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趙侖是此次皇帝派遣下來的欽差。wwW、QuanBEN、COm差不多是在二月初一到的地頭,二月二龍擡頭,合該是家家戶戶準備過節的時候,正經的說來,這時代的年節其實要過了二月二方纔算是走到了盡頭。

老百姓過了這個節日,方纔該開始陸陸續續的走出家門,開始農田裡的活計。

今年的天暖和的快,去年冬季來的早,因此河道解凍的極快,在前些日子,便有膽大的在河道上行駛大船了。

這天道瞧着有些詭異,往年間可不會暖和的這樣的快。

趙侖領着一干隨行進城的時候至少即便是在夜裡,水落到地上也不會變成冰塊了。按道理說,這時候官府已經恢復了工作,欽差到來,至少應該有許多的人來迎接纔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豫州這半年來已經迎接了不知道多少波欽差,因此已經麻木了還是怎麼的,反正,至少在趙侖看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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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的內侍,本來欽差的人選有許多爭議。皇帝聖心**,本應該爭議很久的欽差才落到他身上。

對此,趙侖非常的清楚,他的職務是在皇帝累了的時候,替皇帝念奏摺的太監,坐這個位置的太監都不容易,能識字斷文,心中即便對有些事情有想法,也要一直的隱藏起來,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影響皇帝的判斷。

他做了這麼多年也沒犯什麼錯誤,還越發的讓皇帝親近,如今更是派遣他出來做這個欽差,他心中是明白了,這件事,皇帝有想法,至於是什麼想法,別人都猜不透,他自然也猜不透,只能揣測皇帝派他出行前說的那句話。

“楚懷沙是個純臣,豫州是進京的咽喉之地,你替去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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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他一路揣摩着,純臣是什麼?純臣並不代表不會犯錯,當皇帝也不容易,奸臣讓人頭疼,純臣也不讓人省心,想遇上能臣,卻又不得不防着。但凡人都是有私心的,太能幹了,功高震主不是什麼好事,舉國上下不乏人才,最主要的是將適當的人用到適當的地方。

豫州這個地方讓皇帝頭疼了許久,去年的秋試之後是提拔了不少人才起來,可是在與彭太師一役中,折損了太多,許多方纔提拔起來的人都已經放在不太合適的位置上了,將楚懷沙放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是皇帝不得不做的選擇。

只是,有人看不得皇帝如此順利的調兵遣將,朝堂上的紛爭從來沒有一天消停過,彭太師倒下以後,朝堂上是出現了一段時間的蜜月期,那不過是彭黨人人自危,刻意的忍讓,皇帝爲了穩定朝局,刻意的安撫。

不過,這蜜月期必然是短暫的,彭太師一脈在朝中的牽連實在太過龐大。皇帝要有所作爲,終究有一天要一一的秋後算賬的,大家都明白,所以,心知肚明的在謀算後路,而有些心知自己的罪名實在太大的,爲了不讓皇帝騰出手來折騰他們,自然要挑挑事兒。

不管外人怎麼看如今這座皇朝,身爲一個能聽見幾乎所有皇帝能接觸的奏摺的太監,趙侖深深的知道如今的局面其實是很危險的,皇帝手上的能量還是太小了,稍稍一不小心,就會讓某些人坐大。

其實,如今已經有些人坐大了,南邊兒的人有錢有勢,多半都是彭太師的黨羽,他們雖然沒有跟着彭太師做出什麼,那也是因爲京城的變故來的太突然,那邊兒的人,囤積糧食,私募士兵,這種事兒,所有的人心裡都清楚,而皇帝鞭長莫及,甚至,想在那邊安置幾個官員也是困難重重。

不過,好歹還是有消息傳回來的,因此,這豫州城的地位更加的重要了!

皇帝其實是不放心楚懷沙的。特別是聽說了豫州城也參合進了海邊兒的生意,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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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讓楚懷沙來這兒替他守着豫州城的,他卻是一直的無所作爲,除了修橋鋪路以外,連自己屬下的人都約束不了,竟然讓南邊兒的蠻子參合了進來,那豫州的咽喉要塞地位何在?

