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臨風恭恭敬敬的跟在執法長老周正罡後面,有問才答,唯恐做錯一個動作、多說一句話就被執法長老當場執法。登記造冊之後,劉臨風領了一套宗門衣服、一個宗門令牌和一本宗規。
周長老指着《殘靈宗宗規》嚴肅地說道:“宗規中的門規戒律一定要熟記於心,他日若觸犯一條,絕不輕饒。”擲地有聲,如同鞭子抽在地上。劉臨風在這威嚴之下,哪裡還敢擡頭,小雞啄米般連連稱是。心想:跟在一個執法長老身邊,時間長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還是早點放我走吧。
周長老接着說到:“劉臨風,你可知掌門爲何讓我引你入宗?”
劉臨風趕緊上前說道:“弟子不知。”
“掌門如此安排,是讓我收你爲徒,還不給爲師敬茶。”說完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桌子上的茶盞。這句話如晴天霹靂,把劉臨風轟了一個裡焦外嫩,寶寶心裡苦但是不能說。
劉臨風單膝跪地,恭敬說道:“師傅請用茶!”
周長老用完茶,指着身後一神態無比莊嚴的道童說道:“這位是你師兄,名叫段然,與你年齡相仿,讓他領你去住所,安頓好了就來找爲師。”
如蒙大赦般離開了這位威嚴無比的師傅,劉臨風隨段師兄前往住所。兩人走過一個拐角處,見旁下午人,劉臨風和這位神態莊嚴的師兄同時鬆肩、呼出一口氣,大眼瞪小眼,兩人同時捂住嘴巴笑了起來。
段師兄問道:“劉師弟,你怎麼也如此倒黴,分到周長老門下,他待徒弟可是極其嚴苛的。”
劉臨風嘆氣回道:“既已如此,只能聽天由命,以後還望段師兄多多關照。”
“以後你我就是師兄弟,自是不用客氣。走吧,我領你去住處。”不在周長老面前,段然表現的無比隨和,完全沒有周長老面前莊嚴的模樣,簡直換了一個人。
一路庭院林立,樹木蔥蘢,花如幽蘭,碧草萋萋,如同仙境。以後就要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這讓劉臨風的內心更加嚮往未來的修煉生活。
只是,段師兄一路上的對話,讓他心裡涼了一半,仙境也蒙上了灰色。“跟在師傅身邊,你得一直繃着神經,越嚴肅、越冷酷的樣子師傅越喜歡。一旦鬆懈,如果按宗規是罰挑水或砍柴十日,到我們頭上,就要被罰挑水或砍柴二十日。上次就因我在他講道之時,打了一個盹兒,就被罰去後山砍柴二十日,完不成還不讓吃飯,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來到管事堂,當中端坐者長相俊朗、風度翩翩,完全沒有周長老的威嚴,而是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段然上前恭敬說道:“劉師叔,這位是新來的師弟,已拜入我師傅周長老門下,特來煩請劉師叔安頓住處。”段然在外人面前變的無比嚴肅,說話的語氣、神情、姿態,與剛纔判若兩人。
“弟子劉臨風,見過劉師叔。”
“不錯,小小年紀就已經煉氣期二層。段然住的院子還有一間空房,你們師兄弟住一起吧,日後有個照應。”劉師叔說到。
“多謝劉師叔。”劉臨風拱手說到。
“好,去吧。”劉師伯揮袖一塊門牌飛來,劉臨風趕緊接了門牌。
來到住所,一院東西兩間,段然已住東屋,劉臨風住到了西屋。劉臨風望着眼前自己的房間,雖不是雕欄玉砌,卻也是雕樑畫棟甚是氣派,要比家中房舍好百倍啊。
段然半趟在椅子上,悠悠說道:“剛纔的劉師叔是宗門管事,日常大大小小事務都是劉師叔安排,一定要跟劉師叔拉好關係,今後用得着的地方多了去了。他門下有一個叫劉銘與我交好,每次下山方便多了。”旁下無人,段然又恢復了懶散的模樣。
提到下山,劉臨風想到要回家一趟,還不知道回安鄉城的路怎麼走,忙問到:“段師兄,我想回家一趟,你說師傅會準麼?”劉臨風問到。
“你是剛在安鄉祠請了老祖宗旨意,請示師傅准許就可以,我見以前弟子都是這樣。如果你要回安鄉城,我可以找劉銘師兄幫忙,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段然很義氣的回到。
“多謝段師兄!”
