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來顧不上別的,抓着我媽手道:“媽!快進屋!進屋!靠牆蹲着,千萬不要靠近窗口!快!我爸呢?爸呢?!!!!!”
我的五臟六腑都要攪成一團了,王勇安慰我道:“你放心,我一路跟過來,沒有別的同夥!”
我顧不上理他,不是我不信他的話,是我不能冒這個險。
現在完全不知道情況,不知道武鴻羲爲什麼要殺我,不知道他槍從哪兒來的,不知道他槍爲什麼會爆炸,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炸彈,還有多少炸彈……
我打電話叫爸不要回家,立刻進最近的警察局,我託市局的朋友開車去接他,別人不管是誰他都別相信!
然後我給市局幾個朋友打電話,嚴令我媽回家躲着,用家裡用的透明膠帶把現場周圍纏一圈,任何想靠近的人都將面對一把帶血的解剖刀!
一分五十秒後社區民警到了,十五分鐘後市局值班的警察過來,接着,特警、防暴警、拆彈組一一到位。
我在市局工作兩年,雖然得罪不少人,但同時也是交了不少朋友的,大半個市局的刑警都趕過來了,紛紛問我:“什麼情況?”“傷着沒有?我們先上救護車!”
我搖頭,我真的完全不清楚什麼情況,但我只想拜託一件事:“我爸沒事把?你們先把我爸媽保護起來,麻煩了……”
王勇跟他們解釋幾句,過來握住我拿刀的手,“乖,沒事了,先把刀放下……”
我幾乎都不敢呼吸:“真的沒事了麼?”
“真的沒事了。”王勇道。
我市局的朋友也紛紛勸我:“真的,我們在這呢。”“放心,局長在小區門口了,馬上過來。管他誰找麻煩我們都不怕啊!”……
王勇輕輕把我麻木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把手術刀從我手中拿出來,手術刀上都是武鴻羲的血跡,痕檢員小趙裝進證物袋給封上了。
我心疼道:“很貴的,別給我弄壞了,儘快還我。”
聽我這麼說他們都鬆了一口氣,都哈哈笑道:“行了行了,知道心疼刀就是恢復八分精神了!”
不一會市局王局長親自來了。
王勇跟王局長報告了情況,聽他說大致情況是他無意中發現武鴻羲在跟蹤我,所以他就反跟蹤武鴻羲,一直跟到我家門口,武鴻羲拿出槍來要殺我,他趕緊出手制止了。
根據王勇的經驗,那把槍是用3D打造的,型號是MAC-10,MAC-10殺傷力極大,輕型的連發槍械,就是我們常說的衝鋒槍,一掃一大片那種,對槍沒有概念的人可以這樣理解:如果兩個人對峙,一人手上拿着手槍,一人手上拿着MAC-10,兩個人同時對對方說“放下槍!”,最終一定是拿手槍的選擇放下搶,或者被掃射成漏勺。
武鴻羲還在上面裝了自爆裝置,所以導致最後那場爆炸。
據王勇一路觀察查證,他可以肯定武鴻羲沒有別的同夥,只有他一個人。
他路上偷拍了武鴻羲的照片,照片傳給省廳常兄了,常兄有托熟人幫忙查,但案犯面部比對後並沒有這個人,還在查,目前還沒有傳回別的消息。
“嗯。”“嗯。”“好,非常好。”王局長對王勇非常滿意,連連點頭。
我氣沖沖對王勇道:“你真的跟蹤一路了?!那爲什麼不在路上動手?一定要他拿槍對着我家人才動手阻止嗎??你什麼意思?!!”
王勇解釋道:“我託常兄在查,但一直不確定他的身份,情況不明確……”
“你不會上去問問!你就不會搜查他的行李!你搜我行李怎麼就理直氣壯啊!!你就不會打倒了再說!!跟了一路!你好意思說你跟了一路……”我氣憤地叫個不停。
其他人紛紛來拉我,王局長替我道歉:“別介意啊,這是受了驚嚇啊,理解啊,我們當警察的什麼都不怕,最怕就是家人受到威脅。你們,”他對跟我處的好的幾個朋友道,“你們別的都別管好好陪陪她,先陪着她去醫院好好檢查,她右肩活動不太對怕是受傷了,趕緊去醫院別耽誤了。”
“我們叫她去,不去啊。”“就是啊,勸好幾次了。”
王局長一瞪眼,命令道:“反了還!給我架過去!”
……
王勇打人很精準,之所以用“精準”形容是因爲他打人真的很精準,他一招把武鴻羲打到不省人事了,並說拷着不用搶救,六十分鐘後就會醒,武鴻羲真的六十分鐘後就醒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但五個小時過去了,武鴻羲在審訊室裡一句話都沒說。
他的身份已經查明瞭,DNA比對結果顯示他跟系統中案犯武建國是父子關係。
武建國這個人,我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是誰來,我在省局和市局破獲的案子中都沒這人的,有的話我肯定有印象,畢竟他有個能拿一把自己打印的MAC-10來掃射我的兒子,這沒印象也得有印象!
介於武鴻羲中文不咋地,又查出他是近期從米國回來滴,我又把我在國外做私家偵探賺外錢那會兒破獲的、甚至只有一點點接觸到案件都逐一回憶了一下,還是沒有。
而且我那時接的案子大多在德國,而武鴻羲的活動區域主要在米國,奇怪了,這個武鴻羲哪兒冒出來的?
“還沒想到?”小聶問,小聶是我市局的好朋友,叫聶婧。(婧音同“靜”,女子有才華的意思)。
我道:“沒,你就告訴我吧。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跟我玩聊齋了!”
“誰是狐狸!”小聶鼓起腮幫子。
“哦,不好意思我錯了。”我道,“你一開始確實不是狐狸。”
“不想知道調查情況了是吧?!!”小聶抓狂。
哈,太好玩了,難怪守隔離帶的民警總是用我外號跟我開玩笑,當可以玩的時候,真是忍不住啊,尤其是對有點點腹黑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