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柔蹲在地上,總算在石板的縫隙中找到血跡,推斷出了張賢的去向。
“是這邊!”她指向其中一條分叉路,看着蜿蜒曲折的通道,也不知道,前方究竟通向何處。
二人站在路口,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張賢詭計多端,哪怕瞎了也能一個人逃脫,這血跡會不會是他故意留下的?
看着剩下兩條幹淨的路,桑卿柔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說,這會不會是張賢留下的陷阱?”
“不管我們選哪條路,危險都會存在。這麼想,你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歐陽朔說着,朝她伸出手。
桑卿柔看了看他,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溫熱的大手給了她不少安全感,桑卿柔的心裡也踏實不少。
她笑了笑:“反正,有太辰國的戰神爲我保駕護航,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你總是在前面,有什麼,也是你先幫我擋着。出發吧!”
歐陽朔成了桑卿柔的擋箭牌,他故意說道:“你就不怕有什麼東西從你背後跑出來?悄無聲息跟在你身後,突然……”
他突然提高聲音,桑卿柔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鑽進了歐陽朔的懷裡,緊緊拽住他的衣服,警惕地看着四周。
看她膽小的樣子,歐陽朔忍不住笑出了聲:“瞧你害怕的樣子!本王不過是在逗你玩,哪有那麼恐怖的事情出現!”
經歷了這麼多,桑卿柔親眼見識了死人還能行動自如,以前什麼都不信的她,現在什麼都相信了。誰知道這地宮裡還有沒有怪力亂神的東西!她總覺得,這地宮中陰森森的,萬一真的有那些東西跑出來,她可沒有多餘的命應對。
“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是相信的。都不知道這地宮到底是什麼人的墓,萬一真的有鬼,怎麼辦?男人陽氣重,不像女子。”
歐陽朔笑了笑:“你還懂這些?”
“略知一二!我這種人,大概是招陰體質,像你這種,征戰沙場的人,身上殺氣重,就算有鬼,人家看見你也會繞道走。”
歐陽朔皺着眉頭:“你這話說的,究竟是在誇本王,還是在損本王?”
“我纔沒有閒情和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愛信不信。”
“那現在可以走了?”歐陽朔低頭看了看,這女人還抱着自己,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將她推開,認定了她是故意投懷送抱,裝作害怕的樣子。
可是,現在……
歐陽朔愣住了!
以前,他對桑卿柔的碰觸厭惡至極,就連她碰到自己的衣角,他都能將整套衣服丟掉。可是現在,她這樣抱着自己,歐陽朔不但沒有覺得反感,反而有些受用。
他這是怎麼了?
桑卿柔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這才點點頭,鬆開了他。
“走吧!我看,還是我走前面比較好。”
“萬一有機關,你踩中了怎麼辦?”
桑卿柔一愣,只好抓着他的衣袖:“那就這樣我們倆一塊走,就算有什麼,也可以一起面對。”
“突然這麼好?”
她嘿嘿一笑:“大家難兄難弟的,不說這些客套話。走吧!”
他們一路上謹慎小心着,就怕走錯一步,又打開了此處的機關。慶幸的是,一路走來,竟一點動靜都沒有。直到他們來到一墓室面前,墓室門上是一道人手持浮塵,腳踩祥雲,周身圍繞着九條青龍的浮雕圖。
浮雕精美,栩栩如生。那一雙雙眼睛,更是活靈活現。
正當桑卿柔打算研究一下,這墓室門要如何打開的時候,墓室門自動打開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次,倒是有點請君入甕的意思。
“二位既然已經跟到了這裡,何不進來?”這聲音,正是張賢。
墓室門全開,桑卿柔以爲,這主墓室裡怎麼也要擺着一金碧輝煌的棺木。誰知,墓室中央竟只是一個蒲團,周圍繪製着的,正是五行八卦陣。
至於張賢,他正盤膝坐在蒲團上,手中拿着一柄浮塵,那架勢,倒是和修道之人有幾分相似。
聽到腳步聲,張賢笑了笑。
“沒想到,最後,我還能見到太辰國的戰神。如此,我也不枉此生了。”
“張賢,你若跟本王出去,把整件事交代清楚。本王可保你性命無憂。如何?”
張賢輕笑了兩聲:“宸王殿下爲何不說,讓我帶你們離開這地宮?沒有我,你們只怕走不出地宮,到最後,還是要給我陪葬的。堂堂太辰國的戰神,最終卻要給一個小小的太醫陪葬。王爺,你一世英名,是否覺得憋屈?”
“本王自然不會被區區一座地宮困住!張賢,這是給你的機會,你當真不願珍惜?”
“雍都城鬧出疫症這麼大的事情,只怕,到時候宸王也未必能保住小人的性命。這地宮是我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以改造,也算傾注了我全部精力。王爺能帶着桑大小姐走到這裡,已經對得起戰神這個名號了。”
他說着,又一聲嘆息,浮塵一揮,身後的墓門砰地一聲合上,桑卿柔心中一驚,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這墓室的牆壁上繪製的都是些天神羽化飛仙時的畫面,拼湊起來,看上去像是八仙過海圖。
桑卿柔喃喃自語:“這是……八仙過海?”
張賢笑道:“大小姐好眼力!都說桑大小姐有傾城容顏,可惜爲救宸王被毀了。本以爲,大小姐從此以後便是庸庸碌碌,沒想到,大小姐還有這樣的見識。”
“不過是從古書上看到的偏門冷門知識,上不得檯面。倒是你,張賢,你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對地宮的機關如此熟悉,這纔是真的厲害。”
“那又有何用?我也不過是太醫院一名小小的太醫罷了。人前是他樑錦榮的入室弟子,可那又如何?有他在的地方,就無人看得見我的努力。樑錦榮,他不過是個心腸惡毒的僞君子罷了。”
張賢想起自己跟在樑錦榮身邊的種種,自嘲着大笑起來。
“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不如,我就給你們講講,這位首席太醫,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