皇帝便是在自己的身邊養了一條老虎!

至於藏寧公主的事情,這件事,誰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只是,拋開這件事,豫州這個案子他恐怕交不出讓皇帝滿意的答案來。

坐在轎子裡,身邊有暖暖的火爐,外面的風也不大,趙侖陷入自己的沉思中,連轎子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只聽見外面有人輕輕的喚道,“趙公公,已經到驛站了。”

“到了?”趙侖清醒過來,有人打起簾子,他擡起頭從裡走出來。

擡起頭的時候就瞧見了街道上的景緻,怎麼說呢,驛站這種地方。說繁華不算是城市裡繁華的地方,說偏僻,卻常有官員往來,也不該算偏僻,入目的卻是一番蕭瑟的情景。

寂靜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驛站門口那個守衛也僅僅只有一個老邁的兵丁靠着門打瞌睡,這幾個隨從加上轎子過來雖然寂靜,卻也是有些動靜的,那老兵卻是連眼皮子也沒擡一下,不知道的瞧着他那臉色,還以爲是個死人。

趙侖皺了皺眉。身邊的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上去叫道,“沒瞧見欽差大人來了麼?你們便是這麼做事兒的?”

那老兵被嚇了一跳,打起精神往過來,便瞧見趙侖正怒目以對,很顯然對於他工作時間打瞌睡的事情非常不滿,那老兵顫顫巍巍的就要跪下來求饒,“欽差大人!……小的……小的……”

趙侖不喜他說話都說不清楚,喝問道,“你們驛臣大人呢?”

那小太監叫道,“還不趕緊去請驛臣過來說話!”

那老兵這會兒反應過來了,結結巴巴的道,“驛臣……驛臣大人……不……不在……”

“驛臣不在驛站,去哪兒了?擅離職守,可知道是什麼罪過?”趙侖瞠目。

那老兵道,“驛臣大人和驛站所有的人都被黃知縣叫去幫忙了……”

趙侖聞言越發的不悅,那小太監一腳踹過去,“幫什麼忙?驛站就是他的職責所在,竟然跑去給別人幫忙,本末倒置了吧?去叫驛臣來!”

趙侖擺擺手,“不必了,先安排我們住下吧,這些事兒呆會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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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知縣此刻正帶着一幫官員在城外善堂安置一應的老人,文官幫助這些老人安置,收拾房間,武官則是借了幾條耕牛過來幫忙犁地,善堂的米糧日後就要靠附近的幾十畝地了,其實這些土地都不是良田,不過是劉大人說是有辦法改薄田爲良田,反正也要配合着程水若給的小冊子做實驗,叫上大傢伙都來做做這事兒其實也不錯。

要改善田地的土質,自然要早些開工,不管這些田地的出產如何,到了夏末,終歸是可以解決一部分善堂的糧食問題,楚懷沙不在,這些老人就要靠他們出面照顧了。

因此,此刻的善堂正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老人們喬遷新居,自然是喜氣洋洋,特地選在二月初二這一天,自然是因爲這一天的日子好。

便是在善堂前面的這一大片土地間,許多的軍官個個挽起了褲腿,跟着耕牛將大片大片的土地犁了一遍,後面有人拿着鋤頭將大塊的泥土打碎了,準備再犁上兩遍。

旁邊的小道上一人一騎飛快的行來,站在路上的人紛紛讓開,就瞧見那一人一騎飛快的跑進了善堂的院子裡。

黃知縣正親自挽起袖子端着水盆走進一個房間裡,房間裡的老人笑的嘴都何不攏的走上來,“黃大人,怎麼敢讓你操勞?快,快放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黃知縣呵呵一笑,本來這些事他往日裡是不屑做的,不過是楚懷沙走了以後,這些事他不得不接手過來,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被百姓如此的愛戴竟然是這樣的感覺,其實,這種感覺比家中的財富堆積如山更讓人覺得高興。

