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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插曲讓整室氣氛一滯,而白虎是整個都僵住了,她似乎是真沒想到連玉會說出這種狠話。

“主上,不要,屬下……我……”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連玉,青龍用力拉了她一下,她胸脯起伏,又緩緩看向素珍,終於,蠕動着嘴脣,低低說道:“李提刑,白虎說錯話了,你別……別見怪。”

說完這話,她臉如死灰。

素珍也沒想到連玉會如此對待白虎。

心裡非常不厚道的樂開了花。但白虎雖輕慢多次,對她來說,恨還談不上,看她眉眼悽楚,又是個姑.娘,她心頭甜蜜卻儘量繃緊臉,沒有表現出來,又見她眉眼悽楚,等她答話,雖想讓她受點教訓,但天人交戰了會,還是心裡一軟,將茶盞主動遞過去,“那麻煩了。方纔陰謀陽謀一番論調,聽去都瘮得慌,皇上和大家開個玩笑,舒緩下氣氛而已。轢”

“謝謝李提刑。”白虎低着頭接過茶盞,眼梢戰戰兢兢的往連玉身上瞟去,連玉目中厲色稍褪,揮揮手道:“去罷。”

這是連玉的事,衆人自然不便插話,只作無事,繼續商談。桌下,素珍伸手去握連玉的手,連玉毫不留情將她拍回去,素珍不忿,一腳踩到他靴面上,連玉微微用力便抽了出來,踩了回去,素珍微有些吃痛,卻是動彈不得,衆人面前,又不能做什麼,心裡罵了幾句,她到底心憂無煙,心思很快回到衆人的談話中。

霍長安方面,並無推辭,很是利落,“六少既也贊同,便如此定了。粞”

他目光淡淡一掃無煙,“你跟我走。”

“跟你走?”

無煙側顏看過去,一雙眸子盈滿複雜和不安。

“若說你我一面,我就答應幫你,這豈非太假,你爹能相信嗎?你必須和我回府一段時日,否則,即便我真重新掌兵,你就不怕魏成輝還是不肯放人?”

連捷冷冷一笑,“霍侯,無煙信你,請你幫忙,你卻是開的好價碼!”

霍長安眼眸微彎,也笑了,“七爺睿智,難道還沒看出來,魏成輝真正目的,不僅要我重掌兵權,還要自己女兒跟我霍長安好嗎?他讓魏無煙和連月爭上一爭,你以爲他是什麼意思?他要魏無煙進我霍府。本來,魏妃出宮一事,朝野皆知,我霍長安即算要納妾,對外宣稱是一位魏妃長的相似的姑娘便是。老東西這是在爲自己謀後路!”

“從先帝開始到六少掌權,和權非同對峙之勢既成,來日必定一場生死相搏,對於朝中勢力,他向來中立,比那些個自詡中立派的老頭,更少生事,似乎誰也不討好,可同時,卻也是誰也不得罪,日後無論誰勝誰負,都仍有他一席之地。”

“到這勝利者恢復元氣,想來除他,莫忘了他將長女嫁與晁晃,當初,也曾極力撮合我霍長安與魏無煙的婚事。權非同除他,有晁晃擋着,晁晃雖忠於權非同,對家室卻也算得上是男子漢大丈夫,看在魏無瑕面上,至多將他趕離朝堂,不會真讓權非同殺了他;我若真和魏無煙一起,我能不愛她?魏無煙孝順母親,五夫人對魏成輝還是有很深感情的,在女兒面前以死相脅,魏無煙能不管這爹?霍長安能不管這老岳丈?手握兵權的霍長安,六少一時三刻能動嗎?還不是保住了性.命?”

“再進一步來說,他謀反,晁晃和我自然不會相幫,但是,魏家的人與我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們的妻子也首當其衝,我們能不保魏家嗎?他等於將整個魏家都保住了。”

這一番話說得當真擲地有聲,一時滿室皆靜,靜得彷彿連絲風經過也能聽到。

好一陣子,連琴方纔猛一拍掌,“正是如此不錯,我方纔怎麼就沒想到呢,所以,魏成輝根本不怕我們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們知道了也還是得照做。”

素珍輕聲在連玉耳邊說,“我一直認爲,霍長安勇大於謀,倒忘了,他當初爲無煙的事還小小算計了我一下,忘了他還是少年,便率領十萬大軍爲大周打仗,擊退過鄰邊國家,擊敗過海島賊寇,這不僅僅是勇武就能辦到的。”

“嗯,”連玉淡淡的應了聲,“魏成輝也許還有別的計劃,但霍長安說的卻也是朕目前能想到的。”

素珍聽着卻生了絲詫異,“那你方纔爲何不說?還說要設法摸清魏太師的目的?”

