其背寬足有百米,宛如一座能夠移動的小山。玄龜的頭顱左右擺動,目光大多落於飛龍身上,微微有些好奇的‘摸’樣。
這東西與唐青朝過相,當時他被老貝利劫持,還沒來得及震撼就鑽進了異層空間,只能算作半面之緣。
玄龜背後,一條體型格外彪悍、鷹視狼顧,神情不怒自威的壯年獸人穩穩站立,身邊陪同着的,自然就是玄龜的主人,獸人神祭。
獸人國王子,有萊恩族第一勇士之稱的羅納爾多殿下,也就是歐文的哥哥,未來的獸王。
再往邊上看,一團濃密之極的黑雲滾滾浮浮,若以目力觀看,連個人影都沒有。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來自爪哇國的巫師,有大法老親自帶隊。
其餘的角角落落,來自五湖四海的各方勢力、宗‘門’,包括帝國內部的家族‘門’派,也都有人趕到獅駝嶺,或明或暗,或期待或冷笑的等待這場大戰的開始。
羅阿的馬車來了,不知道爲什麼,他換了一匹更老的老馬。
幾名充滿異域風情的‘女’子隱藏在人羣中,目光閃爍。
一名懷抱嬰兒的少‘婦’隱於一角,不時還解開衣襟爲嬰兒喂‘奶’,碩大飽滿的‘乳’房,倒也引來不少覬覦的目光。
宋鑲工來了,臉上帶着‘激’動與緊張,焦灼地搓着手。
更隱秘的角落裡,一個長着‘挺’好看的小鬍子男子悄然隱匿,時而東張西望一番,很是警醒。
一名身着玄衣,面容似鐵的大漢凜然而立,肅殺冷厲的氣息令人驚懼。
幾名腰纏長刀,身材矮小之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的刀懸掛的位置很奇特,是在又側腰間。
還有很多,很多。。。
一個比一個拉風,一個比一個讓人震撼,然而最最拉風最最讓人震撼甚至歡呼的,還是帝國。
坐北向南,一片五彩祥雲憑空虛浮,面積不算最大,更沒有什麼威懾恐嚇之意。然而其中蘊含的隱隱霞光,以及那種彷彿隨時都會飄然九天外的神韻,卻讓它顯得格外醒目。
若是仔細看去,彩雲於絢麗之中透出輕盈,竟彷彿是一對周邊淡青‘色’,彷彿融於藍天的無鵬羽翼,‘欲’要振翅翱翔一般。幾名男‘女’身處其中,憑添許多神秘莫測,宛如神仙中人,飄渺難測。
只要是帝國修士,只要稍微有點見識,就知道這朵祥雲代表着什麼。
青翼蝠王——讓所有帝國人修士爲之驕傲,令所有敵人爲之羨慕痛恨而又無奈的天驕。這朵五‘色’祥雲,就是蝠王的靈寵所化——風之翼!
妖獸幻化到看不出形體的地步,連那頭玄龜都看不出其中的差異,只是將它當成普通的雲彩。蝠王在場,無形之中穩穩壓過所有外部勢力一頭,也讓所有在場的帝國修士爲之傲然。
這樣的場面,不知道的人看了,肯定認爲這是整個‘精’英賽的決賽,而且是元嬰級。誰能想到,一個出道不過兩年的修士,如同橫衝直闖的野馬,生生惹出如此大的風‘波’。在場的修士中,有不少人蔘加過多次大會,想想以往西北大區的淒涼,再看看今天的勝景,唏噓感慨之間,幾‘欲’落淚。
不說什麼勝負輸贏,單是身處其中,有機會見證這種歷史‘性’的時刻,已經值了。
‘激’動歸‘激’動,場面卻顯得格外安靜,人們幾乎屏聲靜氣,強壓着‘性’子觀看了幾場無關大局的墊場。好在,那幾名修士也都很識相,明白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意思意思就結束了鬥法,各自退場。
日進中圈,最後的決戰即將上演,人們的心情再也難以抑制,漸漸躁動起來。
“來了,來了!”
“侯爺果然是侯爺,風采無人可及!”
“和侯爺相比,秦泰簡直不像個人,鬼氣森森,一看磣得慌。”
“確實,這秦泰似乎一場比一場‘陰’冷,有鬼吧?”
“有什麼鬼,他本來就是鬼!死鬼!”
