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賈斯汀之死

在這段時間之內,莫林能夠感受到“鬼臉”對自己的關懷,而他自己卻總是逃避這種感情。

與此同時,賈斯汀也在這段時間內不斷進步起來,照這樣的勢頭來看,他不出半年就有資格參加血鬥了。

這又爲莫林填了一絲不安之感。

如今莫林只想趕緊逃離這裡,那種血鬥競技賽舉行的時間不定,而且參加血斗的人員也比較多,這一排隊下來,一個人參加一次血鬥就要等待一至三個月了。

這對莫林倒是一件好事,可以給足他時間來練習本事。

要完成最後那件事是極爲兇險的,這通過與“鬼臉”的對戰練習,莫林有着極深的體會。

“鬼臉”的身形飄忽猶如鬼魂,匕首快如閃電,攻擊的角度刁鑽,更加可怕的是:他的匕首往往可以在暗影中毫無徵兆的突然而至,叫人防不勝防。

莫林曾經一度爲此而沮喪,可是“鬼臉”卻鼓勵着莫林。

終於有一天,在與“鬼臉”的搏鬥中,莫林竟然出奇地搶了先機,並險些戰勝“鬼臉”。

“鬼臉”那次告訴莫林,他只要不斷練習,並絲毫不氣餒,是一定可以戰勝自己的。

莫林果然信以爲真,訓練起來便更加勤奮有力了。只是因爲“鬼臉”做的實在太是巧妙,莫林一點也沒有發覺,那一次實際是“鬼臉”故意爲之的。

隨着時間的流逝,莫林又參加了兩次血鬥競技賽,自然都輕鬆獲勝,也意味着又有兩個生命被他終結。

當第三次血鬥結束後,“鬼臉”對莫林說:“孩子,咱們還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當你第五次血鬥勝利後,你將不會回到這裡,而是直接住進上一層了。”

“那也就是說,當第四次血鬥之後,我跟你的時間也只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了?”莫林問。他雖然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可是隨着時間的臨近,他的心反而緊張起來。

“鬼臉”對莫林說,“也不一定就是一兩個月,說不好上邊看你很出色,也許幾天之內就會爲你安排第五次血鬥了。”

莫林低下了頭,等他再擡頭看向“鬼臉”時說:“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以及你傳授我功夫的恩情;可是,當第四次血鬥之後,你我將永不再見了!”

“鬼臉”冷笑着說:“人往往都是自掘墳墓,孩子,你真覺得你的第五次血鬥可以勝利嗎?”

莫林笑着說:“我是你教出來的,你對自己還沒有信心嗎?”

“鬼臉”遺憾地說:“可是我從來沒有聽你叫過我一聲老師。”

“我應該管你叫老師的,”莫林看着“鬼臉”的眼睛說,“可是我真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特殊對待我?”

“鬼臉”沒有去看莫林,他嘆了一口氣,語氣憂傷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還沒有到告訴你的時候。”

莫林皺着眉頭,“鬼臉”這樣的回答,實在是他這個歲數的孩子所不喜歡的。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半月,賈斯汀高興地告訴莫林,他終於通過最後的特訓,可以參加第一場血鬥了。

莫林實在不明白這樣的晉級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這當然值得高興了!”賈斯汀告訴莫林說,“難道你沒有聽‘熊頭’說過,只要進入了三層,便會有很多肉吃,並且可以玩女人了。”

莫林自然也聽見過這樣的話,只是他對此並沒有任何憧憬,所以也並不以爲意。

“在這裡吃的再好,還有你也可以玩上女人,可是你也失去了自由啊!”莫林對賈斯汀說。

賈斯汀眼神一暗說:“莫林,你改變不了一輩子待在這裡的事實,爲什麼不順應這裡的規矩呢?那樣還可以過得快活一些。”

莫林默然無語,賈斯汀的話也許代表了絕大多數人的想法,難道關入籠子裡的鳥就再也不渴望藍天了?

“其實你已經跟死沒有什麼區別了。”莫林在心裡想,卻沒有把這話對賈斯汀說。

賈斯汀的第一場血鬥馬上就開始了,這一次莫林也要跟他上去,去完成第四場血鬥。

他們這一批一共上去了六個人,剛好可以分爲三組。

來到了上一層,首先要進行的就是抽籤決定對手。

第一簽抽出來的對手是“癩皮狗”對陣“海獅”。

第二籤抽出的是“陸行鳥”對陣“水鴨”。

賈斯汀看了看莫林,他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因爲頭兩組沒有他和莫林,那麼自然,這兩人被分到了第三組之中了。

