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九層妖塔
坐在虎背上的二人也被眼前宏大的宮殿羣震撼的說不出話來,直到陳靈一聲驚呼,二人才緩緩的回過神。
瘋子望着高大的琉璃牌樓,指着主樓橫匾上的五個古篆大字問道:“小陳,那五個字是什麼字?”
陳靈怔怔的回道:“天下第一宮!!!”
阿房宮,始建於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年),被譽爲“天下第一宮”,是Z國曆史上第一個統一的多民族中央集權制國家——秦帝國修建的新朝宮。與萬里長城、秦始皇帝陵、聖人條並稱爲“秦始皇的四大工程”,它們是Z國首次統一的標誌性建築,也是華夏民族開始形成的實物標識。
“天下第一帝陵”——秦始皇陵
“天下第一軍城”——萬里長城
“天下第一朝宮”——阿房宮
“天下第一直道”——聖人條
這四大迄今爲世界矚目的奇蹟工程,全系一人君命——秦始皇。
“阿房宮?那不是被項羽一把火燒了嗎?”瘋子疑惑。
“其實史料上並沒有直接證據表明當年項羽燒的是阿房宮。”陳靈解釋道:“《史記·項羽本紀》記載,項羽火燒咸陽宮殿“燒秦宮室,火三月不滅”,其中並未提及阿房宮。真正讓後人誤解項羽火燒阿房宮的是因爲唐代詩人杜牧的《阿房宮賦》,詩中極度描寫阿房宮的壯美以及被毀結局,讓後人對項羽火燒阿房宮深信不疑。”
穆羽拍了拍坐下虎子的側頸,道:“我們進去吧,那座塔應該就是這裡的陰眼。”
虎子駝着穆羽、瘋子一虎當先,陳靈御劍緊隨其後。穿過琉璃牌樓,就是宮城主道,主道兩旁無數樓臺林立卻是沒半個人影,宛如一座“死城”。
主道縱深約五百步的時候是一處寬闊的宮殿廣場,廣場左右有殿堂四十餘屋,還有九座小山和多處水池,大小門戶近百,與主幹道之間又建有閣道相通。廣場後方的宮圍城牆高達數十米,左右橫跨近千米,正中九組玉石臺階直上宮牆二層高臺,主門開在高臺中央,門前玉階刻有虎符浮雕,兩邊各離數丈,對開三座偏門。主門上有一橫匾,匾上刻有‘仙武’二字。
陳靈御劍直接越過宮城圍牆,入目是三座正方形的四合宮城,亭臺樓榭,山水滄池,佈列其中。三城中宮引水造湖,配以蓬萊仙山、鯨魚石、樓船等景觀,中宮在湖之左側建有宮殿,遠遠望去宛如湖中島嶼,霧靄濛濛間營造出一種道家仙境的氛圍。這裡就是阿房宮中著名的蘭池,那座湖中宮殿名蘭池宮,是秦始皇生前的一座寢宮,又名“仙島”。
靠最裡面的宮城,是一座高約百米,四周三十多米的塔臺。臺頂樓閣兩層,頂層數百石傭燒香東望,姿態如一。上天台是秦阿房宮殿祭祀天神的建築物。古代先民認爲,太平盛世,均是天神的恩賜和保佑。皇帝爲了使自己的國家物阜民豐,四海長平,定期率領朝臣登壇祈禱天神。
越過三座宮城,就是阿房宮的主體所在——上林苑。苑門十二座,繚以周牆,四百餘里,以清香名貴的木蘭爲棟椽,以紋理雅緻的杏木作樑柱,屋頂椽頭貼敷有金箔,門扉上有金色的花紋,門面有玉飾,裝飾着鎏金的銅鋪首,鑲嵌着各色寶石。迴廊欄杆上雕刻着清秀典雅的圖案,窗戶爲青色,雕飾着古色古香的花紋。殿前左爲斜坡,以乘車上,右爲臺階,供人拾級,礎石之上聳立着高大木柱,紫紅色的地面,金光閃閃的壁帶,間以珍奇的玉石。
隨意一處軒榭,亦是無數珍寶隨意散落、翡翠雕成水草、玉石堆成假山,奢侈的令人咋舌。