他不缺錢,出生富貴,自小除了讀書便什麼事也沒有親手做過,今天一早來開始做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還好有劉大人在,跟在後面打盆水幫忙四下擦拭一下,幫老人拿些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困難的,看着空空蕩蕩的屋子因爲有人入住後,漸漸的將一干雜亂的東西收拾的井井有條,心頭格外的有成就感,再加上老人們開心的笑臉,和感激的笑容,讓他的一顆心都滿滿的,這種感覺其實還不錯。

讓開老人的手,擰了帕子開始擦拭門窗,黃知縣呵呵的笑道,“您老就去忙其他的吧,這事兒我還做的來,本來今天就是來幫你們搬家的,我總不能閒着不是?”

老人着實勸不過,這種擦拭門窗的工作也不會很麻煩,也就罷了,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腳步聲。

劉大人在門外大聲叫道,“黃大人!黃大人!您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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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知縣應了一聲,探出頭去,笑呵呵的問道,“劉大人,可是有什麼事?”

劉大人衝上來,也顧不得黃知縣手上還有張帕子,拉着他便往角落裡走,一邊走,一邊低聲道,“趙侖來了!”

黃知縣一愣,由着劉大人將他拉到個無人之處,“他現在在做什麼?”

“在驛館裡住下了,有人過來找驛臣回去,怕是呆會兒就得找咱們說話,驛臣那邊我已是吩咐好了,便是來與大人知會一聲,咱們都不在城裡,那些商戶門也都將東西收拾妥當了,心也齊的很,即便有些小心思的,也都打發走了,想姓趙的也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辦事素來沉穩,也是個頗有急智的,不貪,也好說話,我只是在尋思着,要不要將他引過來?”

黃知縣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早早的打發了回去咱們纔好安生過日子。”

劉大人道,“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怎麼打發?皇上這次派內侍來,事前就是誰也打探不出什麼,還是先糊弄着吧,他也是個嘴嚴實的,恐怕套不出什麼話來。”

黃知縣聞言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的道,“真要按照之前計劃的行事?”

劉大人笑笑道,“咱們今兒個出門的時候不就打算好了麼?他既然撞上了今天,咱們索性就這麼怠慢到底吧,陪着他玩還不如咱們自個兒將自個兒的活幹好呢,指不定人家就吃這一套!再退一步說,皇上招了一個楚大人回去,豫州的官場他還能動幾個?咱們這樣幹實事的可不多!”

黃知縣聞言也是笑了,“成!他不叫咱們,咱們就還是在這兒該幹嘛幹嘛,等活幹完了再去驛站!”

兩人本以爲趙侖不召喚他們過去,便會在驛站候着他們晚上去拜訪,誰也沒料到的是,中午方纔到豫州城的趙侖趙大公公,竟然耐不住性子的溜達出去了,兩人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得相視一笑。

驛站裡安排的人都是他們的人,說的話自然也是他們想說的話,無非是將豫州城描述的窮的叮噹響,這趙侖也是個急於立功的,聽說了這話,便按耐不住的跑出去溜達了,逛遍了整個城池,瞧見的也不過是寥寥的一家米店,還有一個破舊的雜貨鋪子,貿易不興,見到有人進來逛,便像狼瞧見小綿羊似的,雙眼泛綠光,恨不得將人口袋裡的錢給掏出來,當然,前提是來人的衣着不凡。

城內稀稀拉拉的就沒幾個人,路上走的也是面色麻木,身上衣衫破爛,這座城,像是一座死城,比起一路上來遇見的那種小縣城,豫州府這個州府竟然沒有半點兒州府的氣派。

只看了這麼多點兒,趙侖的心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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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貿易,碼頭必然人來人往,趙侖去了碼頭,河流雖然解凍了一部分,這會兒卻是隻有寥寥的船隻來往,碼頭上的建築也是寥寥可數。

這一切,讓趙侖迷惑了,這不像一個讓南方蠻子要作爲根據地的地方啊!交通不便,也沒什麼人,至於田地,這兩日在官道上也瞧過了,在播種之前還瞧不出什麼,豫州其實除了軍事地位以外,一直以來其經濟地位並不怎麼樣,畢竟,行船不過一日就能到京城。

趙侖詢問了不少人,爲何豫州是這番模樣?豫州若是這樣,城裡都是這個模樣,那鄉間豈不是早就餓死人了?

