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座小村之後的第二天,以羅燁樑這位小王爺爲首的上山小隊終於到了這遠近聞名的千幕山。
一行人在山腳之下借周邊物什臨時搭建了一個草棚。讓三位近衛和兩個靈陣師佯裝的丫鬟感到奇怪的是,這幾日趕路羅燁樑竟然詭異的跟那位人界境肖大俠親近起來了。甚至在趕路之時,羅燁樑頻頻將兩位美嬌娘趕下轎子拉上這位肖大俠入轎。這肖大俠只要入轎,這兩人幾乎就是在轎子內聊的沒完沒了的,讓其他人感到頗爲費解。
好在現在已經到了千幕山,羅燁樑和江寒所扮的肖大俠總算沒有一路上那麼“親密”了。
見江寒和羅燁樑有了不短的距離,紅香湊到了羅燁樑身旁提醒道:“小王爺,這一次王爺讓你上山的目的你可別忘了。這兩人修爲之高,不得不防。”羅燁樑卻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不就是爲了豔陽靈果嗎?我已經告訴人家了。”紅香聞言雙眸猛地一睜,有些惱怒的細聲罵道:“你怎能把這等秘事告訴外人?若他們二人對靈果起了貪念,我們幾乎不是對手!”
“放心吧。人家上山的真實目的我也清楚了,更何況這什麼靈果功效遠遠沒有傳說那般逆天。”羅燁樑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原本父親懸賞高手護我上山爲的就是能夠安然穩妥的進入千幕山深處,這還是我向父親提議的。我自然清楚,只不過得知了靈果的具體效用之後我這份心思就淡了不少。”說罷,羅燁樑又將江寒告知他豔陽靈果的具體功效複述了一遍。
紅香聽後目光一沉,微微沉吟後嘆氣道:“若真是如此,咱們這一趟上山的收效會減小很多。”
“是嗎?我倒不 這麼覺得。”羅燁樑笑着回了一句,眼神有意無意地朝着江寒與軒轅秋雪的方向掃去。紅香自然是沒有聽出他這話的弦外之音,從有些頹喪的心情恢復過來之後便正色道:“無論如何,這靈果對小王爺你現在也有一定的幫助。所以這靈果,還是得拿下。”
就在二人嘀嘀咕咕之時,江寒神不知鬼不覺地湊近了過來,他朝着羅燁樑笑着說道:“燁樑,你們幾人就在山腳下等我和我師妹便是。至於那豔陽靈果,我會幫你採摘回來。”
“閣下這話未免說的有些託大吧?”江寒突然湊過身來,紅香變得格外警惕。
江寒見狀搖了搖頭並未理會她,羅燁樑這個時候輕輕拍了拍紅香的香肩,安撫道:“紅香姑娘,我信任肖大俠。這一點你不必擔心。若是方便的話,我想跟肖大俠單獨談談。”紅香聞言一愣,不可思議地對江寒和羅燁樑掃視了一眼,有些氣惱地甩袖走開了.......
“讓守誠兄見怪了。”羅燁樑有些尷尬的望了一眼江寒。江寒卻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千幕山深處到底有什麼古怪連我也不甚清楚。換而言之,你們進入深處我和軒轅都難以顧及你們的安危。所以我覺得你們沒有必要進去。這一點在來時的路上我也跟你說過了。”
“恩。我懂你的意思。”羅燁樑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
“嗖!”
江寒從儲物戒中拿出了兩張收縮的木椅,鋪在了兩人的身側;羅燁樑倒也沒有客氣,跟着江寒一同坐了下去,兩人互相對視而笑。
“你現在是入道境七層,如果吞服豔陽靈果可以改善你的根基,至於能不能顯著提升你的修爲都是次要的。”江寒摸着下巴微微沉吟道:“你目前最主要的問題便是修煉的功法。你之前修煉的功法看似等階不錯,其實不符合你的體質。我早前在車轎上交給你的那本《華陽功》就很契合你。另外我也會給你準備好人界境之前的修煉資源以及丹藥。哪怕是用藥堆,我也能夠把你堆成人界境的高手。我知道你志不在修煉,而在天下,所以在修煉這一塊,你無需耗費太多心神。”
聽到江寒安排好了自己修煉的一切後路,羅燁樑心中隱隱有些感動,他望向江寒重重地點了點頭。江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繼續道:“我這次進山志在尋找古蹟。我也與你說過,我今後將更爲注重修煉一道。所以在你告訴我平寧國局勢的那天夜裡,我就已經在想法子怎麼把你送上那位置了。”說着江寒從儲物戒中又拿出了一封地圖紙卷,他不緊不慢地將地圖攤開擺在地上,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指了指地圖,“這是平寧國的西南海,這裡沒有通官運河道,平寧國的朝廷鮮少注意這裡。這西南海有兩座偏島,分別叫小南島、小禹島。這偏島的位置看似不起眼,其實有着一定的講究,小南島通平寧北部主城,小禹島通平寧南方要省三洲。只不過路途都稍遠許多。借這平寧西南海,江守誠向你獻上三策!”
