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哭喪

當埃貝哈德問起牆上掛着的戒鞭的時候,男爵連忙上前親手將戒鞭取下來,交到了埃貝哈德的手中,這條戒鞭前端同普通的鞭子沒有什麼區別,屬於三尾鞭的類型,但是鞭身部分卻鑲嵌着細微的刀片,抽在身上可以使人立即血流如注,象徵着罪人用鮮血向基督懺悔罪行。

“男爵大人,請讓我獨自在這裡。”埃貝哈德對男爵說道。

“這,明白了大人。”男爵奇怪的看了眼埃貝哈德,他不明白這位尊貴的大人,既不參加自己精心準備的宴會,也不去房間中休息,卻一頭扎進了誦經室,據傳聞上來看埃貝哈德大人並非是虔誠人。

“咯吱。”當誦經室的門關起來的時候,這間誦經室變得寂靜無比,周圍懸掛的宗教雕塑以及飾品,在寂靜的環境之中充滿了神秘的氣氛。

“神啊!請救贖我。”埃貝哈德撲通一聲跪下,他看着鍍銀十字上基督受難像,淚水禁不住的流淌下來,在內疚和痛苦的驅使下,埃貝哈德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背部。

“嗚。”埃貝哈德伸手將放在身邊的戒鞭上,他的手微微發抖着,鞭子上綁着的小刀片發出金屬的光澤,並不是所有人面對這鋒利的鞭子,能夠有勇氣往自己身上招呼,可是埃貝哈德咬緊牙齒,猛的一甩三尾鞭。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三尾鞭鞭撻在埃貝哈德的背部,頓時埃貝哈德背部的肌肉撕裂血流如注。

“啊。”劇痛使得埃貝哈德不得不停下來,他縮起後背挺直胸膛,鮮血順着鞭子滴落在地面上。

“嗚。”雖然身體被鞭撻劇痛無比,但是埃貝哈德卻覺得心中的痛苦減輕了一些,爲了巴伐利亞公國的利益,他出賣了將自己當成朋友的梅森公爵。

爲了計劃的完成,埃貝哈德並且故意將梅森公爵灌醉,然後讓梅森公爵穿戴着封閉式盔甲。將其留在戰場上,使得丹麥人誤殺梅森公爵,這一連串令人噁心的陰謀,都是出自於羅伯特修士之手。而埃貝哈德卻成了這陰謀中的幫兇,這種感覺使得埃貝哈德覺得自己罪業深重。

“啪,啪,啪~。”男爵面如土色的站在門外,他聽着誦經室內的鞭撻聲。惶恐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本以爲是招待尊貴的客人,誰知道埃貝哈德卻發了瘋似得抽打自己,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可以預見到巴伐利亞公爵肯定會把他全家絞死在樹枝上。

“好像停了。”過了好一會,裡面的鞭撻聲終於停止了,男爵的夫人連忙拽了拽丈夫的袖子。

“啊?”男爵愣愣的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沉浸在可能承受公爵怒火的恐懼之中。

“沒聲音了。”男爵夫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倒是比她丈夫強一點,她的嗓音微微顫抖着說道。

“啊?沒聲音了。不好,埃,埃貝哈德大人。”男爵大驚失色,連忙撞開了木門,一進誦經室內他驚的呆在當場。

“哇啊。”緊跟着進入的男爵夫人和女兒,發出了尖銳的驚叫聲。

“嗚。”男爵低下頭,看着如血葫蘆般的埃貝哈德,嚇的連忙後退了兩步。

丹麥戰爭領主興高采烈的扒下巴伐利亞貴族的盔甲,這樣精緻的盔甲他有生以來可是第一次見到,估計能夠值整個部族一年的收入不止。當然令他好奇的是頭盔下的貴族長什麼摸樣,當他正準備取下整個頭盔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叫他。

“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殺死他,抓活的可以換不少贖金呢。”條頓騎士哈德爾大步走過來。戰鬥結束後他找到了一枚蘋果,這應該是某個逃跑的巴伐利亞士兵掉落的,將蘋果在袖口擦拭了一下,放在嘴巴大口的咀嚼着。

“我氣瘋了,該死的傢伙,一羣懦弱的農夫。居然還殺死我的族人。”丹麥戰爭領主用力取下頭盔,他也有些後悔沒抓活的,主要是這名巴伐利亞貴族連抵抗的動作都沒有,心中對於南方的巴伐利亞人更是鄙夷。

