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胖子約王鐸見面的地方,是一個倒騰二手車的車行。而在東北做二手車買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社會背景。因爲這玩應不用付出多大人力,而且只要人脈廣,朋友多,那就不缺收車渠道和銷售渠道,而且也不太需要太多本錢。所以社會上還未形成一定氣候的小混子團體,現在都挺愛幹這個的。
王鐸今天見劉胖子,攏共就帶了倆人,一個是季康,一個是司機,而這個季康就是前幾天跟大腦袋他們幹仗的那個。王鐸今天本來也沒想帶着他過來,因爲他身上揹着事兒,王鐸怕他再嘚瑟,然後再被抓進去。但這貨死活要跟着過來溜達,所以王鐸沒招,就只能把他帶在了身邊。
有人可能會說,一個城市,有好幾百萬人,爲啥大腦袋咋就能那麼巧的,跟王鐸的朋友幹上仗呢!
其實,這個道理非常簡單,只要稍微用腦袋想一下就可以了!因爲它跟巧合沒關係,而是概率學!
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大腦袋和季康是一個職業,他們都是混子!而一個城市的混子又能有多少人呢?!咱往大了說,就算五萬人!但這纔是一個多大的圈子?!
而這五萬個混子平時的興趣愛好,經常出入的場所,又都是很雷同的,因爲他們的生活習慣和朋友圈,都是非常接近的!你可能經常會聽說,兩個混子一塊去浴池洗澡大保健,但你肯定極少聽過,兩個混子一塊去看芭蕾舞的!
生活環境相同,工作內容雷同,自然就會非常容易產生交集!有些生活經驗的朋友,就會很清楚。假如你和哪個混子發生爭吵,隨即找了社會上的朋友過來幫忙後,敵我雙方只要聊幾句,那再打幾個電話,就往往都會搭上關係。而這時候如果是朋友,那就和解,如果是對夥,那就開幹了……
所以,季康這種老混子在夜場裡碰上大腦袋,那太正常不過了。因爲他們平時玩的地方就這麼幾個,要麼是大點的洗浴酒店,要麼就是ktv慢搖吧!所以,即使季康那天和大腦袋沒幹起來,那雙方在過年這幾天,經常去這個慢搖,那也會混個臉熟。
這不,今天王鐸領着季康一過來,其實也碰到了熟人。因爲季康那天在慢搖幹仗,這個二手車行裡的兩個小子也在場,但雙方沒說過話,也沒發生過沖突,所以二手車行裡的人看季康的頭髮有點眼熟,但卻沒想起來他是誰。
二手車行,二樓的辦公室裡。
“來來來,坐坐!”劉胖子招呼了一聲。
“呵呵,這你的店啊?”王鐸笑着問了一句。
“不是,我一個小兄弟的,他開的,呵呵。”劉胖子一笑,擺手就衝屋裡的幾個小夥說道:“你們先下去。”
“哎,好叻,劉哥!”衆人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就下了樓。
“這店挺好的。”王鐸沒話找話的坐在沙發上,環顧着四周說道。
“咳咳,唾!”季康坐下之後,翹着二郎腿,直接一口痰就吐在了乾淨的地板上。
“刷!”
劉胖子扭頭看向季康,頓時有點驚愕。一是驚愕一箇中年人怎麼會給留海染成粉色,並且打扮這麼雷人,二是驚愕這個人的素質爲啥這麼差……
“那旁邊有痰桶!”王鐸頓時也有點掛不住臉的說了一句。
季康看見屋內的人都瞅自己後,頓時也有點臉紅的回了一句:“那啥……吐禿嚕了,乾地上了!”
“沒事兒,一會擦了就行了,呵呵!”劉胖子打了個圓場。
“我擦!”季康略微停頓一下後,低頭直接用手把一口黏的跟101比也不差啥的痰,給生扣了起來!是的,就是那種整塊的扣了起來,因爲痰實在是太黏了!扣完之後,季康右手食指掛着痰,直接往痰桶裡一彈,隨即一半飛了出去,一半被手指甩在了褲子上……
劉胖子看的一陣反胃。
“……哎,老劉,那個事兒談的怎麼樣了?!”王鐸毫不猶豫的岔開了話題。
“唉!”劉胖子頓時嘆息一聲說道:“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兒呢!”
“怎麼了?”王鐸看着劉胖子表情不對,隨即心裡也升起不好的預感。
“是這樣哈,這塊地我可能不能幫你在中間運作了。”劉胖子插着手掌迴應道。
“咋的了,老劉?”王鐸眉頭輕皺的問了一句。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直說了。”劉胖子沉吟半晌後,張嘴說道:“我之前啊,不知道你們公司和白濤走的那麼近,所以才答應下來這個事兒!但現在我弄清楚了,那這事兒我就不能在中間摻和了!因爲軍要知道了,那會以爲我和你們在設套弄他!”
“老劉,你聽誰說的,我們和白濤有關係啊?!我們公司大股東是沈金宏,二股東是我……!”王鐸張嘴就要解釋。
“呵呵,王總,你要這個時候了,還這麼說,那我就得多想了。”劉胖子歪脖看着王鐸,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之前沒說,我可以理解爲你沒往這邊想。但現在你還堅持這麼說,呵呵,那我就得理解爲你想坑我了!我是在融府承包娛樂會所的,你瞞着我辦這事兒,最後我和林軍整不好得弄掰了!”
“老劉,我這沒那個意思……”
“呵呵,我就開句玩笑!”劉胖子擺手再次打斷,隨即補充道:“別的事兒不敢說,但我想打聽一下誰和誰的關係,還不是很難!所以,買地皮這事兒,咱們到這兒就算叫停了!你要有能力呢,你就找別人再去試試,但我肯定是不摻和了!”
話到這裡,屋內瞬間陷入沉默。
“……老劉,是不是差錢啊?”王鐸笑着問了一句。
“哈哈,差錢?”劉胖子一笑,張嘴問道:“你能給我多少啊?金山還是銀山啊?!要是想拿點好處費,我剛接觸你的時候,就跟你張嘴了!”
“老劉,我的意思是說!你和林軍最多也就是個合作關係唄?!”王鐸往前坐了坐,隨即盯着劉胖子說道:“你幫我把這事兒繼續幹下去,我不光給你拿好處費!回頭這個地皮開盤,我算你一股,咱現在就可以籤合同!”
“……王鐸,這不是錢的事兒!你們是h市的,所以在這兒撈一筆以後,轉身就能走,但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啊?!我要把自己的名兒玩臭了,那誰給我買單啊?說句難聽的,到那時候,你給我的那點股份夠幹啥的啊?呵呵!”劉胖子笑着問道。
“我發現你這個人沒腦子,那玩應還能有錢不掙,替林軍攔着事兒?!咋地,你倆有血緣關係啊?!”季康捋了捋自己的粉毛,斜着眼問了一句。
“刷!”劉胖子皺眉掃了一眼季康,隨即沒搭理他,而是衝着王鐸說道:“小鐸,這事兒咱就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