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高門大戶內部的恩怨。WWw。quANBEn。Com不入廣州城,是無法知曉的,即便是入了廣州城,普通人也沒辦法有所耳聞,茶夫人所言是真是假程水若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考證,從茶夫人的話中不難聽出三家人有些恩怨糾葛,那胡家人也不知道是實力不濟還是隻想悶聲發大財,並不想參合到馬家和沈家的糾葛中來。
不過,不管眼前的情況如何,程水若斷然不會絕了自己的路子,做人總是要替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既然言定,程水若也就不再耽擱,只是進去瞧了瞧楚懷沙,便換了身衣裳走了出來,與茶夫人一道登上了馬車。
饒過彎彎曲曲的小巷,瞧得出爲了避人耳目,盡挑的是些人跡罕至處走,程水若本以爲是要出城的,卻是不想,這馬車竟然就在一戶跟她住的地方很像的人家後門停了下來。
進了院子才發現其中別有洞天,精緻的小橋流水。假山花園,頗有幾分江南園林的味道,便是小小的一方天地,卻是造出了曲徑通幽處的意境,遠遠的就可以聽見絲竹交響,還有銀鈴般的嬌笑,好一處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領路的是個花季的小丫頭,長得極爲甜美,小臉蛋兒上眉毛彎彎的,眼睛彎彎的,嘴角即便是不笑的時候也是微微的上揚着,脆生生的聲音甜甜的叫着茶夫人,叫程公子的時候眼睛裡像是藏了無數的東西一般,那模樣便是程水若也想上去揉揉她的頭髮。
端看其他的是瞧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的,這小丫頭的打扮卻是讓程水若不由得了悟了,七彩的裙子不及地,因此露出了腳下露趾的絲縷鞋子,那鞋子上綁着許多的鈴鐺,一走路便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身上的衣裳豔麗自是不消說,薄薄的紗衣下面肚兜若隱若現,還露出一條小溝溝,讓人遐想不已。
說實話,程水若對這時代的衣裳是頗有微詞的,無論啥時候都裹的緊緊的,冬天不夠暖和,夏天不夠涼爽。看見這女孩子這般穿着她很有些羨慕,不過,羨慕歸羨慕,再也沒有比她更知道人言可畏四個字有多可怕的了,因此即便來了廣州這地界兒,天氣暖和的讓她想穿短褲t恤,也沒有要去模仿眼前女子穿着打扮的想法。
要知道,這時代,即便是ji女,也只能在家宅內院這麼風騷的打扮,出門的話還是要捂得嚴嚴實實的。
程水若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眼光在前方那女孩子身上停留着,茶夫人見程水若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盯着那個女孩子的衣裳,還時而皺眉,只輕輕的拉了拉程水若的手,低聲道,“妹妹,這是那位的地方,也就這地方清靜些,我想。你合該是不介意的。”
程水若愣了愣,她老是喜歡用現代的眼光去思考事情,卻沒想到自家如今是古代人了,再不濟也該入鄉隨俗,去一些公衆是不太合適的,即便是在現代,也沒有人會約一個女人去喝花酒的地方談生意,不過,根據茶夫人的話來說,這是那位的私宅?
程水若淡淡的看了茶夫人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沒有拂袖而去是因爲她如今是男子打扮,剛纔都被那個女孩子的穿着和院子裡的景色給吸引去了,倒是沒有考慮的那麼寬泛,身邊的白管事卻是不知道已經皺了多少次的眉頭了。
茶夫人尷尬的笑了笑,程水若扭過頭,大步的往裡走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受過的委屈多了去,闖闖ji院啥的她還不看在眼裡。
踩着鵝卵石鋪就的地面,饒過一處假山,在程水若以爲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的時候,眼前赫然開朗。
這是一個小院子,如今卻是花團錦簇,*光在此最盛,花兒美,更美的卻是許許多多的與給她帶路那小丫頭一般年紀大小的女孩子們,穿着都是一般,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吹着笛子彈着琴瑟,個個都像是在過年一般的,歡天喜地,好不熱鬧。
不過,這一切都無法引起程水若的注意,她在晃了一眼這熱熱鬧鬧的氣氛以後,眼光便被一對男女給吸引了過去,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完美的五官,若是拿程水若現在的這張臉和她比起來,程水若也要稍讓幾分。
第一眼,程水若便被這個女孩子給吸引了過去,十七八歲的樣子,完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五官,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高高在上的氣質,清冷仿若萬年寒冰,那臉上的表情與這歡樂的氛圍格格不入,身上甚至穿着全身的素白,像是在孝中,頭上還簪了一朵白色的絨花。
本來,這該是一副完美的畫,可是。在這女孩子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三十來歲滿臉絡腮鬍的大漢,黝黑的臉頰,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甚至還有幾個補丁的藍色布衣,那滿是老繭的手此刻正摟着那個女孩子,就像是一個老農摟着一位天仙。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刺眼的組合了,不過,程水若也就是多看了兩眼,隨即摸摸鼻子,白菜蘿蔔各有所愛,她在網上看多了醜男配美女,醜女配帥哥的不和諧外表組合。這種組合算什麼?外表神馬滴都素浮雲啦!