“唔。”條頓騎士哈德爾不過是隨口說說,畢竟戰場上大家雖然也會盡量的抓活的俘虜換錢,但是刀劍無眼死在戰場上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嘿,還是個小白臉,不過好像是生病了吶!”丹麥戰爭領主取下頭盔後站起身來,他低頭看着這個金髮蒼白的面孔,不屑一顧的說道。

“嗚,啊。”可是當原本同樣滿不在乎的條頓騎士,當他低下頭的一瞬間,他的喉嚨發出一聲尖叫,蘋果碎片恰好卡在他的喉嚨間,令條頓騎士面紅耳赤狼狽不堪。

“哈哈哈哈,這個笨蛋。”看着條頓騎士滑稽的摸樣,丹麥人都轟然大笑起來,他們指着哈德爾嘲笑着。

“怎麼回事?”其他的條頓騎士也好奇的張望着,他們知道哈德爾一向十分穩重,注重自己的騎士風度。

“呃,啊,快看,梅森,梅森公爵大人。”哈德爾右手扶着一棵大樹,他彎着腰伸出手指,將卡在喉嚨間的蘋果碎片摳出來,並且馬上指着巴伐利亞貴族的屍體大聲說道。

“什麼?”其他的條頓騎士們吃驚的看向那裡,沒人會相信哈德爾的話,他們一直尋找的梅森公爵大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

阿若德很快得到了這個消息,一名丹麥人騎着快馬飛奔到達邊境堡,當時阿若德正同貴族們商量如何乘勝追擊,擴大在巴伐利亞公國的勝利果實,儘量的逼迫巴伐利亞公爵同意談判,而來自王室的消息也很順暢,奧托王子同意爲阿若德提供一筆樞機院的酬金。

“公爵大人,我們在巴伐利亞公國邊境誤殺了梅森公爵大人。”當丹麥人向阿若德稟報的時候,整個領主大廳寂靜一片,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時間,梅森貴族們首先憤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公爵大人會被丹麥人誤殺。”藍斯男爵怒氣衝衝的喊道,他的聲音迴盪在大廳之中。

“藍斯男爵大人,請稍安勿躁,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吧。”費雷德男爵竭力的安撫藍斯男爵,可是當他環顧四周的時候。發現其他的梅森貴族議論紛紛。

“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梅森公爵混在巴伐利亞人的軍隊中,當我們擊退巴伐利亞人的時候,不小心誤傷了公爵。”丹麥人並不畏懼藍斯男爵。他昂首挺胸的對藍斯男爵說道,丹麥人的文化是尊敬強者和勇士,唾棄撒謊和背叛,雖然戰鬥力十分強悍,但是說起政治和陰謀絕對不是南方人對手。

“真是可笑。梅森公爵大人爲何要混在巴伐利亞人中間,肯定是你們襲擊公爵藏身的地方,結果殺死了公爵。”藍斯男爵立即發揮想象力,對丹麥人說道,不過在此時這種故事很有說服力,畢竟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是可笑,我們只是按照計劃行軍而已,至於公爵爲何會出現在敵人中,我們怎麼知道。”丹麥人硬邦邦頂了回去,並且不屑一顧的說道。

“好了。別吵了,梅森公爵大人的屍體呢?在沒有見到屍體之前,我們是不能夠判斷出那就是公爵本人。”阿若德立即站起身來,對丹麥士兵說道。

“隨後就到。”丹麥士兵向阿若德鞠躬後說道。

“立即聯繫我的哥哥,讓他們加快速度同我們匯合。”阿若德用梅森公爵身份的存疑暫時的穩住了梅森人,接着他找來心腹的侍從,讓他們立即騎馬去找依夫伯爵。

“公爵大人,晚上我會親自守在門前的。”羅恩伯爵對阿若德說道,他們明顯感覺到梅森貴族投向的目光很不友善,無論梅森公爵如何的無能。但畢竟是梅森人合法的君主,如果死在了被阿若德邀請來的丹麥人手中,恐怕雙方會產生很大的嫌隙。

“嘖,真是該死。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一定是巴伐利亞公爵的計謀。”阿若德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側身坐在領主寶座上,沒有想到用丹麥人嚇阻巴伐利亞人的計策,居然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巴伐利亞公爵果然是一條老狐狸,在梅森公爵失蹤的事情上撇乾淨了自己。又擺了阿若德一道。

