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色的迷霧中一番尋找後,有人發現在一座堆積如小山的白骨之中,長有一棵近四尺高的白骨樹,在灰霧中散着陣陣的陰涼。不過此樹過於邪門,如果定力不深,看過一眼之後,白骨樹上兩顆碗大的靈果,就變成一雙惡魔的眼睛,帶着死亡的氣息看着你,讓你失去意志,靈樹的枝椏會變成一雙雙索命的魔手,將你拉向深淵。
幾名定力不深的修士,正如同殭屍般挪着腳步,走到白骨樹跟前,仆倒在白骨堆上,瞬間化作白骨。見此情景,柳戰急忙喊道:“這是上古邪樹,天陰白骨樹,大家不要盯着看,它能奪人魂魄,吸人血肉。”
柳戰說罷,扔出一條白色絲帶,纏住白骨樹上的兩顆靈果,閉着眼睛將兩顆果子收入儲物袋中。就在收了靈果的剎那,突然,天地瞬變,地上出現了一個個成堆的骷髏頭骨,像是擺放的一個陣法。迷霧中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似是在喊:“還我眼來。”
灰色的迷霧變的更濃,根本辨不清方向,也找不到來時的路。衆人緊靠在一起,柳戰懊惱的說道:“念兒,真不該帶你冒然進到這裡。這天陰白骨樹爲聚四周的陰氣,擺有天陰陣,這是千年前的古陣,就算是上乘的陣法宗師也難破解,看來我們這次凶多吉少。”
迷霧中時不時有人觸動了機關,被成堆的骷髏頭包裹、啃咬,片刻化作白骨。有人恐懼中拿出飛行法寶掠空而去,卻在片刻後傳回慘叫之聲,不消片刻,只剩下十幾人。
劉臨風也是心如火焚,他自己也沒想到靈果周圍竟有古陣,還是如此邪門的古陣。小迷也很自責,只顧着寶藥忘記了危險,但是現在它什麼忙也幫不上,因爲它對陣法是一竅不通。
柳戰一把拽住劉臨風的前襟,道:“說,你是哪裡派來的奸細,要害我們?”
踏雲虎見此情景,忙上前說道:“我們的魂魄真影在你們手上,還能是誰的奸細?”
劉臨風安慰柳戰道:“柳前輩,請冷靜些,現在我也困在裡面,是在一條船上。大家都站在原地,不要動,我來想想辦法。”
一名柳姓子弟怒吼道:“你想辦法?都死了這麼多人,你又不是陣法師,你能破解這上古陣法不成?”
此等險境,柳念兒在控制着、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道:“大家都冷靜一下,各自想想辦法,比這樣亂闖要好。”看了一眼劉臨風,又道:“大家先待在原地不要動,是一個辦法。”心想,這人看上去十七八歲,但是遇險竟比所有人都要淡定些。不禁多看了兩眼。
衆人終於平息下來,有的從儲物袋拿出典籍,有的在擺弄陣旗,都在思考破解之法。劉臨風也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本陣法的書籍,是之前段然留給他的,而書中則夾着天工真人的破陣鏡。
當破陣鏡放於掌心,一絲感應傳入的識海,劉臨風閉眼感受天陰陣的陣眼。儘管是千年前的古陣,但是有天工真人的寶貝在手,還有什麼不能破?如果真有破不開的陣法,沒準兒能讓天工真人離開天地陣,親自來闖一闖。破陣鏡在手,劉臨風腦中光怪陸離閃耀後,彷彿自己置身圓盤,整片山林的地形印於其中,看到一處發着濛濛白光,這裡應該就是陣眼!再利用剛纔走過的路,進行推演,反而推算出要往回走,並且在白骨堆附近。
推演結束後,劉臨風站起身來,對踏雲虎說道:“虎大哥,跟在我身後。”踏雲虎不明所以,但劉臨風是有生死之交的兄弟,選擇了直接信任。
劉臨風又來到柳念兒身旁,直接道:“可還信我?”
柳念兒第一次正式的打量眼前的男子,他的名字還是前些時日從花名冊中得知,之前無半點交集。唯一讓她信服的,也只有剛纔的天星草。現在雖然按他所講又找到了一棵靈樹,但是卻陷入了絕地,如何去信他?
但是,柳念兒從劉臨風堅定的眼神中,似乎讀到了一種信賴,那種讓她可以相依相隨的信任,也可以說是劉臨風的自信征服了她現在的恐懼。
柳念兒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跟在了劉臨風的身後。
劉臨風說道:“你們跟着我,如果有危險,也是我先死。”說罷,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去。由於之前有人觸發機關,路上血跡未乾。沿着血跡,一路謹慎前行,足足一個時辰後,終於返回到了天陰白骨樹的位置。
劉臨風對柳念兒等人說道:“你們站在原地不要動,我上前去看看。”
劉臨風走到白骨堆前,反覆推敲、確認着,他不得不謹慎,因爲每一步如果走錯,都可能斷送他的性命。一番推演後,劉臨風睜開雙眼,鎖定天陰白骨樹四周的白骨,陣眼應該就在白骨下面無疑。
一念起,凝冰飛劍出!