“因爲除此,魏成輝也許確實還另有所圖,也因爲……”他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

素珍順着他目光看去,一個激.靈,頓時想到什麼!

因爲這還要看……無煙,無煙是連玉的知己朋友,他怎麼忍心來開這個口,讓無煙跟霍長安走!

霍長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對無煙……即便不再深愛,也不願放過折磨。

無煙低着頭,沒有說話。

霍長安目光冷卻,充滿嘲弄,“魏妃娘娘嫌棄霍某,倒是我非要舔着臉求你不可?悉隨尊便罷。”

他說罷起來,返身就走。

但這一番說話,

“霍長安,我跟你走!”

無煙用力一掙,青白着一張臉幾乎是立刻追了過去。

“無煙,我們從長計議,你不一定要如此!”

連捷怕她不快,方纔她情急掙扎,他還是放了手,但馬上起來,並出言制止。

“七弟,事關無煙母親性命,你讓無煙自己決定,我們如今要做的是找人和查出魏成輝到底想做什麼。”

連玉看他一眼,緩緩開口。

連捷眉角迸跳,最終,攥手坐了下來,“不錯,事關無煙性命,是臣弟莽撞了。”

“霍侯是頂天立地的人,不會趁人之危,強迫一名弱質女流做她不願之事,是不是?”

眼看霍長安毫不憐惜的攥着無煙手臂,便要離開,連玉起身,厲聲說道。

霍長安略略側身,長眉輕挑,“皇上,霍某要重掌霍家兵權,並非易事,除要你批准,還要經舅舅同意,畢竟當初是我撒手兵權,他老人家氣的可不輕,我既有付出,便要得到回報,頂天立地是什麼,霍長安一介莽漢,不懂。”

連玉臉色微沉,素珍氣得渾身發抖,連玉伸手將她抱住,不讓她上前,素珍也知事關無煙母親,無論霍長安要求的是什麼,除去接受,無煙什麼也不能做。而她,更是沒有任何立場說上一句什麼。

是以,這事,連玉並不同意,卻沒有阻止。

霍長安脣角微微一勾,淡瞥連捷一眼,連捷冷冷回視,末了,輕聲道:“無煙,借一步說幾句好嗎?”

“不知霍侯可等得起幾句話?”他挑釁的朝霍長安微微揚起下頜。

“噢,隨便,我和魏無煙多的是時間。閨房之中,帷帳之內。”

連捷薄脣緊抿,雙手緊握成拳,垂放在衣衫兩側。無煙快步過來,她臉上表情是近乎木然的平靜,“七爺,請說。”

“我們一定盡力想法將五夫人找出來。此事一了,我就接你回來。無論你發生什麼,我都會去接你。”

他凝着她,一字一字說得認真。

無煙眸光猛地閃了閃,她似乎聽到他說什麼,也似乎不明白他意思,沒有應答,緩緩轉身離去。

素珍和連玉回到別院的時候,已是月上柳梢。

兩人在院外喝酒,素珍低聲說道:“連玉,我心裡好難過,無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卻什麼也做不了。霍長安這混蛋在提刑府就逼迫過她,你說這次……而且,這霍府裡還有長公主,你那皇姐可並非善類!”

她說着皺起雙眉,喝了口酒,又重重放下杯子。

連玉沉默不語,許久,才說了一句,“我已安排下去,讓人監視魏成輝一舉一動。爲今之計,是儘快將人找到。至於霍長安這人,還是有分寸的,否則,當日不會在宮中出手保住無煙。”

“保住無煙?”素珍微愕。

“你以爲,那天的事,我母后和長公主爲何肯善罷甘休,他那一下,既是爲救長公主,也是也是爲救無煙。”

“你意思是說,霍侯現在還像從前那樣愛着無煙?”素珍心中一喜,握着酒盞的手也微顫起來。

“這卻是難說,不想她死,那是必然的,但和連月相比,誰多誰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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