一聽江寒要獻策,羅燁樑整個人都坐直了身子,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起來,“請守誠兄賜教。”
此時的江寒雖然身穿一身簡樸的素服,但氣質卻格外的顯人着目,“小南島屯兵,小禹島屯糧。這乃第一策。爲何選擇此地行刺法,就像我剛剛與你說的,這兩座小島有着天時的地域優勢。至於爲何選擇這西南海,而不選平寧較爲中心的海域河道,那是因爲西南海朝廷疏漏的緣故,這其中可以大做文章。西南海銜接的海域,乃是盛天國邊境北海........其中代表什麼,我想燁樑你應該懂得。”
羅燁樑聽完之後又細看了一下地圖,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激動地興奮道:“這卻是是佔據天時之地。都明白了守誠兄的意思了,選擇這西南海,甚至遠在盛天的守誠兄也可以派援爲我造勢!”
“不錯,這是我留的一步後手。”江寒笑着點頭:“第一策我已經說完了。至於第二策,便是立人立君。幕城雖是你與沐王的封地,但實則不然,平寧國朝廷對你們父子心生猜忌定然留有暗手。你這麼多年扮豬吃虎倒也沒錯。只不過若真到了起兵那日,你現今的名聲想必就不太好聽了。所以我這第二策便是立人立君,或者又叫立仁義之舉。現今民間風向風口都是平寧朝廷說了算,就算你短期之內想要洗去多年的污名也不太可能。所以,我爲你準備了這第二策。你需要在民間有自己的勢力。這一點,我可以幫你做到。”
說罷,江寒從儲物戒中又拿出了一塊黑色的通訊令牌遞給了羅燁樑,解釋道:“我會讓我的人在平寧國境內設立民間勢力助你造勢。要想洗去這麼多年的紈絝名號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只要民間勢力形成一定影響,無非移花接木找一個惡貫滿盈的替死鬼罷了。”
羅燁樑接過那刻着“通天”二字的通訊令牌,聽着江寒輕描淡寫的說完這第二策,臉上表情愣了又愣,“好一個移花接木,好一個李代桃僵之記.......守誠兄,你今日這兩策真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面對羅燁樑的讚揚江寒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 “至於這第三策。其實也不夠完善。我就隨便說說,告知你一個大致方向,具體如何實施,要看你自己。”說罷他頓了一下,口吻一轉凌厲十足的說道:“若要新君出世,便要舊朝起亂!我知燁樑你的志向,不想百姓受苦,那這如何起亂就大有學問。天下凡有利益,就免不了兄弟鬩牆,父子操戈的戲碼。我不信這平寧國現今皇室各個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你要讓皇室亂起來,尋找機會!”
羅燁樑聽到這話只覺振聾發聵,沉聲道:“守誠兄說的不錯。確實得讓現今皇室自個亂起來。”
“因爲你簡單的與我說了幾次平寧皇室的信息,我沒有深入瞭解過。所以這第三策,我只能提供給你一個大致的方向,具體如何實施,得看你自己。”江寒笑了笑又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儲物袋鄭重地交給了有些發愣的羅燁樑,“這是你往後修煉要用到的丹藥和修煉資源。我都放在了裡面爲你備好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錦囊。這錦囊分別對應我今日對你所獻的三策中的第一策,具體如何實施,如何屯兵攢糧,如何架構海運我都有寫在藍色錦囊之中。第二策我未留錦囊,是因爲我已經通過傳訊令牌給我的下屬下令了。很快便有人來平寧國助你造勢,在民間搭建好屬於你的勢力。你只需給予他們足夠的信任便可。至於第三策,我無方法可送,一切得看你自己了。”
羅燁樑聽完長長地舒了口氣,那雙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起來,他有些激動道:“此等恩情,燁樑沒齒難忘。”
“我交代你這麼多,也是有原因的。”江寒笑了笑道:“此次上山,具體多久能夠出山我也不甚清楚,斷則半月一月,長則半年都有可能。所以,我不得不給你留下這三策。”
“守誠兄有心了。”
“平寧皇室對你父子不放心,想必在你出城啓程之際便有暗哨緊盯了。這也是爲什麼我沒有讓你半路便回去的原因。雖然你無須在上山了,但你必須得在千幕山,而且還得被許多來來往往的人看見。至少在此停留兩三日再走。否則,我怕暗中的人彙報皇室,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聽到江寒這話,羅燁樑有些驚歎的說道:“守誠兄既然考慮到了如此細枝末節之處,燁樑實在佩服。”
“沒有辦法,實在是因爲我自己抽不開身,否則很多事情我親自助你會更好更快。但我相信你羅燁樑也不是草包。就算沒有我在,你也可以成事。”江寒站起身負手而立,笑着道:“正事說完了,我還有一事相求。”
羅燁樑聞言渾身一顫,拍了拍胸脯道:“守誠兄但說無妨!只要我羅燁樑可以幫到的地方我絕不說一個不字。”
“在貴府之上,我曾經見過令尊沐王交給過你一個陣盤。那是高階的防禦陣盤,此次上山安危難知,我想像燁樑兄借來一用。”
“哦?就是這個?”羅燁樑笑着從衣服內口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紫藍色羅盤,直接遞到了江寒手中,大大咧咧的笑道:“莫說守誠兄你要借用了,這玩意兒,我直接贈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