當凝冰飛劍振開層層白骨,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白骨堆又平添出層層白骨,似是無窮無盡。劉臨風皺眉思索後,望向白骨堆上的天陰白骨樹,果斷將其擊碎。隨着一陣灰煙冒出,劉臨風再振開白骨,已經不再恢復原樣。
而此時,劉臨風發現,白骨中露出了幾個儲物袋,定是之前修士所留。劉臨風眼睛一亮,又凝練出另一把凝冰飛劍。兩把凝冰飛劍上下飛舞,運用一心二用之法,一個開路,一個專撿儲物袋。當一把飛劍掛滿七八個儲物袋之後,就飛回劉臨風身邊,他趕緊收入懷中,然後又飛回去撿儲物袋。
就這樣,一邊掃蕩層層白骨,一邊撿拾儲物袋,直到撿拾有百個之多的時候,終於露出了白骨下的地面。漆黑的焦土上,有數條黑色的爬蟲蠕動。劉臨風毫不猶疑,用飛劍將其橫掃斬殺,斬殺後的黑色爬蟲冒出黑煙,變爲黑色的焦骨。當斬完最後一條黑色爬蟲,林中灰色的迷霧漸漸消散,在劉臨風的腳下生出一條蜿蜒的小路,延伸到山下。
劉臨風終於呼出一口氣,道:“陣法已破,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柳念兒等也察覺到了變化,來到他的身旁,看着漆黑的焦土,柳戰凝眉注視着幾塊焦骨,問道:“劉臨風,這些焦骨可是你斬殺黑色的蟲子所化?”
“是啊。”劉臨風回道。
“哎!可惜了,那黑色的爬蟲應是通幽靈蚓,在魁域能換取一個金丹修爲的殭屍。不過這焦骨……”說到這裡先施法收了焦骨,然後說道:“這焦骨也能換個好價錢。”說罷嘴角露出一絲不經意的微笑。
衆人沿着小路,走到山下,尋了一處廢墟中的密林隱蔽,打坐休息。
柳戰將柳念兒叫到一旁,神識傳音道:“念兒,你可知剛纔天陰白骨樹上兩顆靈果的名字?”
柳念兒不知,搖了搖頭。
柳戰略顯激動的神識傳音道:“玄陰聖果!比之前的聖玉龍鬚果要珍貴百倍。不過此靈果只能女修使用,使用後有脫胎換骨之效,不僅讓你靈體重塑,易於感靈悟道,對日後各階修爲都有莫大益處,還有可能成就天陰之體,那是上古纔有的神體。我剛纔翻閱古書,反覆確認,是此果無疑。看來是天佑我柳家,終於要出一位曠世才俊,振興柳家。”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着柳念兒,心中充滿了期許。
柳念兒聽完,內心一樣充滿了驚喜,有點不敢相信,問道:“叔叔,真的這般神奇?”
柳戰點點頭,遞上裝有玄陰聖果的儲物袋,道:“念兒,有此果在,你已不必再尋那築基果樹,況且我們只剩十幾個人,再遇到危險,不一定如今天這般幸運。”
柳念兒接過玄陰聖果,凝視着點了點頭。
柳戰又笑道:“那黑色的焦骨,剛纔我沒有明說,這焦骨也是寶貝。我原本根基受損,築基無望,有此骨在,我能再接仙途。這焦骨叔叔就留下了。”
柳念兒聽罷開心說道:“太好了,叔叔本就是族中翹楚,通曉古今,早早達到練氣巔峰,只是意外傷了根基,不然叔叔的成就肯定要到金丹境了。”
柳戰笑笑:“如今你我叔侄二人都有收穫,我們可以安心到出口等待沙幻之門開啓了。”
打坐休息的劉臨風,尋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從上百個儲物袋中隨便拿出一個,因爲之前的主人已死,輕鬆解除上面的神識烙印,然後打入自己的神識烙印。一個念頭,儲物袋裡的一切映入識海,竟有堆積如小山的藥草,上百塊下品靈石和幾件法寶。劉臨風興奮的有點不能自已,如果一百多個儲物袋的物品加起來,光下品靈石就可能就有上萬塊,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真想大喊一聲:發財了!!!但是,如果他知道柳念兒和柳戰的所得,他的這點財富,只是毛毛雨啦!
正當劉臨風興奮之時,柳念兒悄悄來到他的身旁,頓時怔住,望向楚楚動人的俏佳人,不免有些心慌肉跳。不管心裡怎樣洶涌澎湃,臉上裝作淡定,微微一笑。
柳念兒沒有直視他,揚手一扔,劉臨風雙手接住,是一個魂魄石,柳念兒說道:“這次多虧了你,魂魄真影還你。”說罷轉身走了,劉臨風看着漫步青草中離去的倩影,心裡,美!!!
放於眉心,收了魂魄真影,把散發瑩瑩綠光的魂魄石放入儲物袋中。突然感覺身體確實有些乏了,打坐一入定,便睡着了。
夢中,一名灰衣老婦人腳踩仙霧,拄杖掛葫蘆,來到劉臨風身邊,蒼老的聲音喚道:“小友,可否做個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