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

籌備結婚, 事情其實林林總總畢竟有許多。張誠和李娜湊熱鬧,說兩對人要一天結婚才熱鬧,艾可可頭點地像小雞啄米:“好好, 這樣好, 酒席我們都分擔一半, 紅包還能照收。”

說完這句, 李娜立馬附和:“對啊, 我還沒想到呢,艾姐,攝像禮儀全都只要一套就好了, 賺大發了!”

兩名男子雖然一開始覺得這種想法匪夷所思,但畢竟浸淫商場多年, 都是撈錢的好手, 仔細一思索, 就覺得自己的老婆真是前所未有的貼心。

馬藺倒是發現了個問題,就是艾可可好像和肖揚揚搞到一起去了。原來他還沒這方面的知覺, 只知道可可常常在接到他的電話之後說沒時間,沒時間,幾次下來,他倒有些擔心了,畢竟多年來可可常常對他不聞不顧, 在他幼小的心靈上刻下了深深的陰影, 眼下雖然名分已定, 見她遊離, 又免不了的感覺把握不住。

所以馬藺某日得閒, 去找可可,丈母孃很親切地說同一個小姑娘出去了, 馬藺總算是放心了些,是個小姑娘,估計是李娜,轉念再想,李娜她媽媽也是認識的,不能直說麼?一下子又開始恍惚,連汽車開起來也是疲疲軟軟的,完全對不起那3.0的排量。直行,轉彎,見紅燈,停下,左右都是想不出來這個艾可可又在搞什麼名堂,如此神神秘秘的,眼光一瞟,馬路對面,笑意盈盈面向自己走來的,可不正是令自己白天黑夜神魂顛倒的未婚妻麼?再望邊上看,天哪!!肖揚揚——兩個人挽着手,聊着天,嘻嘻哈哈過馬路,倒成了一道風景——只是,她們怎麼會搞到一起去呢?

揚揚上次的事情,讓馬藺心裡後怕,對她懷有十二萬分的歉疚,同時心底更加地疏離,女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是個男人就會覺得頭痛,如今可可同她在一起,他想都不想,就覺得肯定是沒好事的。

不過他出社會,混那麼多年,早就不是愣頭青,如今這狀況,也不撞破,靜觀其變吧。

存了心眼的馬藺仍然不是艾可可的對手,週末下班前,她到他公司,熟門熟路的,問:“親愛的,差不多了嗎?”臉上的光彩和眼底的嫵媚將馬藺腦中的一切思緒抽去,他還記得什麼?!拉過她,匆忙地關上門,甚至忘記回答還有些事情,只是一記長吻,脣舌糾纏,到後來可可眼神有些迷濛,像擋了一層霧似的,尤其得幽深,馬藺意猶未盡地擁着,啄吻幾下,一點點收集她臉上慢慢浮起的紅暈,心底就如同過蜜。

直到她慢慢回神,才說:“等我一下,很快就好,晚上去哪裡吃飯?”

她輕輕嗓子,轉身收拾自己的心情:“嗯,我定了位子,一滴水的包廂。”

“那是茶座啊。”

“提供自助餐,而且點心尤其好吃。”她咬着嘴脣睜大眼睛,30歲的女人看起來如此純真。

“好,你喜歡就好。”馬藺確定自己沒有心情工作,拉她的手,“我們走。”

“你不是還有事情?”

“明天做也可以的。”

包廂很大,馬藺忽然有了不太好的感覺:兩個人何必要那麼大的包廂?

偏偏艾可可什麼解釋也無,不過是巧笑倩兮的落座,大大方方的問服務員要桂花酒釀細圓子吃,甚至還不忘指使馬藺:“去外面拿自助餐,幫我拿些水果,順便拿些蛋糕,鮮奶的。”

他乖乖地去執行,她就拿起電話:“我們到了,你們也過來吧。”臉上是奸計得逞的賊笑。

馬藺當然沒有料想到重新回包廂會是那樣的場面——一屋子的千嬌百媚,鬧哄哄地嬉笑,等到看到他,一個個撲過來,什麼樣說的都有:

“死相,怎麼纔來?”

“壞人,那麼久也不來看看人家。”

“討厭,讓我咬一下耳朵。”

“到我這裡來嘛!”