爲了防止發生意外,梅克倫堡軍團立即將主塔樓佔據,嚴密的保護着梅克倫堡公爵阿若德的安全,梅森貴族們雖然心生疑慮,但是面對梅克倫堡人強悍的戰鬥力,他們也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滿,雙方從親密無間的戰友,一下子變得冷冰冰起來。

“咯吱,咯吱。”第三天的清晨,當濃霧還密佈在城堡外的時候,從小徑上傳來了吱呀作響的輪子聲,只見一輛馱馬車向堡壘前進,伴隨在馱馬車身後的是丹麥騎兵和條頓騎士。

“打開城門。”立即有士兵,將城門轟的一聲打開,將馱馬車迎入了邊境堡之中,在茅屋中的梅森貴族和士兵們如潮水般涌了出來,他們靜靜的走到兩邊看着那輛馱馬車,馬車上蓋着一條粗羊毛毯子。

“嗚。”藍斯男爵立即走上前,他伸出手將粗羊毛毯揭開,一張蒼白年輕的面孔呈現在他眼中。

“是,是梅森公爵。”

“是埃布爾大人。”

“赫爾曼家族的血脈。”

“他死了,我們的封君死了。”梅森人羣情激奮起來,赫爾曼家族的威望深入人心,貴族們也許會出於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但是對於普通的梅森人來說,赫爾曼家族就如同他們的族長和父親,連番的赫爾曼家族血脈自相殘殺,逐一凋零使得梅森人悲憤欲絕。

“戒備。”羅恩伯爵站在主塔樓的臺階上,他眉頭緊皺起來,小聲的向梅克倫堡軍團下令道。

“刷。”梅克倫堡軍團的士兵們立即呈現戰鬥狀態,長槍兵向前幾步形成壁壘,弩手佔據主塔樓各層窗口有利位置,劍士們向主塔樓兩邊延伸。

“哐當。”正當氣氛緊繃的好像隨時會斷的時候,主塔樓的大門忽然大開,羅恩伯爵吃驚的轉過頭,他看見阿若德大步走了出來,最令人吃驚的是阿若德的身上沒有一縷片甲,赤着雙腳披散着頭髮,身上僅僅披着一件粗亞麻袍子,彷彿不是一位公爵,而是最可憐的苦修士。

“怎麼回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連悲憤中的梅森人都詫異的看向阿若德,只見阿若德眼睛木然,他赤着腳一步步的走向梅森公爵的屍體。

“嘩嘩。”梅克倫堡軍團立即分出一條道,讓他們的君主大步走過去,阿若德毫無察覺的從自己的軍隊中走出去,他古怪的神情和行爲震撼了梅森人,使得滿心怨恨的梅森人互相張望,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公爵大人,請不要靠近。”藍斯男爵腰間挎着劍,他走上前想要阻止阿若德。

“滾開。”可是阿若德雙眼狠狠的一瞪,佈滿血絲的眼睛使得阿若德變得很可怕,尤其是他身後還有一支全副武裝的梅克倫堡軍團。

“嗚。”藍斯男爵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乘着這個機會阿若德越過藍斯男爵,當距離屍體還有幾步的時候,阿若德忽然痛哭一聲,猛地撲上去前去。

“上帝呀,你爲何要收走如此虔誠的基督徒的性命,他是如此的高尚、和藹、公正,幾乎是所有貴族們的典範,從很久之前溫德爾家族便忠心的服侍於他,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的偉大~。”阿若德帶着哭腔大聲的訴說着梅森公爵的功績,當然這些功績很大程度是誇大不實的,不過在這個檔口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哀之中,而阿若德從梅森公爵沒有繼承之前講起,不斷的訴說自己與梅森公爵的密切戰友關係,並且將梅森公爵塑造成一位偉大的朋友和統治者。

“原來梅克倫堡公爵與梅森公爵是如此親密的關係。”被阿若德的哭喪所感染,沒見過這一手的梅森人徹底被震撼了,阿若德如此謙卑的做法,完全打消了他們心中的怨恨,甚至看着趴在梅森公爵屍體上的阿若德,心中不由的同情萬分。

在邊境堡外的密林之中,兩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堡壘,他們親眼看着梅森公爵的屍體進入,可是預料之中的內訌和廝殺卻根本沒有發生,邊境堡中詭異的保持着寂靜,過了片刻堡壘中響起了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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