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艾可可的腿傷復原之後, 說是要和和馬藺去新疆補一個蜜月,如今兩人重歸小時候的那種感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 可可算是休了大假, 一開始迫於腿腳不靈便她倒也無可奈何, 後來麼, 四個老人還有親親丈夫苦口婆心, 勸她爲自己的身體和安全着想,就算還要工作,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大好的有志青年做了閒人, 還不把她悶死?!就算臨時跑幾趟短途的採訪也無法緩解她的心跳減速,所以, 乾脆打包, 蜜月去了。

她是想好的了, 順道寫個遊記什麼的回來。

他也是準備好的了,在安全套上戳個小孔什麼的, 順道在她肚子里加塊肉回來。

兩個人各懷鬼胎,上路。

第一站到烏魯木齊,艾可可的舅舅阿姨們見到寶貝外甥女樂得不得了,頭一天就安排大吃大喝,烤全羊啊!讓在南方住慣的馬藺怎麼受得了?當地主的時候吃羊肉必得把羶味去光了才入口, 可在新疆這味道暫且不提, 光是熱情和本地的烈酒足以讓他暈倒10000次。

頭一天馬藺喝醉, 不省人事, 罪惡的計劃自然不能開展, 艾可可拿着地圖一點點看:去和田要坐飛機方便,去喀納斯倒是可以坐車但似乎還是飛去庫爾勒更加好玩……

如此3天, 馬藺擋酒小有成就,對羊肉也產生了階級感情,那日到賓館眼睛還是亮晶晶的:如今人爲刀俎,我爲羊肉。

……

住套房最大的好處是牀大,最大的壞處也是牀大,可以爲所欲爲,又太想爲所欲爲,可可對着旅行箱裡的兩大盒好東西傻了眼:這個,哪裡不能買啊?!

後來還是去了和田,艾可可說喀納斯麼有時間就去沒時間便算了,下次再去,有的是機會。

馬藺大大地搖頭,但是毫無辦法:她倒確實有的是機會,自己算是慘了,如今這一趟還是央着張誠並且把可可爲人類和平做出的犧牲拿出來好好教育了一番才達成的協議。

不過真到了和田,也算值得,這城市有一種遺世孤立的美,完成的、獨立的、古老的美。

艾可可的表姐是真正的新疆美人,漢族和維族的混血,最難能可貴的是33歲仍然身材保持良好,皮膚白皙且沒有斑。

穿着制服,看上去英姿颯爽。

可可以把衝上去抱着,馬藺簡單地握手,偷偷對可可說:“你姐要是當年和我們一起讀書,你那個所謂的校花頭銜就要被搶走了。”

她點點頭:“表姐是無敵的。”

是夜,一起吃晚飯,表姐還來了個男同事,長得高大帥氣,純正的維族血統所以看起來很老外,可可是見慣老外不以爲意,馬藺就覺得這地兒和內地真的天壤之別。

不過最頭痛的是語言,最微妙的也是語言,見那兩人說着維族的話,馬藺就動起小小心思用南方的方言對可可說:“他們在說什麼?”

“你管他們。”

“是不是你姐的男朋友?”

“我只知道是個反恐精英。”

“我們什麼時候回飯店?”

“我還想和姐姐多說說話呢。”

“我想……”

他的話頭被截住,因爲艾可可的表姐說:“來,表妹,妹夫,我敬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

一飲而盡,馬藺放下酒杯發現桌面上形勢發生逆轉,如今是姐妹倆頭湊着頭嘀嘀咕咕,剩下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最後維族青年用蹩腳到不行的漢語開口:“覺得和田還好吧?”

馬藺整整聽了三遍,才明白,打着手勢,幾乎連英語都用上了,總算還能溝通。

……

看戈壁風光,看民間藝舞,這樣輾轉幾天,可可尖叫着說這地方太好了,水果便宜得像是不要錢,地毯厚實而精緻,連名貴的崑崙玉都處處能見,買大堆的青子,她幻想親手將它們打磨成材。

馬藺倒是挑中了羊脂白玉小鼠,算算如果革命真能成功,可以送給兒子。

離開前一天,表姐每兩人絮絮叨叨,話說不完,馬藺很識相地在賓館看電視,由着她們出門去談,到深夜可可回來,衝他一笑:“表姐說你人不錯,說我眼光好。”

“那是自然,我爲你什麼都能做。”

她笑得嫵媚,看着牀眼睛裡面泛着誘惑的光,他心領神會巴不得快快行事。

雲收雨散,可可把頭靠在他懷裡堅決坦白:“那時候我被人欺負了。”

“什麼時候?”

“高中畢業,吃飯的時候突然看見你不見了,出門找你,沒找到……”說起辛酸的往事終歸叫她有些哽咽難以出口。

他猛然想起來當夜她晚歸,神情倦怠,不言不語。之前對於這一切也小有猜疑,如今映證,這樣叫人心酸。

“怎麼不說?就這樣放了那畜牲?!”

“那時候只知道害怕,也不敢多說了,到底是小女孩從前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世界怎麼會那樣……”

“是我不好。”

“對,是你不好。”

他倒愣了,心疼又有點不明所以。

“本來那年夏天過了,我倒是聽姐姐的話說只當被咬了一口,可是你卻跟我說那樣的話。”

“我說什麼了?”

“你說你們寢室小七傻,看上個什麼女人不好,看上個被人睡過的,換了你死也不要。”

他想起來,大學的時候同寢室的小七,喜歡上高兩屆學姐,追得全院皆知,最後風言風語傳來,說那學姐被校外一個老闆包養,每週末開着小車來接她。他們不信有一日便去校門口埋伏,不久果然見到學姐打扮漂亮出來坐進一輛銀灰色奧迪,窗玻璃的擋光膜顏色不深,當日幾個青澀少年看見那兩人於車中擁吻……

後來馬藺去看可可,不意間說起這件事情,說得無比憤慨,咬着牙齒恨恨的:“女人就是要潔身自好,那樣的送給我我也不要。”

當時年少無知,怎麼明白有情緒也要藏在心靈深處?!

……

兩人擁着不說話,她覺得如今這樣之前十年已無所謂,他覺得自己行錯步差還斤斤計較,往前十年都是自作自受,還害得她白白受苦。

幸好,姻緣無錯。

兩個人後來想想,決定不厚道一回,先轉道庫爾勒看看絲綢之路聽聽風吹鬍楊嚐嚐瓜果香,再去喀納斯看邊疆山水秀麗奇瑰,一路來回,將新疆得好風景幾乎看遍。

玩了將近一個月,張誠電話早就不知來過幾回,問:是不是不要公司了?也不看看這都出去多少天了!

電話聲音太響,艾可可在邊上笑,覺得難得這樣肆意行事感覺十分的好,但突然皺起眉毛站起來,來回跺腳。

馬藺收線,問:“怎麼啦?”

“今天幾號了?我們出來幾天了?”

“出來25天,怎麼?有什麼問題。”

“遭了遭了遭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他看着她,一點一點地將她的緊張收在眼底,忽然明白所以然,笑着走過去將她摟住:“要不,我們回去?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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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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