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察言觀色細緻體貼,這些是極好的。”
她撿起一塊茶餅放在嘴裡輕咬一口,又品半口香茗。
阿七雖然慣會察言觀色,可此時此景,還真領略不出她的意思。
等到她小口小口吃完所有的小餅和喝完茶後,他才輕輕彎着腰去詢問。
“阿七不是很明白三小姐的意思。”
蔣嬌嬌輕笑一聲,她又擡起手去輕輕摸着他的頭髮。
“以後阿七可是我身邊的得力助手呢,這些日子你跟在二哥哥身邊好好學學,不必總是跟着我。”
他如今做的事直接交給林言林兮來做就好。
阿七努力的去消化她所說的話,最終緩慢而鄭重的點頭。
“行了,叫車伕去陳銘的住處。”
陳銘來到京城中後並沒有跟他們住在一塊,雖然說他也是常在聽風苑轉悠着,可若是休息和日常起居還是在離聽風苑一條街的宅子的。
既然那人能夠在大庭廣衆之下把陳銘給殺了,想來平日裡對陳銘也甚爲了解。
說不定,在他住處那裡還能發現些什麼蹤跡呢?
*
馬車緩緩的駛向西門外,這裡是大多官員的住宅之處,雖說是和長直門街有些距離,但是勝在精緻雅緻,加上這裡又是整座京城地勢較高的地方。
更爲重要的是這裡有一條官道直接通往皇城,甚至方便他們去上早朝。
她跳下馬車,令人將門推開。這是一間三進三出的院子,雖然說三進三出,可格局還是小了些,比不得尋常大家的大宅院。
不過對於陳銘來說也夠用了。
“三小姐……”
“你先回去,不必跟着來,我自己可以。”
蔣嬌嬌拋下一句話後,便將阿七隔絕在門外。阿七雖然想跟着她一同進去,可他還是聽話的,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蔣嬌嬌進去後發現這裡陳設的物品並不算貴重,但對於陳副將的家世來說也算是很好的了。
她伸手扶上一旁的紅木桌,這細膩的觸感傳來她眉頭輕皺,這上好的紅木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副將能用得起的。
若不是有人暗中給他這些銀錢,怕是這間三進三出的宅院,他還置不起。
她正要去拉開那紅木桌的抽屜,想去看有沒有往來的信件。
誰知道她纔剛拉開便察覺到有一道冷色的光撲向自己來,她蹙眉正要躲閃,腰間卻攀上一股溫熱。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待站穩後便瞧見那張被老天爺精心雕刻過的臉。
“王爺,真巧啊!”
她說完後把他推開,立刻轉頭看向那殺手,見她要追,蕭恆也不去阻止,更加沒有去幫她。
蔣嬌嬌的身邊有蔣時雩給他的暗衛,再加上他帶來的人都埋伏在外邊,沒什麼好怕的。
他在房中轉一圈沒發現有什麼線索,雖然也有些信件,但大多數是些軍報之類的,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只是他桌子上擺着的那幾個紅陶瓷瓶,倒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大周能夠做如此精美紅陶瓷的地方並不多,只是那地方的紅陶瓷瓶每年都會成爲貢品送到宮中來,很少有流落民間的。
即便是有那也是被衆多富商甚至是官宦人家買下,陳銘不過一個小小副將又哪裡來的紅陶瓷瓶?
這丞相還真是,不怕他查到這啊。
竟然明目張膽的給着陳銘送如此金貴的東西。
而就在中庭的院子上,蔣嬌嬌秀中的連山燕飛出去,擊中那刺客的大腿。
那刺客原本是想跑的,他已然察覺到周圍殺氣四起,想來是早,有人在此處等着他自投羅網。
只是可惜蔣嬌嬌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跑什麼呀?”少女嬌俏的聲音響起來,她語氣裡十分輕鬆,似乎是對待老朋友一般。
“你這不是纔剛跟我見上面嗎?這麼着急着就要走,坐下喝口茶呀!”
她一腳踩在那人的傷口處,彎腰將連山燕拔起來,從懷裡掏出帕子,輕輕的擦去連山燕上的血。
那刺客眸中暗了暗,他忽然拼命地起身反抗,蔣嬌嬌腳下重了一些又稍微側開身子。
“他要自盡!”
從裡屋走出來的蕭恆盯着那人的動作開口道,蔣嬌嬌下意識的雙手看去,他手上都沒有哪有武器,那如果是這樣的話……
她猛然低頭擡起他的臉頰,卻發現那刺客已經咬斷自己的舌頭自盡了。
“呵……還真是養了條好狗!”
她有些懊惱,卻還是收起連山燕放在衣袖中,她蹲下身子伸手在那死掉了的刺客身上游走,想要搜出些什麼來。
只是可惜了,除了在他身上收到匕首以外什麼都沒有,就連身上也沒什麼符號標記,看來這一次對方着實謹慎。
蕭恆瞧見她這副低頭,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樣未曾說話,他繼續轉身走進其他廂房去查看。
兩人在房中查看一番都沒發現什麼線索,便只好先行離開。
而那具屍體也按照規矩移交到官府這邊,讓官府的仵作去仔細查驗着。
“死者身上有封信件!”
信件?
蕭恆皺着眉頭,回身去看,而那仵作的手上已然多了一隻小小的竹筒。
這是殺手與組織之間常用來傳遞消息的竹筒,將寫好的信件藏進竹筒之中用蜜蠟封好,易於躲藏。
他三兩步過去將他手中的竹筒拿起來,展信一瞧上面是要刺殺蔣嬌嬌的命令,而且是給陳銘的。
蕭恆皺着眉頭,他總覺得不太對勁,這殺手若是偷偷潛到陳銘的住所去偷着信件的,又怎麼會主動出手,將那飛刀飛向蔣嬌嬌呢?
應該是悄無聲息的拿到信件跑了便是。
他微微垂眸眼角餘光撇到蔣嬌嬌在身後露出狡黠的神色,心中瞬時明瞭。
他將那竹筒丟回去給仵作,並不作聲。
“可這陳副將不是西部王派來照顧三小姐的人嗎?”
那府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圈,心中也覺得這封信來的奇怪。
丞相大人斷然不會做事如此不嚴謹,他怎麼可能會讓這麼重要的把柄存在於世間?
“陳副將居然是想殺我的!這……”
她裝作驚訝得踉蹌兩步往後退,進而做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