得到的答案卻是沒有,吃不起飯了有朝廷救濟,老少有善堂救濟,楚大人颳了走了油水,修了善堂,農民餓不死,這些城裡的人也餓不死,就是活不好罷了。

聽了這不倫不類的回答,趙侖早就知道那善堂的事兒,心中便是越發的好奇了,只聽說就在城外,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

瞧這豫州城的窮困潦倒樣,那善堂能養活多少人?

說來豫州城本來的人口不少,水患之後死了十之**,剩下了一層人口,就算只有一層,那也不該這般荒涼纔對啊!

豫州城,就像是個謎團,趙侖有些懷疑,那善堂既然能養活那麼多人,是不是隱藏在下面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比如說,一隻龐大的隊伍?

想到這個,趙侖坐不住了,豫州城的官員根本不見蹤影,好歹纔將驛臣給叫回來了,據說還在善堂幹活的一干官員卻是沒人理會他,像他這欽差是來旅遊似的,這不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官員對待欽差的態度。

越想,趙侖心頭越發的慌張,心頭的恐懼越盛,卻是知道自己的職責,莫非,這豫州城已經到了某個地步了,不行,在這種時候,即便是龍潭虎穴他也要去闖上一闖!

想到這裡,趙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若那是龍潭虎穴,他即便帶上數十官兵也未必有一搏之力,還不如就這麼孤身前往,因此,趙侖便只帶了一個小太監,一人一騎,根據那驛臣的指引,往善堂行去了。

看見的自然是一番軍民政同樂的局面,與城裡的冷清不同,這兒是老年人的樂園,青壯不少,板着指頭數過去,能打能殺的也不過就是田裡那數十漢子,院子裡的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不過,趙侖卻是被迎接出來的黑壓壓的人潮給嚇了一跳,終於見到人了啊!

接到通知的黃知縣飛快的集結了一干官員,迎接了出去,卻是沒想到那些老人很好奇這次的欽差是誰,也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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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看見黑壓壓的人潮的時候,趙侖是被嚇了一跳的,心中有一種果然人都躲這兒來的想法,暗自叫苦,直到發現這兒的人竟然大半都是老人,心下陡然安定了不少,至少這些人並非肆無忌憚的!

只要懂得掩飾,那就說明在他們心目中事情還沒到暴露的時機,還有所忌憚,這是好事。

趙侖心中已是認定了這兒的人是南邊兒蠻子新折騰出來的窩子了,否則誰有這般大的手筆,能夠養活這麼多的老人,想必皇帝派他來便是爲了掩人耳目。

眯着眼睛打量着下方的官員,這豫州城所有的官員都被那羣蠻子給拉攏收買了麼?在這兒就沒一個純臣,忠臣?

趙侖不相信,不過,這麼多的老人背後又該隱藏了多大的勢力?能在豫州這樣的地方,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鬧騰出這樣大的事兒來,卻是隻有一點兒動靜,這又該是多大的勢力?

下方一個年輕的身影引起了趙侖的注意,這個人,是三年前的進士,三甲之一,他還是有些印象的,“黃大人,咱家聽說你在這城外幫善堂的老人們搬家,這是好事,所以趕緊來瞧瞧,一瞧之下方纔發現,這豫州城了不得呀!”趙侖笑呵呵的扶起跪在地上迎接欽差的黃知縣。

黃懷仁順勢站起身來,恭敬的道,“欽差大人幸苦了,大人遠道而來,在下卻是未能迎接,實在是愧疚不已。”

趙侖笑笑道,“辛苦什麼,昨兒個就在鄰縣,今兒個出門也沒走多少路,我便是這憋不住的性子,今兒個既然到了,明天才能做事,自然要四下走走,聽說黃大人在此領導着當地官員做這等有利百姓的事情,自然要來瞧瞧,還望大人不要怨咱家不清而來纔是。黃大人要是有空,不妨帶咱家瞧瞧這院子可否?咱家瞧着這院子很不錯嘛,地夠大,房子也夠大,怕是能住好幾千上萬人吧?”