“倒也是。。。”
賽場中,唐青與秦泰已經入場,只待獅王一聲令下,就要開始亡命搏殺。四周的禁制光幕經過修整加固,顯得更加凝實。這是雙方共同的要求,今天到場的大能太多,爲了防止萬一發生的干擾,獅王蝠王共同施法,聯手佈置了隔絕禁制,足以保證中期化神修士無法窺入。
兩人遙遙相望,都沒有開口招呼的意思。秦泰知道,和唐青玩嘴皮子純粹遭罪,很乾脆地裝起啞巴。
至於唐青,反正他就是那副德行,開不開口都一樣,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琢磨的是什麼。
風之翼上,獅王捻鬚淡淡而笑,連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得意說道:“蝠王,你可曾想到,我這兒今天能來這麼多貴客?”
蝠王正等着他發令宣佈比賽開始,突然聽到這麼一句明顯帶着賣‘弄’的吹噓,簡直啼笑皆非。這種感覺不是頭回出現了,自從唐青出現,獅王從炎龍歸來之後,就經常帶着這種絕對有失身份的炫耀。彷彿他不是一個修行千年的老怪,心‘性’之虛華浮躁,連一個‘毛’頭小子都不如。
獅王側後方,龍素素姐弟恭謹而立。他們倆和獅王都很親近,每當父親與老頭同時在場,兩人都會自覺的站在獅王身邊,一方面是尊老,兩外也是替父親圓場面。蝠王的‘性’子太過高傲,偏偏獅王又是個老愣頭青,經常發生衝突。有兩個小字輩拉扯,氣氛總會和緩不少。
聽了獅王的挑釁,蝠王尚未說話,龍素素已經扶住老頭子的手臂,輕笑道:“叔祖說的哪裡話,只要您老想,這些人,還不是隨聲而至麼。”
“哈哈,還是丫頭會說話!”
獅王憐愛地拍拍龍素素的小手,一副老懷大慰的‘摸’樣。瞥了一眼略有些侷促的耀陽,勉勵道:“陽兒這孩子也不錯,總歸都比你爹強!”
龍耀陽身子一抖,差點從風之翼上摔下去。和誰比都行,和他爹比?找死嗎!
“叔祖,您老不要戲‘弄’侄孫了,這個。。。”
想說兩句場面話,卻怎麼都找不着合適的言辭,龍耀陽一張俊臉憋得通紅,幾乎要哭出來。
“哼!”
蝠王看着他那麼孬樣就來氣,完全是習慣‘性’地呵斥道:“堂堂七尺男兒,連話也不敢說了麼!說你勝過爲父,你難道就不能立志實現?扭捏作態,成何體統!”
“你才成何體統!”
龍耀陽嚇得一‘激’靈,獅王卻已經大怒,板着面孔喝道:“耍什麼威風?要教訓孩子回家去教訓,今天在我這裡,故意落我的面子是不是!”
“你。。。”
蝠王被氣得面‘色’發白,心想這人真是有‘毛’病,絲毫不顧場合,說話一點分寸禮儀都沒有,怎麼聽怎麼象土匪。
話說回來,這樣的獅王,反倒讓蝠王沒了辦法。他擺明了不講風度,甚至連主持決鬥都扔到一邊,你拿他咋地。
“你什麼你!”
獅王發現蝠王氣短,登時得意洋洋起來,暗想老夫真是傻,早該這樣了。還是唐青那小子好,‘激’發了老夫的靈感。
“耀陽這孩子哪不好,不就是‘性’子溫吞點嗎!你是沒辦法了對吧,‘交’給老夫,肯定讓他變回男兒!”
獅王興致高昂大發豪言,龍耀陽的臉卻已經變成苦瓜。這兩位吵歸吵,意見倒是一致的很,都認爲他不像男人。
“你不是說唐青吧?”蝠王一針見血,直接戳破了獅王的牛皮。
“。。。唐青怎麼了,就是‘交’給唐青!”獅王也豁出去了,衣服我是吹牛我怕誰的表情。
“沒什麼。”蝠王淡淡說道:“宣佈比賽開始吧,唐青再好,總要先活下來才行!”
“瞧好吧你!”
獅王一聲冷笑,放聲大喝道:“比賽開始!唐青,替老夫。。。加油!”
全場暈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