前行到一半的時候,一條穹形橋樓橫架在主道上方,橋樓下方正中擺放着一個精緻的紫金箱,箱子打開,裡面裝有成疊黃金珠寶和一卷橫着擺放在財寶上方的綢絹。雖年代久遠,但不知是何原因,箱中的綢絹沙巾竟然保存的完好無損。
穆羽跳下虎背,上前輕輕將綢卷打開。綢捲上繪着一幅風景畫,青天白雲,花園內玫瑰盛開,婉蜒無盡翠綠的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枝椏重重疊疊,森林深處微微露出一尊漆黑的塔尖,黑霧繚繞。近處一方偌大的廣場上,靠左有一處噴泉,噴泉水花四濺,一旁的地毯上堆着蘋果、萄葡和甜梨等各色水果甜點,有男女青年載歌載舞。廣場右邊有一張黃金鑲邊的玉石桌子,上面擺着幾個金絲碗和幾壺美酒,幾個老人飲酒談天。
突然間,穆羽聽見畫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喧囂及怒吼,還夾雜人的淒厲嚎叫,以及流竄入高空和掠過地面驚心動魄的轟鳴,畫面上的一切被一場巨大的風暴席捲,肆掠的狂風拔起大樹、掀翻石桌、摧毀建築,甚至把人吸走。
又是一聲巨響,畫中遠處微露的塔尖上方忽然涌起一片黑雲,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猛然自黑雲中張開。狂風攜着畫中的一切急速回旋,最終全部縮進一方塔樓之中,本來只是微微露出塔尖的塔樓急速擴大直到佔據將近一半的綢卷。那是一尊九層古塔,塔身漆黑,形如春筍,瘦削挺拔,塔頂如錐,塔剎如劍,猶如擎天一柱,直插雲霄。整座古塔挺拔高大,古樸雄渾,充滿莊重威嚴的氣勢。
定眼去看,塔身雕刻着上萬個精緻的佛像,姿態萬千,栩栩如生。塔沿八角,沿角如同獠牙般高高豎起,每個角肚子上都吊着一個鏽滿銅綠的老佛鐘玲,煙霧迷濛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數百條巨型鎖鏈左右縱橫,鎖住塔身。
塔門上掛着一塊石匾,匾上刻着一個巨大的血紅色“封”字。圖片
古塔周圍原本茂密無邊的原始樹林,只餘下塔前幾顆光禿枯萎的老樹陰鬱的聳立着,疏落的樹幹和枝椏直刺着高遠的天空和烏雲。
綢卷的左上角浮現出一行古篆草書:“陰泉孽塔,封界無常。生魂不入,凡胎不藏。嗟矣後人,雖意銅南山,寧同壽乎?”意思是這是一座下通九幽黃泉的妖塔,隔絕着陰陽兩界。活人不要進去,裡面也沒有活人。後來的人啊,雖然你的決心意志如同南山一般堅定,但是你的性命也和南山一樣硬嗎?
字跡逐漸消失,古塔上的黑雲也是越來越濃,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自始自終一直盯着畫卷外的穆羽,待到那行古篆草書徹底消失之際,黑雲猛然凝形匯聚成一個猙獰的骷髏頭,空洞的骷髏眼眶中漂浮着一雙閃着紅光的血珠子,森白牙齒的骷髏嘴張的老大自畫中衝出一口咬向穆羽。
穆羽猛的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望着自己手上的綢卷,又望向陳靈和瘋子。
陳靈連忙上前扶住穆羽,看着穆羽手中的綢卷,問道:“看到什麼了?”
穆羽回道:“九層妖塔!!!”
瘋子一個箭步衝到穆羽身邊,看着穆羽手中綢捲上繪着的風景畫,疑惑道:“這不就是一副人物風景畫嘛!哪來的妖塔?”
