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棠搞不懂杜雲想要做什麼。
不過顧明棠很是痛快的說道,“杜姨,別說求不求的,就咱們這關係,您只管吩咐,只要能辦到的,我肯定爲您去辦。”
杜雲似乎有些激動。
可能是沒想到,顧明棠問都沒問,答應的這麼痛快。
而且還說的這麼好。
眼睛裡多了幾分親切。
“我想見馮培玉。”
隨後又馬上解釋道,“這事兒不好麻煩別人,想來想去,就只能找棠棠你了。”
“沒事,你想什麼時候見她?”
“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馮培玉就住在小招待所。”
杜雲點點頭,“我本來也想住在招待所的,可是我和周家一起來的。”
“我知道她在哪個房間,我帶您去找她?”
杜雲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告訴我房間號,我自己去找她,你就不要去了。”
顧明棠,“您自己找多麻煩,我帶您去,走吧,這個時間點她正在,要是出去了,就不好找了。”
杜雲連忙穿好衣服,跟顧明棠一起往出走,院子裡陸涼州正在和周縣的弟弟說話。
“我和杜姨出去轉一轉。” Wωω•Tтka n•C ○
顧明棠是這樣和陸涼州說的。
陸涼州點頭,示意她小心一些。
於是,顧明棠帶着杜雲溜溜達達的就出了縣府大院。
一邊走還一邊和她介紹四周,然後還告訴杜雲,A城也來了不少人,不過縣府大院沒有閒置的房子了,所以就都安排住在軍備所的宿舍。
那裡有個食堂,面積不小,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飯,也別分誰家誰家了,反正就是聚在一起,算是周家和顧家提前招待大家也是接風宴。
杜雲似乎忘了煩惱,笑的很是溫柔。
秋日天空,明淨而高遠。
與南方相比,稍微冷了一些。
不過,渠臨縣城是北荒溫度比較偏暖的縣城。
可能是和這裡多山區有關係。
楊樹的葉子已經泛上了金黃,但有的柳樹葉子還帶着翠綠。
今年,渠臨縣城也搞了綠化。
其實這裡最不缺的就是綠色。
不過還是在中心花壇以及路邊種上了格桑花。
在這裡,大家都稱呼爲掃帚梅。
之所以這麼叫,應該是格桑花的葉子,與別的花葉子不同,類似於掃把的樣子,然後花朵開起來是梅花的形狀。
這個季節開的正濃,也是最熱烈奔放的時候。
倒是讓杜雲心情好了許多。
當然了,她在面上一直都是很平靜的。
招待所距離縣府大院也不遠,即便是慢悠悠的走,不過七八分鐘就到了大門口。
知道馮培玉住在哪個房間之後,杜雲就不讓顧明棠跟着了。
“棠棠,家裡還那麼多事兒,你抓緊回去吧。”
“杜姨,我和馮培玉接觸過幾次,她還去我們廠子裡參觀過。您不需要我陪着嗎?”
杜雲搖頭,態度很堅決。
然後顧明棠就目送着杜雲進了招待所。
不單是顧明棠自己親自接觸,從別人的嘴裡也知道了馮培玉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怎麼說呢,這女人是她目前爲止見過最自大最傲慢,最目中無人的一個。
似乎在她眼裡,凡是不如她的都不是人。 是可以踩在腳底下隨意踐踏的。
她在招待所住的是最好的房間,享受的是最好的待遇。
如果不是顧明棠建議他們住在這裡交錢,這麼長時間,招待所不知道賠進去多少錢。
因爲招待所給屋裡的傢俱和用品,基本換了一個遍。
然後屋子裡的地板還是服務員用新毛巾跪在地上一點點擦出來的。
至於吃的,那是必須單獨給她做的。
每樣都必須精緻。
而且馮培玉還挑嘴的很。
她覺得服務好,卻從不會說謝謝,因爲她覺得這是他們應該做的,因爲她付出了。
一旦不滿意,她就讓自己的助理出面,能將對方批評的體無完膚擡不起頭來。
如今,她就住在小招三樓。
這裡的服務員都已經換了三批了。
但這無可厚非。
現在的服務員,尤其國營招待所的服務員,一個個的也很牛氣,很多時候態度絲毫不亞於馮培玉。
他們不知道什麼是服務。
面對領導還好,面對普通人,那就是用鼻孔看人。
就像當初和顧明棠起衝突的百貨大樓的售貨員大姐。
但是,私底下大家都在罵馮培玉。
尤其那些被換下來的服務員更是如此。
於是在開會的時候,顧明棠特意提了一下關於服務這方面的事兒。
現在改革開放,在大氣候之下,各行各業都要發生改變,守着以前的老規矩,肯定會被時代的浪潮給拍倒在沙灘之上。
顧明棠甚至說,以後渠臨縣城不可能就只有大招待所和小招待所。
不說以後私人的賓館會不會有,只說隨着開發建設,現在的大招和小招在接待客人上已經顯得力不從心。
但目前來講,還是渠臨縣城最好的招待處,看大門就能看出來。
顧明棠目送着杜雲進了大廳。
但她不會就這麼一走了之。
總要帶她回去回去的。
於是,顧明棠轉過大門靠在牆根下。
有熟悉人從這裡路過,本是騎着自行車的,連忙從自行車上下來。
“我在這等個人。”
對方哦哦了一聲,隨後騎上自行車又離開了。
可就在這時,顧明棠聽到了招待所大堂傳來一個女人憤怒的咆哮聲。
是馮培玉的聲音。
顧明棠驀然站直了身子。
“……打電話快打電話啊,打120,還傻愣着幹什麼?趕緊打電話。”
“電話通了……說說……說什麼?”這是一個女服務員緊張的聲音。
“你這個笨蛋,打120當然是有病人的,讓他們馬上過來。”
女服務員嚇得臉都白了,剛纔有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上了樓。
是去找馮培玉的。
說是馮培玉在A城的鄰居。
對方還出示了工作證和介紹信。
“馬上來……是的是的……”女服務員聲音帶着顫抖。
隨後,馮培玉憤怒而又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要投訴你們,這是什麼服務,不經我的允許你們就放陌生人去樓上找我,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承擔得起嗎?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你要承擔所有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