賈斯汀的綽號是“熊頭”給起的,名叫“泰迪”,那最後一組正是“泰迪”對陣“狸貓”。

前兩組比賽似乎轉瞬間就過去了,賈斯汀的頭腦裡不斷翻騰着各種想法,一直到主持人宣佈了他倆的名字,他才恍然間登上擂臺。

面對着鎮定自若的莫林,賈斯汀額頭流下了冷汗,在這六人中,只有莫林是最強的,其他五個人誰也不願意碰上他。

“可是,我也許還是有機會的!”賈斯汀心裡想,一面握緊手裡的單手劍向莫林走去。

“莫林,你是否還記得我對你的恩情?”賈斯汀開口便問。

“我記得。”莫林平靜地說。

“很好,在你第一次訓練時,如果不是我向‘熊頭’求情,你肯定就被他打殘了。之後你再沒有飯吃,再加上受傷和嚴酷的訓練,你肯定沒有命在了,我是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嗎?”賈斯汀大聲說。

“我知道。”

賈斯汀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莫林說:“很好,你也說過,你會報答我的恩情的,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

賈斯汀的笑容更加濃了,他說:“莫林,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時候了!求求你,讓我贏吧,我不想一輩子沒有碰過女人就死在這裡,起碼讓我知道女人是個什麼滋味,好嗎,莫林?幫幫我,求你幫幫我,好嗎?”

莫林看着賈斯汀,突然覺得他是這樣的可悲,不過他還是說:“賈斯汀,你的恩情我永遠記在心裡。你放心地來吧,我會幫你的,過來吧,舉起你的劍。”

賈斯汀看着莫林,一臉驚喜地表情:“謝謝你,莫林,你真是夠意思,我真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他說完話,便舉起劍向莫林沖去了。

在這三層競技場的火光之下,賈斯汀的單手劍泛起一片血紅的光芒。

莫林近在眼前,賈斯汀一劍刺出,直奔莫林的心口扎去。

劍尖從莫林的身後露出,賈斯汀抱住了莫林,不停地喘着粗氣,鮮血滴滴答答地墜落地面上,濺起一朵朵血色花瓣。

賈斯汀的下巴枕在莫林的肩膀上,他喘息地對莫林說:“莫林,你食言了,你沒有幫我啊!”

莫林伸出左手拍了拍賈斯汀的後背說:“賈斯汀,我這正是在幫你。在這個地下世界,其實我們都跟死了無異,從此以後,你便解脫了,自由了。”

賈斯汀嘴角流出血來,手伸進自己的褲子裡說:“不,我還想要……我想要……”

莫林能夠感覺得到賈斯汀的一陣抖動,然後,他便再也感受不到對方吹到自己耳邊的呼吸了。

“抱歉,賈斯汀,我是食言了。”莫林流下眼淚說,“不過與其讓你在這地下畸形地活下去,還是讓你死去的好。”

莫林拔出右手的匕首,也沒有去擦上邊的血跡,便默然走下擂臺。

觀衆席上發出一陣不滿的聲音,他們覺得這場比賽實在是太差勁了,一點也不夠精彩。

莫林環顧一下這個地下世界,又看看那些貴族,他低聲說:“等陽光再次進入我的雙眼時,我會讓你們見識到真正的精彩!”

回到了下一層的莫林,內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他對於殺死賈斯汀並沒有產生預想的那種負罪感,他只覺得那本已經不是一個生命了。

可是他還是極度壓抑,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胸口壓了一座大山一樣。

這種壓力莫林實在無法找到宣泄口,他也曾想過像賈斯汀那樣去宣泄,只是,他還沒有失去希望。

莫林在這個地下世界,不被別的孩子所喜歡,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的不妥協。

由於莫林的體型瘦小,五官也較端正,曾有不只一個男孩來找過莫林,希望可以和他好在一起。

起初莫林以爲這只是交個普通朋友,可是等他們要自己按他們的要求做一些事情時,莫林則堅決拒絕了。

這裡是個可以把人性淹沒的地方,莫林自己也不敢保證如果再待在這裡,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是,這已經是第四次血鬥結束了,給我留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有足夠的實力去做那件事嗎?”莫林在石屋裡自語道。

莫林雖然還是有這樣的疑慮,卻還是動作了起來。

他首先在石屋的面牆壁上留下了魔力印記,之後又在石桌和牀上也留下了魔力印記。

這些魔力印記莫林已經做過很多次實驗了,這些印記雖然會在三天內逐漸減弱消失,但是整個石屋這樣狹小的空間,這些印記已經足夠使用了。

除了在牆上留下印記外,莫林又在石桌和木牀上也留下了印記。最後一個印記,莫林留在了那瓶療傷藥上。

這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莫林又對匕首做了一些處理。

原來“鬼臉”送給莫林的是一對銀白色刃身,可以折射光線的匕首,這對莫林的計劃可是一大不利。

好在,那對匕首有配套的皮革匕首鞘,莫林把那匕首鞘的末端劃開,這樣匕首的刃尖便可以更好的使用了。

“明天將是我在這裡的最後一場戰鬥,若不成功,我也不再苟活!”莫林發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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