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聳聳肩,並無所謂。
冷血眼裡卻升起十二分狐疑,“你會做虧本買賣?”
她攤開雙手枕在腦後,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同是貴重心愛之物,那藍袍男子拿自己的抵了他七弟的,這種作法對她口味。君子不奪人所好,她自有她價值連城的東西居。
窗外落了些夜色,冷血奮戰好地鋪,說,我出去給你買點零嘴,明天路上吃。
素珍瞪他,“拿吃的賄賂我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冷血道:“明天你我繼續走小道。”
他說着要出門,素珍捂住肚子,低低呻吟了聲。冷血一驚,立刻回頭,隨即挑眉道,“別給我使詐,方纔還精神奕奕。”
素珍搖搖頭,說怕是月信來了。
對冷血並需不避諱什麼,他在她家多年,知道她月信來時痛症,聞言眉鋒一皺,便要扶她躺下赭。
素珍搖搖頭,止住。她閒書多看,頗懂些醫理,寫了張藥方讓冷血替她揀帖藥回來。
冷血二話不說,拿過藥方立刻出了去。他辦事迅速,到讓小二將藥熬好送到她手上,不過眨眼工夫。
看着黑漆漆的藥,嗅着直逼過來的濃苦,素珍只不肯碰,氣的冷血想揍她一頓,他皺了皺,從新買來的蜜餞裡揀了顆梅子遞到她脣邊,“吃完這個就要吃藥。”
素珍道:“你陪我一起吃,我就吃。”
冷血這次臉都黑了,但最終還是就着碗喝了兩口,隨之狠狠盯向她,“該你了。”
素珍卻迅速從牀上起來。
冷血臉色一變,眉峰一厲,將碗摔了,隨之身子一顫,猛的摔到牀上。
“這不是什麼補身子的藥,你……算計我!”
他緊緊盯着她,聲音沉怒。
素珍站在牀邊,點點頭,一字一頓道:“小時候,我騙你說有蚊子咬我,你夜裡會悄悄守在我房裡,整夜不睡替我驅蚊子,這樣的你怎捨得帶我走林道?你方纔說去買零嘴,其實是想趁機出去打探消息對不對?我爹爹這人,滿肚壞點子,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和算計,讓我喬裝去考狀元這種事他做不是做不出,但並不排除是另有原因,譬如說……避難。”
她深深看了眼拼命掙扎着要站起來的冷血,知道數日來深藏在心底的猜測可能成真,心裡一沉,快步出了客房。
冷血既有意瞞她,以他的性子,即便將他殺了,也斷不可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這也是她一直不問現在也不必問他的原因。先前一旦問話,誓必打草驚蛇,要施襲,幾不可能。且他武功高,即便施襲也未必一定能成功。她苦候數天,便是要他毫不設防,詐他吃下自己親手抓的麻沸湯。
她站在院中,雙手緊握,平生第一次,心疼難當。
馮家可能出事了!她爹設法將她趕出來是要讓她避開災難……上天保佑,只希望她還趕得及!
正當她向馬廄方向狂奔之際,一襲暗影手握長劍突從屋檐躍下,向她而來,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也隨之鑽進她所有感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