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繼續講。"江清婉笑着看着蘇慕白說道。
蘇慕白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欣喜,趕忙說道:"嗯,清婉,你看你的小院還在這裡!從我身體好些了之後,我就經常來打掃一下,就害怕你什麼時候回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呵呵...我最近一直在忙獸潮的事情,所以比較忙。"江清婉輕聲解釋道。
"哦,那就好。"蘇慕白聞言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們去看看我那吧!"
蘇慕白說完,便指引着江清婉慢慢的朝着記憶中蘇慕白居住的地方走去。
江清婉看着秋崖峰跟往日似乎也不太一樣了,蘇慕白以前是整個修仙界人人嚮往的,恨不得都能拜他爲師。
秋崖峰以往來來回回路上的人可不少,經常有弟子操心着秋崖峰這些金貴的花花草草,可是現在秋崖峰的花花草草似乎都枯萎了許多,甚至有的葉子都掉光了,一棵樹的枝椏乾脆就剩下一截枯木。
江清婉一邊觀察着秋崖峰周圍的環境,一邊對着蘇慕白問道:“我記得這裡曾經有一大片火紅的花,好像是海棠吧...平日裡你最喜愛的,現在怎麼沒了?”
聽着江清婉的問題,蘇慕白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嘆了口氣說道:"沒了...到後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歡的是什麼了..."
"那你的心裡還記掛着嗎?"江清婉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不知道..."
"那我可以理解成你還記掛着雲凝露嗎?"江清婉笑眯眯的看着蘇慕白問道。
蘇慕白聞言有些遲疑了一下,隨後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記掛她...你小師妹剛來的時候,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極了月柔,我和齊若寧是月柔的師兄,自然是從小就十分疼愛她的。”
蘇慕白說到月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的溫暖,就像是春風吹拂在臉上一般,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聽見蘇慕白提及月柔,江清婉眼中閃過一抹差異之色,她沒想到蘇慕白和月柔的關係竟然這麼密切,看起來蘇慕白和月柔還有一定的淵源啊!
江清婉微微皺了皺眉頭。
蘇慕白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落葉,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些憂鬱的看向遠處的山脈,幽幽地說道:“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在月柔被冤枉要逐出宗門的時候,我沒有站出來,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時隔多年,她回來了,從此以後就變成了蘇宗主,再也不是那個跟在我身後撒嬌的小女孩了。”
江清婉突然想起來當初要把雲凝露逐出宗門的時候,爲什麼蘇慕白情緒會那麼的反常了。
也難怪那時候在仙界大比的時候在看見蘇宗主的那一瞬間,會覺得眼熟。
也難怪從那之後雲凝露的穿衣打扮更像蘇月柔了,原來從一開始雲凝露就知道他的軟肋到底在哪裡,也知道如何才能更像蘇月柔。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會去想念曾經的那段時光,尤其是每次看到她在我面前的時候..."
蘇慕白說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睛裡也閃爍着晶亮的光芒。
江清婉看着蘇慕白的神態,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因爲江清婉發現,此時此刻的蘇慕白就像是一個陷入戀愛當中的小男生,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一臉甜蜜的盯着前方。
“她變了,變得冷血無情,對我也不再像以往那樣依賴,變得讓我捉摸不透了。"
蘇慕白說着,臉上的笑容慢慢地褪去,轉而變成一種悲傷的神情。
“我心之有愧,不敢再面對她,可是在看見你小師妹的那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了年少的她,那些愧疚一股腦的涌上心頭,我把當年所有的虧欠都補償在了你小師妹的身上。”
蘇慕白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受,語氣中充滿了濃烈的內疚和悔恨。
“我知道我這個樣子是錯的,可是你小師妹只要一看我,我就想到了當年的月柔,我理智了上千年,突然就想衝動一把。”
"所以你就..."江清婉聽完蘇慕白說的話之後,有些驚訝的說道。
"是的,所以我就這樣做了。"蘇慕白點了點頭。
江清婉漫不經心的從蘇慕白手中拿起那一片落葉,喃喃低語道:“那你還真是個蠢貨,她明明還活着,在你的眼前,你卻想補償一個跟她長相相似的人。”
蘇慕白聽了江清婉的話之後,臉上閃過了一抹羞愧的表情,可是很快他又堅定的說道:"你說的對,我面對月柔膽小又懦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勇氣,只要跟她對視一眼我就會想起當時她被宗規處罰渾身是血的模樣..."
“所以你就乾脆自欺欺人?你愛的到底是蘇月柔還是那個嬌嬌弱弱的模樣?”
江清婉看着蘇慕白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情,一臉不屑的說道。
"這個..."聽到江清婉說的話,蘇慕白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遲疑。
江清婉見狀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不再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現在蘇慕白的心情十分複雜,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她並不想繼續留下來打擾他。
蘇慕白見江清婉已經離開了,連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着她。
“對不起...我知道,我太糊塗了,可是隻要一看見你師妹,我就控制不住的去想當年的事情...”
“這件事情也早在我的心中成爲了心魔,這麼多年我的修爲沒有半分進步,我一直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墮落...”
"我知道這樣對不起你們,但是這麼多年,每當我一閉上雙眼想起她的時候,我的心就很痛,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蘇慕白說完,低垂着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從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出他現在是非常難過的,而且也十分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