“以後都是師兄弟,好說好說。收拾差不多了,咱們就趕緊回去見師傅,看看他老人家有什麼安排。”段然說到。
最後,果真如段然所言,周長老並無爲難,問了一些情況,准許劉臨風回家半月。回安鄉城到是並沒有去勞煩段然口中的劉銘師兄,而是周長老命人安排了馬車,將劉臨風送到了安鄉城的城南鐵匠鋪。
賀鐵匠看到穿着殘靈宗服飾的劉臨風后,異常高興,當日就和劉臨風坐飛舟返回村內。
賀鐵匠跑去給老族長報喜訊,而劉臨風穿着殘靈宗的服飾站在自家門外,遲遲沒去推開那道門,往日用手推開、用腳踢開、屁股頂開……此時他覺得這道門無比沉重,因爲他知道這次推門進去要告訴他娘,他要離開這裡,獨自去安鄉城的殘靈宗,今後要留下他娘孤零零一個人……萬一哪天娘身體不適該怎麼辦?誰來照顧?想到這裡不禁淚眼婆娑。
“是風兒麼?”屋內張芮蘭似是有所感應,對着屋外喊了一聲。
劉臨風擦了眼角淚水,連忙應到:“娘,正是風兒,我回來了。”
“不是說要去些時日麼?怎麼今天就回來了。”張芮蘭正要追問,看到劉臨風穿着的衣服,疑問道:“風兒,可是有事瞞着爲娘?”
劉臨風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跪地抱住張芮蘭的雙腿,一五一十的從黃鳥到殘靈宗的種種,一一道來。當然,在安鄉祠內摸黃衣女子雕像的部分自是省略。最後母子二人皆是淚流滿面,不過,張芮蘭卻是喜極而泣,她太高興了,她的兒子入了殘靈宗,成了仙人,將來定是前途無量。
“就在你清晨走後不久,我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待醒來已經躺在自家牀上。發覺身體和以前不一樣了,聽覺和眼力比以前好了很多,身上也有力氣了,感覺神清氣爽,並且至今也沒咳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得,比娘年輕時的身體還要好。你的那位凰姐姐沒有騙你,孃的病果真是好了,你不用擔心爲娘,你可以安心去殘靈宗,做你該做的事。”張芮蘭柔聲對劉臨風說道。
此時,門外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母子二人出門觀瞧,是老族長帶着村名拿着禮品前來道賀,場面沸沸揚揚。
“恭喜恭喜!”
“可喜可賀!”
“劉仙人!”
“你看這服飾,真是仙氣十足啊!”
“我早就看出劉臨風這孩子有仙根,果不其然,這就選入殘靈宗了。”
……
道賀聲不斷,老族長、賀鐵匠、樑守山、樑大嬸、張大嘴、費先生等衆鄉親圍在門外,紛紛前來道賀。
老族長見母子二人臉上尤有淚跡,上前問到;“大喜之日,有什麼話不防說出來,莫不是小風擔心你去殘靈宗之後,你娘沒人照顧?”
劉臨風點頭道:“族長爺爺,正是此事。”
樑守山在一旁說道:“正好我那裡有一間空房,如果不嫌棄,就搬到我那裡住便是,你娘和你樑大嬸也談得來,相處起來也融洽,你們看如何?”
張芮蘭見這不失爲一個讓劉臨風安心的好法子,便開口道:“如此甚好,今後就麻煩樑大哥和樑大嫂了。”
樑林也在旁邊說道:“還有我呢,就放心去做你的仙人吧。”大家聽了一起笑了起來。
在衆人的笑聲中,劉臨風一一謝過父老鄉親,看着鄉親們熱切的眼神,對他充滿了期待,他知道,他不能讓這些人失望,一定要習得仙法。
轉眼半月期限將至,劉臨風告別了孃親和樑大叔、老族長等,隨賀鐵匠乘坐法寶飛舟前往安鄉城。無論是這法寶飛舟還是賀鐵匠腰間別着的漆黑寒鐵刃,在劉臨風眼力都充滿了神秘,他猜想賀鐵匠的身世定然不俗,可能祖輩就是當年保衛問天城內族人和百姓的大英雄,所以才得以傳下這兩件法寶給後輩。
謝過賀鐵匠的一路相送,回到殘靈宗的劉臨風,看着綠水青山,心情無比喜悅,暗下決心:一定要早日習得仙人手段,騰雲駕霧去接我娘來安鄉城住。想到老族長、賀伯伯、樑大叔還有樑林他們無比羨慕的眼神,那定是無限風光,不禁哼起小曲。
劉臨風徑直來到執法堂叩見師傅,周長老正襟危坐正堂,旁邊段然煞有介事,一臉肅穆。劉臨風上前參拜道:“弟子劉臨風拜見師傅。”
周長老說道:“今日你方算正式加入殘靈宗,做爲你的師傅,有些話還是要提醒你。身爲執法長老的弟子,觸犯門規不單單是給爲師丟臉,丟的是執法堂的臉。如若不重罰你,身爲執法長老還如何管教其他弟子?宗門還能有什麼希望?所以你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成爲其他師兄弟的表率。爲師的良苦用心你可聽明白了?”
劉臨風無比敬重的回道:“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周長老看這位弟子虔誠的態度,微微點頭。
此時劉臨風鼓了鼓勇氣,上前問到:“師傅,何時能傳我法術啊?我想早日像仙人般騰雲駕霧。”
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段然身子一震,替劉臨風捏了一把汗,心想:師弟,你好好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