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殊然說還有其他人安排,等到了畫展現場,他會想辦法混在人羣中,至於現在,他是沒法露面的。
藍陽陽打趣道:“要弟弟幹啥,我陪着你不好嗎?臭男人逼事兒多,咱不需要他們。”
楚溪笑笑,也沒說話。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因爲是週六,路上稍微有點堵,等紅綠的時候,藍陽陽和她閒聊了幾句。
“最近和弟弟怎麼樣?”
“就這樣吧。”楚溪淡淡的回答,“天天都想見我,有點煩他。”
“你不是剛剛還要弟弟陪你的嗎?”藍陽陽看這人就是口是心非。
她不答話,過了好半晌才說:“就像毒品似的,不見的時候是有點想,讓人難受。”
藍陽陽默默地笑了,心想今天應殊然求婚,說不定會成功呢。
到了畫展現場,藍陽陽瞧着牆上的畫,全都是她看不懂的抽象派。
楚溪似乎也興致缺缺,偶爾調侃她幾句,“大團子,想不到你喜歡抽象派,看得懂嗎?”
藍陽陽聳了聳肩膀,“支支給我的票,本來約好了一起看的,沒辦法,他臨時放我鴿子了。”
“我去,支總跟女孩子談戀愛,不看電影看畫展?”楚溪的語氣裡有幾分嘲弄,“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條件那麼好,還能單身那麼久,估計也只有大團子你傻,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要換了是我,別管條件怎樣,做出這種直男行爲,就得分手。”
“切,你才傻。”藍陽陽一臉不屑,“我家支支好着呢,不許說他壞話。”
她們一邊聊天,一邊往二樓走。
到了樓梯口,便看見有幾個路人,手上都拿着一枝玫瑰,上前將玫瑰送給了藍陽陽。
楚溪驚訝的張了張嘴,“大團子,這個橋段我在網上看過啊,支總是不是要跟你求婚?”
“是嗎?”藍陽陽一臉迷茫,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到了二樓,一共收到了11枝玫瑰。
地上有白色蠟燭擺成的心形,周圍還有不少圍觀的人,發出豔羨的聲音。
楚溪也激動壞了,說:“大團子,支總一定是要跟你求婚,我的天!”
藍陽陽笑着,“不一定啊,再看看。”
“這還不一定?”她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氛,但沒來得及多想。
人羣中出現了一個極其耀眼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手捧九十九朵紅玫瑰,面上帶着笑容,漆黑的眸子中光芒深邃,正注視着不遠處的女孩。
藍陽陽與他對視的瞬間,心跳加速,有那麼一刻,她真的覺得支臨冥會走過來,單膝下跪。
人羣自動往兩邊靠,剩下應殊然,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弟弟出現的那刻,藍陽陽所有的幻想都碎了。
支臨冥把鮮花遞給了應殊然,然後退到一邊。
藍陽陽也將手中的11枝玫瑰給了楚溪,默默地走到了支臨冥身邊。
與此同時,畫展上所有的作品都脫落了,牆上貼滿了楚溪的照片,有些是合照,有些是她的單人照,點點滴滴都記錄着他們的過去。
應殊然已經走到了楚溪面前,單膝下跪,將戒指遞到她面前,問道:“楚溪,你願意嫁給我嗎?”
楚溪的表情是震驚的,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也沒有想過這個畫展,居然是個“陷阱”,連帶着藍陽陽和支臨冥,一起出演。
藍陽陽幫弟弟也就算了,但支臨冥居然也?
“楚溪?”見她一直沉默着不說話,應殊然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就連拿着戒指的手都不太穩。
他大概率能猜到結果了。
圍觀的人,都是策劃公司請的,這會兒正一聲聲的叫着:“答應他,答應他!”
這樣的聲音,讓楚溪感覺到了幾分強迫。她定定的看着應殊然,過了兩秒鐘,說:“我不能答應,抱歉。”
話音落下,不等應殊然開口,她轉身就走,並且步伐越來越快,彷彿在逃離這裡。
應殊然呆呆的看着她高瘦的背影,甚至忘記了起身。
羣衆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藍陽陽想過應殊然會成功,但如今被拒絕,她也不是很意外。
走到他面前,把他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弟弟,別灰心,或許只是太突然了,下次可以好好商談的。”
“我留不住她。”應殊然的眼眶情不自禁的紅了,“對不起,還浪費了你們這麼多時間。”
看他這樣子,藍陽陽也心疼,“臭弟弟,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麼對不起。”
“我真沒用。”應殊然的胳膊垂下來,花束掉在了地上,鑽戒也是,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答應幫姐夫查的黑客,也沒能查到,我真沒用。”他又說一遍,在心裡一遍遍的罵自己是個廢物。
藍陽陽把鑽戒撿起來,放進應殊然的西裝口袋裡,至於花束,她雙手捧着,像是安慰一般說:“花花不要就浪費了,給我吧。”
他不說話,藍陽陽又說:“楚溪這樣的女人,不是輕易就能征服的。”
“讓我一個人靜靜。”
“好。”
藍陽陽捧着花,走到了支臨冥身邊,“走吧。”
他看着那束花,挑了挑眉,“我是少送你花了還是怎的,要把楚溪不要的撿回來?”
支臨冥雖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在徐助理的指點下,該送的東西從未缺漏過,鮮花更是每天一束,有時候一天好幾束,藍陽陽都覺得家裡能開花店了。
她笑道:“這不是爲了安慰弟弟嘛,你看他現在情緒多差啊,最起碼讓他知道,還有我呢。”
而且,她是真的喜歡花花。
支臨冥笑笑不說話,兩人一起走出了展廳。
徐助理開着車,在外邊等着。
藍陽陽把花花放到了副駕,然後坐到後座去。
她靠在支臨冥的肩膀上,忍不住嘆氣,“弟弟也太慘了,天天被拒絕。”
“愛上楚溪,就註定是這樣的結局。”支臨冥語氣冷冷的,絲毫沒有同情。
藍陽陽側過頭,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抱着他精瘦腰,忽然發現他口袋裡好像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這是啥呀?”
摸起來不像是手機,而像一塊方形的石頭。
“別亂動。”支臨冥想把她的手拿開,她卻已經伸進了口袋裡,摸出來一個黑色的絨盒,這明顯是裝戒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