“臭小子,躲到哪裡去了?”

“這是給我拿的嗎?”

……

男人多半喜歡豔遇,一雙凝脂玉手,一汪如水雙眸,可是如果情況是這樣的,被一堆鶯鶯燕燕拉來拖去,摸來摸去,就不是受用,而是受罪了。

哦不!這簡直是性騷擾,可最該死的,那個馬上就要被標上馬藺所有的女人,坐在角落裡,吃着自己的細圓子,看着這邊的慌亂場面,不亦樂乎。

馬藺忍無可忍的時候高喊:“夠了!”相當的有聲勢,倒還真把一羣女子震得一愣,不過少時,門口傳來一句溫柔的:“什麼夠了?”

轉頭過去,果然是那個自殺未遂如今活得一臉滿足的女子,馬藺心裡有火,但看着她,發不出來,只好訕訕的:“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錯哪裡了?你哪裡都沒錯,看看這裡,我們誰不是自覺自願怪怪的跟着你的,還真不能怪你,不過,可可姐,我不聯繫不知道,一聯繫還真嚇一跳——”

“說的不錯,我也嚇一跳。”艾可可吃好了自己細圓子,坐在那裡,撫着肚子,臉上清靜得很,看不出任何心思,“這橫跨各行各業,從銀行到商場,從酒店到旅行社,醫院、政府部門,還真是齊全!”

馬藺聽着她那淡淡的聲音,冷汗就不自覺地冒出來,從前確實荒唐,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碰上了艾可可這樣的女人,他如今腦子清醒了,這個局,絕不是肖揚揚設的,她那性子設不出這樣的局,想必是可可做的手腳,恐怕還與當初揚揚那麼快就平息事端有關。心裡想得透徹,可這狀況不得不應付:“可可,你聽我說……”

“你想說什麼?你怎麼這麼熱嗎?”

“可可,我與她們,我其實……”

這下子,輪到衆女子:“其實什麼?你與我們怎麼啦?”

“唉!”他長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好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怎麼就不明白呢?於是垂頭喪氣:“說吧,要怎樣?”

“我們有沒有要你怎樣,不過是聽說你要大喜了,來湊湊熱鬧,如此而已。”說這話的是揚揚,她如今眼裡早不見了對他的儒慕,多的都是戲謔。

……

說湊熱鬧,無非都是惡整他,玩篩子也好,猜拳也好,到最後他臉上被畫得像貓臉似的,還貼滿了小紙條,看誰都叫姐姐,把衆女子逗得那叫一個樂。

馬藺當時算是明白了韋小寶不是人人能當得的,不過他不大明白這麼多舊相好艾可可是怎麼一一發掘的?!還有,說什麼她們也不該就這樣倒戈過去服從了可可呀!

奇怪奇怪,這個世界顛倒了天地。

直到張誠最後拉着李娜出現,衝着衣衫不整的馬藺狂笑他才悟出了道道:敢情他被衆人出賣,早早的都在等這樣一場夜宴。

後來衆人紛紛告別,很象模象樣的都留了禮物,連揚揚也從包裡捧出一對施家的水晶小熊,誠心誠意地說了句:“我祝你們白頭偕老。”

人走茶涼,艾可可看着他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裝,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你這樣子真逗。”手上卻拿了溼巾幫他擦拭。

“還不是你,整自己的相公很有成就感嗎?”

“哈哈,這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得粉色冤孽,我這是幫你一次結清,省得以後糾纏不休。”

“你吃醋了?”

“沒有,都是從前,人若不斷計較從前,不是白白浪費往後?”

他有些動容,握她的手:“可可,我以後不會再作出一點點對不起你的事情的,以前是我傻,我該對我們之間更有信心。”

“你是傻,這麼傻還學人家流連花叢中。”

“說真的,你怎麼把她們都糾結起來的?”

“點子是我想的,人是揚揚聯繫的,不過我還真覺得女人比你們男人瀟灑,不想你們扭扭捏捏。”

“對對對,你最瀟灑,自己未婚夫被那麼多女人吃豆腐,你就看着,還笑。”

“那是你該,我……”話語最終被吞沒在一個熱吻裡,纏綿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