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遇到了個有趣的人,就這樣被歐陽朔給氣走了。
看着桑卿柔離開,歐陽彥無奈地嘆着氣:“好不容易有點樂趣,就這樣被你毀掉了。”
歐陽朔還想着剛纔桑卿柔伶牙俐齒的樣子,冷哼了一聲:“這個女人,你少惹爲妙。她可沒表面上看着這麼簡單!”
“我本來也不喜歡頭腦簡單的女人。三哥,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桑卿柔很有意思嗎?”
歐陽朔很少見他這個七弟對誰感興趣,突然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警惕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該不會真的想和她稱兄道弟吧?你最好留心些,別到時候被這個女人賣了,還要替她數錢。”
“那不是很有意思嗎?誰賣誰,還說不準!”他笑着,一口喝下了酒杯裡的酒。想起桑卿柔打架的樣子,情不自禁揚起了嘴角。
歐陽彥的態度更讓歐陽朔覺得,桑卿柔是故意來認識歐陽彥的,她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不管她想做什麼,自己都不會讓她的奸計得逞。
此時,桑卿柔剛到丞相府後門口,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她皺起了眉頭,心想,八成是歐陽朔在背後說她來着,不然,她纔不會打噴嚏。
“小姐!我們這樣回去,會不會有危險?你現在身上的酒味有點重。”
“有嗎?”桑卿柔聞了聞,倒是沒嗅到別的味道。
“放心!沒人知道我們出來了,平時也不會有人去找我的。我們現在悄悄回去換了衣服,假裝什麼事都沒有,肯定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傷口還有些疼,桑卿柔想着,回去還是要檢查一下才行,千萬別落下病根,那就划不來了。
她悄悄推開了後門,探頭探腦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這才鬆了口氣。
“我就說過,不會有人發現的,趕緊回去換衣服。”
她麻溜地帶着如玉往自己的院子趕,卻不知道,這個時候,暗處已經有一雙眼睛正盯着這一切,看她們回去後,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桑卿柔住的西苑此刻格外安靜,她略微察覺到了不對勁,可想來,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安慰了自己一番,也就沒有在意。
“無驚無險,總算回來了。我就說了,不會有事。”她笑着推開門,就在轉身那一刻,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此時,正殿裡,桑誠淵和金玉顏正端坐在太師椅上,像是早就在這等着她回來。看到桑卿柔這一身打扮以後,二人的臉色越發黑了。
在金玉顏的眼裡,桑卿柔是個循規蹈矩的大小姐,一直以來都很聽她的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現在倒好,竟然帶着婢女,女扮男裝偷跑出府。
這成何體統?
“父親,母親,你們怎麼在這?”
“哼!我們不在這,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沒有我們的允許,偷跑出府。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打扮,像什麼樣?”
桑誠淵失望地看着桑卿柔,他心目中的好女兒形象,在這一刻,突然沒有了。
在這之前,他都不願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喬裝出府。
“卿柔,你怎麼能如此不成體統?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規矩了?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金玉顏氣得連連嘆氣,甚至不願相信自己看到的。
桑卿柔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打扮,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我這個樣子,怎麼了?沒有規定說,女子就不能穿男人的衣服出門吧?我不過是出去看看,散散心而已。你們何必如此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你只是出去看看,散散心嗎?你撒謊好歹把身上的酒味給蓋住,一個女子,偷跑出去,還喝了酒回來。你自己說,你錯了沒有?”
桑卿柔看着他們這陣仗,心裡已經有數了。
“是誰告訴你們,我出去了?”這其中肯定有人告密,不然,他們兩個不可能同時跑來找自己。這樣子,就像是等着抓自己現行。
看來,是有人要整她了。
金玉顏見女兒犯了錯還在他們面前趾高氣昂,有些氣惱。
“放肆!卿柔,你做錯了事,怎麼還能這樣和你父親說話?你別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你現在應該檢討的是你自己的過錯。”
桑卿柔看向金玉顏,她是疼愛自己,可是,一些她無法接受的思想,她不會順着金玉顏的意思。
“父親,母親,你們很清楚,我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如果你們忘了,我可以讓你們仔細看看。”桑卿柔當着他們的面,將自己的頭髮撩起來,臉上那道傷疤格外刺眼,時刻提醒着她,自己是個醜八怪。
她優雅地笑着:“我的臉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我還能指望些什麼?以前,我總是遵循你們的規矩來生活,那是因爲,我想活成你們理想中的樣子。現在的我,已經達不到你們的要求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看着他們。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次受傷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不想再強求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樣拘束地活着。現在,我就想隨性些,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你們能明白嗎?”
桑卿柔想,趁着這個機會,藉着自己臉上的傷,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想法。也許,以後能剩下很多麻煩。
至於是誰告密,她自然會去查清楚。
在丞相府裡,想對付她的人,可不就那麼一兩個嗎?
“我不能明白!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桑誠淵的女兒。既然你是我的女兒,就不能放縱地活着。就算你變成醜八怪,我也不會允許你放棄自己。”
“卿柔,你的臉,我們會想辦法治好的。你和宸王的婚約不是還在嗎?你不能這麼快就放棄自己,你這一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桑卿柔諷刺地笑着:“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嗎?宸王禁足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跟我取消婚約嗎?他寧願違抗皇命都不想娶我,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侮辱我的?父親,女兒不想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