穆羽把他剛纔在畫中所見,詳細的對瘋子和陳靈描述了一遍,擡手指着宮城主道盡頭處的一尊九層高塔,緩緩道:“是它!”語氣中掩不住的凝重不安。陳靈、瘋子聞言盡皆眉頭緊皺。
穆羽將綢絹用真空塑膠袋裝好收在腰間的胯包裡,陳靈隨手翻看了一下紫金箱中的財寶,都是一些金磚、寶珠一類的財物,雖然價值不菲但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陳靈心中一動,微笑道:“看來是有人把我們當成盜墓的了,給個警告再給點財寶,打發我們走呢。”
瘋子微微一愣,隨手拿起一塊金磚,大笑道:“就算是要打發我們走,那也好歹告訴我們怎麼出去吧!要不然咱抱着這一大箱子黃金往回走?也不知道強子他們有沒有我們這麼好運氣,有人給送錢。”說着瘋子丟了金磚,又從紫金箱中挑出一支做工非常精緻的九鸞鳳釵收進腰包裡,估計是準備留着以後送給心上人的吧。
陳靈笑道:“周哥,你這是要送給哪家的小妹啊?”
瘋子“啊”了一聲,紅着老臉道:“就是留個紀念而已,沒別的。”
陳靈打趣道:“那你那塊金磚回去做紀念不更好,不想要的時候還能直接賣了換酒錢,非拿這麼女性化的釵子幹嘛?”
瘋子反駁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是工藝品,有內涵,知道什麼是內涵不?內涵……說了你也不懂。”
陳靈讚道:“好!”轉爾又嘖嘖嘆道:“周哥藝術涵養如此之深,何不加入我戈壁平原秘書部,做一番兒女情長的大事業?”
瘋子苦着臉道:“我說小陳啊,我要是加入了你們秘書部啊!全戈壁平原的廣大男性戰友估計做夢都會夢到怎麼羣毆我,到時候可就不是什麼兒女情長了,而是英雄氣短啊!”
陳靈:“…………”
被陳靈和瘋子這麼一鬧,原本有點凝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穆羽在心裡默默的說了聲“謝謝”,這就是戰友,能在一起吃苦,一起快樂;能一起上戰場,一起挑戰死亡。
穆羽忽然吼道:“活着幹,死了算!”這一吼把陳靈、瘋子嚇了一大跳。從打開綢捲到看見和聽見其上一系列不可思議的詭異場景,九層妖塔和黑色骷髏頭的出現,綢捲上浮現出的古篆警句等等一系列變幻,在不知不覺間將穆羽的心神引入到一種帶有恐懼和退縮的催眠情緒之中。
陳靈撫着穆羽的額頭道:“被‘齷蹉’(道教中泛指一切陰暗邪穢的東西)附體了?”瘋子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們家少爺,虎子歪着腦袋滿眼的呆萌。
先前那是被幻象迷惑,催眠之下心中萌生怯意。縱身一躍,跳上虎子後背坐穩,心中迅速涌起萬丈豪情,昂首呼道:“管它什麼妖魔鬼塔,我們闖了再說!”說完猛的一拍虎子後背,一聲虎嘯卷引狂風,一道黑影激躥而出。
陳靈連忙御劍追趕,瘋子大聲喊道:“你們都不管我啦!!!我跑啊我?”可憐的瘋子只好甩開兩天大長腿,朝穆羽、陳靈前行的方向狂奔了起來。
話說就在穆羽他們趕往‘九層妖塔’的時候,老炮他們那邊還在摸索着該怎麼走出‘鬼打牆’迷陣。
陳智靠在峽谷口的木門上,看着強子和坐在地上的老炮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成功的機率不高。”
老炮咋呼道:“丫的趕緊弄,他們那邊估計都快到了,咱還在這原地傻呼呼的轉悠!”
陳智道:“‘鬼打牆’用科學來解釋就是一種自我感知模糊,分不清方向,老在原地轉圈的意識朦朧狀態。”老炮撇撇嘴,不知道小聲嘀咕了句什麼,陳智沒理會,繼續道:“生物運動的本質是圓周運動。如果沒有目標,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
老炮不耐煩的說道:“你丫能不說教不?直接說怎麼做就好!”
