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倒是那個張珍呢,心思可不大好,這些年竟是被她給騙了。”一個女同志不屑的道。
“怎麼說?”
“陸涼州帶媳婦孩子回來那天,張珍就不高興了,在飯桌上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然後呢,竟然賭氣不吃飯跑回房間去了,你說說,哪有這樣做事的,雖然是一家人,可畢竟沒在一起生活過,連個面子都不給,陸老爺子也是好性情,竟然這都不生氣,我也是服氣了。”
“唉,要麼說有後媽就有後爹呢。”
“你也別這樣說,陸老爺子那人在這方面真的是粗枝大葉,再說了,當年要不是陸涼州總是喊張珍媽媽,老爺子也不能硬着頭皮跟她結婚,聽說人家張珍是沒打算再嫁的,也是看孩子可憐。”
“嗯,是看孩子可憐,還是自己別有用心,這事兒都難說,且看着吧。”
“好了,閉嘴吧,一個個的怎麼都成了長舌婦了。”
一位大姐黑着臉說另外幾個女同志。
本來陸涼州和顧明棠想帶着孩子出去住幾天的,這如今就不用了。
陸涼州要送顧明棠去學校,顧明棠說,今天請假,得去百貨大樓那裡看看毛衣銷售的怎麼樣了。
陸涼州送她去了百貨大樓,到了地方之後,想起一件事,就說道,“葵花籽的事兒,我委託給了小沈,等收穫曬乾之後,按照你的收購量,給送到咱家去,爸說東面的倉房他要給重新修建一下,正好手裡還有點木料,再打一些木架子,免得瓜子受潮。”
陸涼州心很細,只要能做到的,基本都不要顧明棠操心。
至於瓜子怎麼處理,他是不干涉的。
將自行車停在了旁邊,陸涼州,“今晚兩孩子回不來,我正好去基地有事,有我照看他們,你放心。”說着還揉了揉顧明棠的頭髮,聲音溫軟,“這兩天你都沒好好休息,今晚安心睡一覺。”
顧明棠倒是放心的點點頭。
陸涼州還有事,囑咐了一下,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他今天也是請了假。
顧明棠也是如此。
孩子的症狀不對,她想到了一個地方,那是書裡後來提及的,是沈婉陰差陽錯得來的機緣,有了這個機緣,給沈婉和陸遠奇創造了很多機會。
也爲他們解決了很多的麻煩。
顧明棠先是進了百貨大樓。
這批毛衣是前幾天到的,如今正是季節,只要不出意外,銷售應該沒問題。
畢竟這個時代,還不是很看重名牌什麼的。
到了毛衣櫃臺,發現還有很多人在排隊。
要知道今天可是星期一啊。
就聽有人問售貨員,“同志,暖陽的女士毛衣啥時候進貨啊?”
售貨員忙的團團轉,這些人排着隊,就想買暖陽的毛衣,都告訴一百遍沒貨了沒貨了,還一個個的問,沒好氣的道,“我一個售貨員,哪裡知道,等着吧,其實海城的新貨也不錯的,抓緊買吧,要不然連這個都沒有了。”
喔,竟然都賣沒了。
顧明棠覺得不用去找傅主任了,傅主任會主動找他們的。
隨後,顧明棠騎着自行車就朝着城北的方向騎去。
騎到半路的時候,顧明棠再次的停下來,她站在路邊的梧桐樹下,朝着西北的方向看。
前幾天她去過。 是抱着一絲僥倖去的。
以爲那裡應該有個顧家,門口應該還有兩個大石獅子,院子裡有一棵紅棗樹。
青磚黛瓦之下,有個老頭揹着手領着一個小女孩慢悠悠的走,一邊走還一邊說,“棠棠啊,等你長大了,你爹媽要是將家業都給散了,你也別怕,看到紅棗樹旁的那塊大石頭嗎,敲開它,裡面是極品的紫煙羅,夠你吃十輩子,都不用上班的。”
她的父母都是搞科研的,末世突然來臨,爺爺沒熬住去世,爸媽帶着她去了基地。
那個家,再也沒有回去過。
其實回去了有什麼用呢,那麼熱的天氣,紫煙羅都比不上一瓶礦泉水。
如果爺爺知道會有這一天,寧可在裡面藏一桶水,也不會藏紫煙羅的。
可惜啊,這個世界的寶軒衚衕,沒有顧家,更沒有那樣一個長着紅棗樹藏着紫煙羅的院子。
顧明棠眼眸有些溼潤,不再去看那個方向,而是繼續朝着北面而去。
距離不是很遠,可這裡的地形就很複雜,但顧明棠只在衚衕外看了一眼,就騎着自行車旁若無人的進去了。
七拐八拐的,準確的在一家門口停下。
黑色的掉了漆的大門,上面是扣門的鐵環,院子裡有一棵柿子樹,上面結滿了金黃色的柿子。
有鳥兒想落下來吃柿子,就被院子裡伸出來的一根竹竿給趕走。
顧明棠敲了敲門。
沒人理。
她又敲了敲門,一字一句低聲的說道,“慕老爺子,我想跟你交換一個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消息。”
院子裡依然安靜,可是這種安靜和剛纔的不一樣,
顧明棠耐心的等待着。
她相信,慕老爺子會來開門的。
不大一會,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一個滿頭白髮形容消瘦的老人拄着柺杖站在大門口。
看到是顧明棠,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找自己的會是一個年輕的女同志。
顧明棠也沒客氣,直接走了進去,隨後反手將門關上。
院子不大,四周的牆很高,雖然看起來破敗,可是卻收拾的很乾淨。
顯然這裡是有人照顧他的。
慕老爺子也僅僅是詫異了一瞬,就恢復了平靜,他坐在了藤椅上,拿起了竹竿,看到有鳥兒落下來,就揮過去將鳥兒趕走。
竟然也不去看顧明棠,也不問她來幹什麼。
顧明棠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對面,這個慕老爺子今年七十多了,年輕的時候在A城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可以說,三教九流就沒有他和族人不知道的秘密和消息。
這人也很會審時度勢,看人看事很準,早年間做了很多事兒,還專門開闢了一條連同大江南北的秘密消息渠道。
別看他爲人圓滑,其實是個情種。
他的夫人與他青梅竹馬,爾後成親,感情很好,生了一個兒子,孩子三歲的時候,就在這個門口被人給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