黃懷仁聽趙侖說的客氣,言辭間卻似有所指,也鬧不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既然別人來了,便是按照心中盤算的行事,笑着引趙侖進去瞧瞧。

一邊走,一邊與黃懷仁介紹着這裡的情況,趙侖也不時的問上一兩句,雙方都是笑呵呵的,這邊兩人進了門,後面劉師爺便打發了衆人各自去該幹啥幹啥,院子裡又忙碌了起來。

趙侖在這院子裡轉悠了好大一圈,一點兒都不嫌累似的,前前後後都瞧了,還一個個的去瞧那些老人,黃懷仁皆是用心陪着,一大圈轉悠下來,天色便漸漸的暗了。

劉大人在一邊陪行,黃懷仁則是瞧見天色漸晚,估摸着今兒個夜裡非得請客不行,便提出邀請,那趙侖卻是恍然大悟的望着天色道,

“哎呀!咱家都出來這般久了啊!耽誤了黃大人半天時間,不知道這邊的事兒下面的人能不能辦好,真是的,時間也不早了,得,咱家就回驛站去了,黃大人該忙啥就忙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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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懷仁聞言與劉師爺以及旁邊隨行的幾個文武官員對視了一眼,心道是,這丫的不是知道他們想請他吃啥吧?

黃懷仁還是客氣的道,“欽差大人,今兒個未能迎接您的到來已經是本官的失職了,這接風的酒宴趙公公可一定不能推脫,便當做是下官與欽差大人賠罪了!”

趙侖聞言眉頭一挑,擺手笑道,“黃知縣盡忠職守,咱家不過是替皇上下來瞧瞧的,迎接咱家自然沒有照顧好這些老人重要,酒宴就不必了,咱家出京的時候,皇上曾說過,咱家出來用的都是朝廷的稅賦,豫州城才渡過了天災,切不可再胡吃海喝,伸手拿東西,咱家深以爲然。只要瞧着下面的官員安心在辦事就行,咱家吃的住的就不必諸位大人操心了。”

黃懷仁眉頭一跳,衆位官員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只是這會兒誰也不能拿捏準這黃懷仁是在說真話還是反話。

黃懷仁又留了幾次,趙侖卻是擺擺手真個叫來了隨從便去了。

幾個累的腿肚子抽筋的官員目送着趙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一個個皆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顧不得形象了。

劉大人最先道,“這位今天說的這些話,我怎麼琢磨着不是味兒啊?”

黃懷仁皺了皺眉道,“吳公公說了,這趙侖從來就不是愛財之人,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從來沒犯過這個毛病。”

汪縣臣聞言捏着鬍鬚冷笑道,“有些人藏的深罷了,但凡人都該有點兒嗜好,這些無根之人特別喜好錢財,事若是反常即爲妖,我瞧着這位莫不是也是藏的深沉?他今兒個一個勁兒的問咱們這善堂的用度有多少,黃大人就沒瞧見那位臉上聽見咱們說花了多少錢的時候的表情?”

陶主薄聞言點了點頭,“他沒事兒打聽這善堂的用度做什麼?也不問咱們從哪兒來的錢。”

聽見這話,劉大人的眉頭皺了起來,壓低聲音道,“這事兒,我總覺得透露着一股邪乎勁兒。他若是真愛錢的話,黃大人請他過府用飯,他不該拒絕的。”

汪縣臣冷笑着道,“那是他沽名釣譽,怕被人拿捏住尾巴吧?好容易出京一次,我便不信他沒聽到半點兒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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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新一章,七千字……

然後,等會兒還有一章,今天一定是會補上昨天欠下的章節的……

嗯,不過,估計會有點兒晚,大家先湊合着看,補的章節就別等着了,雖然在放假,還是要注意休息哦,大家明天再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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