陳智直接道:“把眼睛蒙起來朝一個方向直接走,什麼都不要管,靠感覺直接走就好。”
強子道:“說明白點,我想聽聽。”說完冷冷的看了老炮一眼,老炮皺眉,瞪大了眼睛回瞪了強子一眼。
強子的性格陳智比較喜歡,沉穩內斂,有種英雄惺惺相惜之感。老炮那種大咧咧的咋呼性格,在他們這類‘刺客’型戰士眼裡,說好聽點是豪爽,說難聽點那就是傻呼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二愣子。不過他們並不排斥老炮,畢竟老炮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手,這樣的強者有他自己驕傲的領域,也有值得別人尊重的資本。只是他的這種性格,大家會比較喜歡拿他開刷。
陳智給強子解釋道:“我們平時能保持直線運動,是因爲我們用眼睛在不斷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們大腦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斷的修正我們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線。而如果我們閉上眼睛或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中行走時,兩腳邁出的長度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有微小的差異,之後,就會陷入一個半徑大約3Km的怪圈中。在生物學上這種現象叫做‘意識運動’,在玄學上就是所謂的‘鬼打牆’。”
老炮反駁道:“你把老子眼睛蒙起來,老子照樣走直路給你看。”
陳智乾咳一聲,道:“那是因爲你刻意的通過‘第六感’去修改了本能的‘意識運動’(人除了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等五個基本感覺外,還具有對機體未來的預感,這種預感可以通過特殊的訓練進行強化,生理學家把這種感覺稱爲“機體覺”,俗稱“第六感”)。生物的身體結構有細微的差別,比如鳥的翅膀,兩個翅膀的力量和肌肉發達程度有細微的差別。人的兩條腿的長短和力量也有差別,這樣邁出的步的距離就會有差別,比如左腿邁的步子距離長 ,右腿邁的距離短,如此積累走下來,肯定是一個大大的圓圈,其他生物也是這個道理。”繼而看着老炮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左右兩邊的胳膊是一模一樣粗的,拳頭的勁力也是絲毫不差的一模一樣大小的!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老炮疑惑:“啥?”
陳智笑道:“你是培養艙裡出來的克隆人!不過,就算是克隆人達到了完美的四肢均衡,但也改變不了五臟六腑左右重量偏差的定律,所以,在無意識的運動模式下所有的生物運動都是一個圓周運動。最起碼目前來說,這是一條定論。”
老炮道:“你丫的纔是克隆人。我說那什麼,說咱蒙着眼睛靠感覺走就能走出這‘鬼打牆’迷陣,可按你說的那一套,咱要是蒙上了眼睛照着一個方向直接走,那在你那個什麼‘意識運動’理論的支持下,咱不還是要走回來的嘛!”
陳智白了一眼老炮,有點無語的道:“你不知道雙重否定就等於肯定了嗎?!”
老炮砸吧着眼睛沒有說話,陳智無奈指了指四周各種不同的物體,耐心的解釋道:“這裡,明顯就是秦始皇那個時候的風水術士製造出來的迷陣,也算是古人防盜墓的一種手段吧。人爲的佈置一些地面標誌物,能在入陣者的主觀印象中造成假象,相互雜合,混以錯誤的信息,使人的方向意識混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自己覺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實早就已經迷路了。如果不停下來繼續走,那麼一定是本能運動,走出來是一個圓圈。就像現在,我們走來走去都會回到這扇木門前,這門就是各類迷惑我們的標誌物之一。”
老炮卸下左手上的一隻合金拳套,解開綁在五指間的白色純棉拳帶,沙啞着嗓子道:“別嘮嘮叨叨的了,蒙,咱都蒙上!”說着就把拳帶在自己頭上眼睛位置繞了幾圈,在後腦勺一紮,還留了條長長的拳帶尾巴,搞的跟LOL聯盟遊戲裡的盲僧一樣,張開雙臂摸索着朝着峽谷口木門的相反方向走去。
陳智和強子相視一眼,強子喊道:“你把眼睛閉上直接走不就可以了嗎,整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幹嘛!”聞言,老炮身子一僵,又繼續朝前走去。陳智拉了拉強子,跟在老炮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