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
宋硯青在院子裡面散步。
從大牢裡面被葉棲遲帶出來,已有十日。
十日,第一次可以下地,走出來。
感受着新鮮的空氣。
才發現,都已經入秋了。
枝頭上的樹葉,都已全部泛黃。
“可以起牀了?”葉棲遲看着宋硯青的身影,說道。
宋硯青轉身看着葉棲遲。
這段時間,葉棲遲兩三天就會來看他一次。
這般關懷,讓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總覺得自己不答應她歸順宸王,自己就是十惡不赦。
“嗯。”宋硯青點頭,“身體好很多了,就想出來走走。”
“也別太勉強,你身體上的傷很多,還是得多注意休息。”葉棲遲叮囑。
眼眸也不由得看着他那張臉。
在陽光下,那道結痂的疤痕,真的是觸目驚心。
徹底的毀了他整張臉。
“好。”宋硯青答應着。
忽視了葉棲遲的視線。
他其實,看過銅鏡了。
他知道他臉上那道傷疤有多難看,又有多突兀。
所以被人這般審視,也是理所應當。
“咳咳。”宋硯青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冷嗎?”葉棲遲問。
看他穿得似乎是有些單薄。
或許也不是單薄。
就是這段時間受傷嚴重,身體消瘦得驚人,身子骨撐不起他現在的衣衫,就會顯得異常的薄弱。
“不冷。”宋硯青說道,“就是,時不時會咳嗽兩聲。”
“你這次受傷,不只是皮外傷,內臟也有些受損。”葉棲遲說道,“內臟受損不像外傷可以好得很快,需要長時間的調養,你只要堅持按照我的藥方按時吃藥,一年半載,應該可以完全康復。”
“謝謝王妃。”宋硯青感激。
“那你隨便走走,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宋硯青恭敬,“恭送王妃。”
葉棲遲轉身離開。
宋硯青還真的能忍。
這麼久了,居然都還沒開口說同意歸順的話。
到底是,心魔太重。
葉棲遲離開宋硯青的院子,打算回皇宮了。
剛出門就看到謝若瞳回來了。
“都解決了嗎?”葉棲遲問謝若瞳。
謝若瞳看葉棲遲在宸王府,還有些驚訝,“王妃怎麼回來了?不是應該在皇宮陪着王爺嗎?”
“蕭謹行有人陪,哪需要我?!”
謝若瞳當然知道葉棲遲在說什麼。
“話說,你的事情都解決了?”葉棲遲問。
顯然問的是國公府的事情。
“嗯。”謝若瞳點頭。
“怎麼處置的?”
謝若瞳垂下眼眸,說道,“終究,沒辦法親手殺了我母親。”
葉棲遲也料到了。
謝芮霖和謝芮瑤,這兩個始作俑者得到了應有的下場,應該就是謝若瞳對自家人報復的極限了。
她說道,“我母親和我四弟,被關進了大牢,關三年。”
“嗯。”葉棲遲自然是完全尊重謝若瞳的決定。
“唯一還有,楚王了。”謝若瞳說到蕭謹慎的時候,眼眸不由得,緊了緊。
眼裡的恨,還是很強烈。
“不急。反正你不殺他,蕭謹行也不會放過他。”
“但現在就是不知道,楚王在哪裡?我今日又去盤問了一番追查的下落,依舊一無所獲。”謝若瞳說起,還是有些生氣。
又想起宋硯青死都不給她一點線索。
眼底又多了些恨意。
“別心急,早晚會知道他在哪裡的!”葉棲遲安撫,“畢竟,蕭謹慎這般狼狽離開,他也要回來報仇。”
“嗯。”謝若瞳也是這般想的。
以楚王的性格,不可能就這麼忍受自己倉皇而逃!
定然會再回來。
到時,她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對了,你可知現在宋硯青如何了嗎?”葉棲遲問。
“臣不想知道。”謝若瞳冷淡,“對臣而言,臣和宋硯青已無任何關係,王妃和王爺想要如何處置宋硯青,臣沒有任何怨言。”
葉棲遲笑了笑。
謝若瞳就真的是放下宋硯青了。
不只是愛,還有恨。
對謝若瞳而言,宋硯青就等同於陌生人的存在。
她也不多說,“辛苦了那麼多天,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皇宮了。”
“嗯,恭送王妃。”謝若瞳行禮。
葉棲遲帶着小伍離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伍反而成了她的專屬侍衛。
到底是蕭謹行覺得有小伍在,影響了他和白墨婉的私人時間嗎?!
關鍵是小伍在她身邊,她也挺不自在的。
回到皇宮。
葉棲遲本打算自己去寢宮休息,想了想,還是先去了蕭謹行那邊。
走進大殿,就看到蕭謹行小心翼翼的將白墨婉公主抱起,貌似是白墨婉睡着了,他抱她去牀榻上。
看到葉棲遲這一刻,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依舊先抱着白墨婉去了後面的寢宮內,白墨婉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和蕭謹行住在了一起,睡在了蕭謹行的牀榻上。
話說古代人不是很注重名節嗎?!
這就,不需要注重了?!
葉棲遲等了一會兒,蕭謹行才一個人出來。
她剛剛那一刻在想,蕭謹行會不會就不會出來了。
這個點剛好睡午覺的時候。
蕭謹行就陪着白墨婉睡一會兒唄。
結果,還是看到蕭謹行出來了。
“有事兒嗎?”蕭謹行問她。
每次看到她來,便是問她是不是有事兒?!
想來,沒事兒她也確實不會找他。
她說,“剛剛去見了宋硯青,身體恢復挺快。”
“嗯。”
“你是打算留他在皇宮還是帶去邊關。”葉棲遲問,“雖然宋硯青現在還沒主動說歸順你,但我覺得,要現在我主動跟他談,他應該不會拒絕。”
“我再想想。”蕭謹行說道。
似乎還沒有特別想過這件事情。
“如果你不忙,我說說我的想法。”葉棲遲直言。
“你說。”
“宋硯青帶去邊關更好。”葉棲遲肯定道,“這次打仗,說是和北牧國打,事實上你我都很清楚,中間還有個蕭謹慎。而宋硯青在蕭謹慎身邊這麼久,多少知道點蕭謹慎的思路,帶他一同,我個人覺得更有利。”
蕭謹行點頭,卻又有些顧慮,“但皇宮之中,得給和臻留人。光是她和吳敘凡,我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