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蕭晏翻閱着奏摺,擡眼望着款款而入的蕭恆,劍眉緊蹙,隱去目光中一份陰沉。
“你不要賞賜,只求了自由婚配,但朕畢竟是你的皇兄,也應多關心你,身邊沒個人照顧可怎麼行。”
他的話中之意十分明顯,讓蕭恆皺起眉頭。
“皇上,自由婚許這事已經答應了臣弟,可不能再反悔了。”
“自是不會,但朕有一事好奇。”
蕭晏放下手中奏摺,起身行至蕭恆面前,打量着蕭恆不卑不亢的神情。
“蔣嬌嬌雖有委屈,卻也有冒犯?你今日所言,句句向着蔣嬌嬌,你對她有意?”蕭晏將手搭在蕭恆的肩上,而後做到了蕭恆的身邊,看上去像是兄弟一般,可那肩上的手,卻完完全全代表着,此人在他的掌握之下。
或者說,蕭晏希望如此。
“擔心朕不會同意你們二人才與朕提此要求?若真是如此,你放心,大周與西部聯姻,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蕭恆只是噙着笑:“皇兄說笑了,臣弟與三小姐八字沒一撇呢,求個自由婚配,不過是想着尋個有緣人,也不至於辜負人家。”
蕭晏竟是朗聲笑道:“是嗎?本來朕想着若芸那個性子得有你到了壓着,既然如今你執意要自由婚配,朕也不能插手。”蕭晏笑過之後,話鋒一轉,“不過這個有緣人,也讓朕好奇啊。”
“這還尋着呢。”
“這樣啊。”蕭晏斂起眼色,輕聲道,“你先下去吧,朕休息去了。”
“臣告退。”
看着蕭恆離開的背影,蕭晏的目光越發耐人尋味。
若是真如蕭恆所說,自然是最好,蕭恆手中掌握着大周幾乎盡數兵權,另一個則是西部王最受寵的小女兒,背靠三十萬狼軍。這兩人若是在一起,對他無疑就是最大的威脅。
*
宮門外,蔣嬌嬌坐在臺階上,手上落着一隻蝴蝶。
在看到蕭恆的馬車出來,忙將蝴蝶放走,起身攔下馬車。
“三小姐。”黑鷹拱手道。
蔣嬌嬌正要開口,而蕭恆聽到了黑鷹的話,掀起簾子,看着蔣嬌嬌:“三小姐怎麼在此。”
他從馬車上下來,而蔣嬌嬌擰着衣角,眨了眨眼睛,看着黑鷹和其他的侍衛。
“你們先退下。”
“是。”
看着黑鷹離開,蔣嬌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自然是有話要問纔會等在這裡的。
蕭恆大勝鄰國,凱旋歸來,而這鄰國並非書中隨便什麼的炮灰。
書中情裡,兩年之後,這個國家回在兩年之後由西部進軍大周,一舉攻入皇城,而看守西部的蔣家,也因此獲罪。
蔣嬌嬌想問的,是家事。
“王爺與敵軍大戰一場,不知敵軍是何種情形?可還有死灰復燃之象?”
提到疆場,蕭恆至傲至狂,那裡是他最爲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最爲自由的地方。
“烏合之衆罷了,還想死灰復燃?”蕭恆說。
蔣嬌嬌點頭輕:“王爺不愧爲戰神,千里之外,也能決策疆場。”
蕭恆勾起脣,眉眼間滿是張揚:“在這專門等着本王,就是爲了問這個?”
蔣嬌嬌笑道:“是啊,王爺高興麼?”
蕭恆心情大好:“高興,不過本王今日幫了三小姐,怕是也被人惦記上了,若是我又下獄,到時還請三小姐再照顧照顧本王才行。”
蔣嬌嬌知道這狗男人記仇着呢,她冷笑了聲,調侃道:“那是自然,但我今日我瞧着河陽郡主對王爺,倒是情深至極,一口一句蕭恆哥哥叫的可甜呢,想來自古女人最是可憐女人,我現在也心疼郡主了,不如我現在就去回稟聖上,爲王爺和郡主求個婚事如何?”
蕭恆冷笑:“三小姐怎麼就不擔心擔心自己,就不怕本王惦記是你嗎?”
“惦記我?那可我的榮幸。”蔣嬌嬌絲毫不擔心,這狗男人在文裡跟她是半毛錢沒扯上關係。
誰知蕭恆眼眸一亮,伸手扯住蔣嬌嬌的手腕。
蔣嬌嬌被摁住穴位,雙手無力,被他用力一扯,竟整個人落到他懷中。
蔣嬌嬌睜大了眼,媽的,說不過就動手,真你媽狗。
“三小姐過去曾說看不上本王這副容貌,如今怎麼投懷送抱了?換口味了?”蕭恆垂眸看着她白皙精緻的面容,低聲調侃道。
蔣嬌嬌極快的穩住氣息,強撐着氣勢:“明明是王爺拉着我不放,卻反過來污衊我麼?”
“本王看你方纔那番話像吃醋似的,要叫一聲本王蕭恆哥哥,本王倒是也不介意。”
蔣嬌嬌現下只覺得蕭恆莫名其妙,但是那種遇上了蕭恆便不願服輸的勁兒倒是起來了,蔣嬌嬌鬆了手上的力氣,靠在蕭恆身上,眨着眼睛,仰視着蕭恆。
“原來王爺喜歡聽這個?難怪河陽郡主喜歡投其所好。”
“其實本王更喜歡聽你喊一聲蕭恆哥哥。”
蔣嬌嬌瞳孔微縮,擡腳狠狠的踩下他那腳板。
蕭恆目光一沉,屈膝一撐,便站起了身子,他將蔣嬌嬌放下,手倒是沒收回來,反倒還輕輕的摩擦着。
“都說我風流,我瞧着王爺也不差。”蔣嬌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帶着一身怒氣上了自己的馬車。
蕭恆面上笑意不減,心道今日的蔣嬌嬌還真是不禁逗,然而一回頭一大幫人都在偷偷瞧着。
蕭恆面色一黑:“看什麼看?”
衆人立即如鳥獸散,瞬間消失了蹤影。
而黑鷹面色複雜,以爲蕭恆會多說幾句什麼,可是等回到了王府,也未見他解釋方纔的事情。
主子事情與自己無關,黑影在心底唸叨着,卻不曾想,這消息會傳得有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