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着急,”白璐有些不明白韓曉光這麼問的用意是什麼,否認道。
李清年在聽到這話時握着斧頭的手鬆了鬆,既然不是白璐着急,那麼……
但白璐下一句話卻讓已經有些轉晴的李清年徹底黑了臉。
“我是很着急。”白璐直白地說着,在她心裡,和李清年相處最好的模式就是坦誠相待。
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就會讓李清年暴走,倒不如不去費那個腦細胞,把自己明明白白地擺在李清年跟前。
當然,除了穿書和空間的事。
李清年聽了這句話,氣極反笑,乾脆把斧頭狠狠扔在地上,閃着寒光的斧子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
白璐被李清年這一瞬間爆發的氣勢嚇到了,後面還要出口的話就停在了喉嚨裡。
即便隔着七八步遠,在這一刻,她也能感受到李清年身周那陰鬱的氛圍。
如黑雲壓城,讓人的呼吸都不由得變慢了,生怕動靜太大惹得核心中的人暴怒。
“告訴她,我馬上就去。”李清年這話還是對着韓曉光說的,依然沒有看白璐,但白璐卻真真切切地聽到了。
不像前幾句一樣,李清年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彷彿用足了力氣。
而“馬上”二字,也咬得極重。
韓曉光心裡叫苦,知道李清年這是真的動了怒,他自然不會對白璐做什麼,可這火,卻會發泄到他們的身上。
真是紅顏禍水。
“白姑娘……”韓曉光心情也不好了,但他還是執行着李清年的命令。
“我聽見了。”白璐不明白李清年在發什麼火,不過既然她聽到了李清年的話,自然不需要韓曉光再轉述一次。
韓曉光苦笑着點了點頭,準備等白璐走了再勸勸李清年。
不過一個丫頭片子,不值當。
可白璐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上前了幾步,指着李清年因砍樹太猛而不小心被劃破的手腕,“流血了,趕緊包紮一下吧。”
韓曉光順着白璐的手看過去,連忙驚叫起來,“哎喲我的小祖宗,怎麼流血了也不說一聲啊。”
這故作誇張的姿態,自然是爲了緩解現在氣氛的緊張,“你等等,我給你找草藥去,這可不能留疤,留了疤,還有哪個姑娘要你。”
說着,就把斧頭一丟,跑路了。
天可憐見,他終於找到藉口離開了。
再待下去,只怕李清年不想對着白璐發的火,都得傾瀉到自己身上。
雖然,他是挺想念這個有生氣會暴躁的太子爺,可不代表他想承受這份苦痛。
要知道,他的快樂向來都是建立在別人被李清年虐的痛苦上的。
白璐見韓曉光風一樣地跑走,愣了愣,又試探着靠近李清年,想要仔細看看他的手背。
那是一條長約一寸的口子,應該是被堅硬的樹枝劃破了,還有些深,正沽沽往外冒着血,傷口處還摻雜了細碎的枝屑,將原本鮮紅的血液染得髒污。
李清年一直低着頭,感受到白璐的靠近,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她不是急着給那小白臉辦事麼?怎麼還有空關心自己?
莫不是覺着這受了傷的手還會耽誤給那小子登記田地嗎?
想着,李清年心火又旺了幾分。
“有什麼好看的,你不是很着急嗎,辦你自己的事去。”他的口吻很僵硬,還是沒有看白璐。
“你在生什麼氣啊?”白璐真的不懂,她不過是去了一趟府衙,回來後李清年怎麼氣性就這麼大了。
原本火已經燒到天靈蓋的李清年被白璐這麼一問,火氣突然就蕩然無存了。
是啊,他……這是在氣什麼?
氣白璐在意別人?
氣那些人的閒言碎語?
氣羅欽長得太好看?
李清年頭一次覺得腦袋糊塗了。
“不管你在氣什麼,都沒有自己身體重要。”白璐對此是深有感觸,她當初就是隻顧着加班沒有好好養護身體,這才暈在便利店裡穿了過來。
否則,她現在能左手火鍋串串小龍蝦,右手燒烤日料雞公煲。
何至於連吃包方便麪都要避着人。
白璐一邊說一邊摸向自己袖口,原主在那放了條手絹,只是白璐穿過來後一直沒用過。這會倒是能派上用場。
可她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咦?我記得是放在這的,難道丟了?”
還在混沌裡試圖理清自己思緒的李清年見白璐這番動作,手突然握了握拳,“我沒事,先去給他們登記吧。”
這會倒是能派上用場。
可她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咦?我記得是放在這的,難道丟了?”
還在混沌裡試圖理清自己思緒的李清年見白璐這番動作,手突然握了握拳,“我沒事,先去給他們登記吧。”
其實登記這種事,也就是求個心理安慰。
走個形式,好讓人心裡踏實些,也算是正式承認羅家兄妹加入了他們而已。
對於裡四村和留雲村的人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是日後萬一有人扯皮的憑證罷了。
可對於誰也不認識的羅家兄妹,這就是入村許可證。
白璐卻拉住要走的李清年,對於李清年她真的很矛盾。
一方面,這是未來的大佬,應該好好籠絡,不說培養出什麼多深厚的感情,可也該多幫襯一二,日後有事相求也好開口。
可另一方面,白璐也想靠自己在這裡立下腳跟,不受別人掣肘,活出自我,掌握自己的命運,不用再像當打工仔時一樣看別人的臉色。
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李清年,更多的是順着李清年的態度而改變。
至於之前的那一點點好感,早就給她掐滅在心裡了。
人家可是未來的皇上,她哪裡敢高攀。
本來她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就該離開的,但看着李清年低着頭對手上的傷不聞不問的模樣,白璐不知爲何就邁不動步子了。
她從衣襬撕了一塊布條,在空氣中抖了抖,將上面的塵埃和碎屑抖落,不由分說地拿起李清年的手,一點點給他擦着污血和髒污。
李清年抗拒着抽了抽手,但在看到白璐眉頭皺起看向他時,便停止了掙扎。
不是他一個大男人還沒有小姑娘的力氣大,而是白璐吹在他手背上的氣流彷彿帶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