漂亮女人也就是那麼大回事兒,程水若沒有蕾絲邊的傾向,因此,她將注意力放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他纔是這個院子裡最不和諧的一道風景線,而能在這樣的院子裡當一道不和諧的風景線,只能說明他的地位很高,非常非常的高,若是她沒有猜錯,眼前這位就是沈誠了。
仔細看沈誠,才能看得出其實他並沒有她剛纔推測的那麼老,看起來是三十來歲的樣子,可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常年吹着海風,因此會出老相一些,加上臉上的絡腮鬍,更是將整張臉都隱藏了起來,只剩下那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發出一種讓人膽寒的光芒。
在程水若看沈誠的時候,沈誠也在看着她,兩個人的眼光在空中相會,程水若勾了勾嘴角衝他點了點頭,沈誠眉毛一挑,站起身來。
那個女人依舊坐在那裡,彷彿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沈誠站起來以後,才越發的凸顯她的較小。
像一頭熊!程水若心頭閃過這個念頭,便瞧見沈誠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大笑,聲音跟敲鼓似的,震的人耳膜嗡嗡作響,“想必這位就是程姑娘了?女兒家怎麼打扮的跟個男人似的?倒是可惜了一張漂亮臉蛋兒。”
茶夫人剛想開口,程水若眉毛一揚,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沈大老闆了?男人家怎的說話如此刻薄?倒是可惜了一副壯實的身板兒。”
一見面便是一回合,茶夫人見狀連忙道,“沈老闆,妹子。咱們這是來談正事兒的,閒話還是少說兩句吧。”
沈誠卻是恍若未聞的望着程水若,程水若攤攤手笑,“這便是沈老闆的待客之道?”
沈誠瞥了程水若一眼道,“是不是客還是兩說!廣州的地界兒上我做不得主,我家後花園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這話言外有所指,是要給個下馬威了,程水若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偏生心理年齡早就過了三十,若是在現代她未必能這樣,可來了這兒經歷了那麼多事,這點兒場面自然鎮不住她,笑笑道,
“我來了,還是茶夫人親自帶來的,難不成沈老闆還能將我扔出去不成?”
瞥見旁邊就有凳子,伸腳一鉤,拉過來便坐了下來,一邊道,“今兒個我便是來做這不速之客的,聽說沈老闆要送我份兒大禮,小女子卻之不恭,沈老闆也別跟我開玩笑了,趕緊拿出來瞧瞧吧。”
見過臉皮厚的人,沒見過程水若這般臉皮厚實的女孩子,沈誠見狀心頭大嘆,眼前這女子沒有尋常女孩子家的矯情,倒是多了一種落落大方,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只是沒見過看起來這樣嬌嬌弱弱白白嫩嫩,何況還是跟茶夫人有交情的女孩子,卻完全不像她的陰沉,還有副豪邁性格,不由得提起幾分興趣來。
生意是要做的,他看見她第一眼,便不由得生出幾分要逗逗她的興致,如今卻是越發的興趣濃厚了,呵呵低笑聲如悶雷,“無功不受祿,程姑娘來了這兒,沈某人送些小禮物倒是無妨,不過,程姑娘卻是想來搶沈某人的飯碗啊。”
程水若笑,一把拉過茶夫人道,“話是茶夫人與我說的,莫非沈老闆其實不是這麼說的?那索性這會兒說個明白。我要條海上的路線,沈老闆得讓我安穩的走賺些個脂粉錢,至於沈老闆有什麼要求,不妨直說,我雖是女兒身,卻也是言而有信的。”
沈誠望着茶夫人,眼神有些複雜,茶夫人的臉卻是拉了下來,昂起頭道,“這件事行不行就一句話!若是不成,你知道會怎樣!”
沈誠臉色一暗,眼中閃動一抹火光,卻是背過身去,衝着旁邊站着的小丫頭們擺擺手,“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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