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們調查,毛成平原名叫毛平一郎。”景妍漫不經心地瞟一眼桑宛凝,又接着道,“你看起來也不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想必也該知道這四個字的名字的毛平一郎十有八九是個日本人了吧?”
誰說四個字的名字的就一定是日本人了?他們港城好多人起名字也愛給孩子起四個字呢。桑宛凝在心裡是這樣想的,不過嘴上卻只是一頭霧水地點點頭。說實在話,不知道是這整件事的確太複雜,還是景妍故意把它講得這麼複雜,兜了這麼大個圈子,桑宛凝還是不明白她究竟想對自己說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什麼話就別關子了,快點說吧,我明天還得出遠門呢。”桑宛凝悶悶地在孔千寒懷裡哼了哼,她既躲不掉孔千寒的控制,也無法逃出這兩人的監視,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
“哦?出遠門?你還沒有聽我說完呢,就已經決定了明天還是要去蘇州嗎?”景妍顯然是吃了一驚,秀眉一挑,不無嘲諷地說,“就算我告訴你只不過是孔千寒利用了你,所以你才需要去蘇州,即使是這樣,你也還是決定要去嗎?”這個女人,真是不知道她的腦袋是什麼做的,怪不得孔千寒會選擇她,原來腦子居然這般不好使,她把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居然還說要去蘇州!
“誰說我出遠門就一定是去蘇州了?”桑宛凝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她再也不想與莫名其妙來到的這個地方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瓜葛,鄆林城是呆不下去了,蘇州也不可能還往裡面跳,但是她似乎沒有必要要把這些想法告訴這兩個人中間的任何一個,於是只是哼一哼,“我只是要離開鄆林城而已,天大地大,難道還會沒有我桑宛凝的容身之處麼?你想說的事愛說不說,我反正也沒有多大興趣聽你們這滿嘴胡言亂語的人胡說八道!孔千寒,你到底放不放手?我犯了什麼罪?你憑什麼這樣扣住我不放?我告訴你,再不放手,我可就真的要跟你翻臉了!”
孔千寒還不及說什麼,景妍微微一笑道:“你的性子倒也真是挺急地,和我很像,倘若你我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識,說不定還能成爲無話不說的好姐們呢!”頓一頓,聽見桑宛凝不以爲然地嘟囔了一句‘是好姐妹,還會這樣對我’,裝作沒有聽見,又接着道:“好吧,那我就長話短說,免得耽誤了你的行程,畢竟說心裡話,我也是很不希望你繼續留在鄆林城的。這件事原本應該由孔千寒來說的,因爲一開始也是他們羅浮門在調查這件事,我們手上所有的情報都是截獲了他們的,只不過我想他因爲在你面前暴露了真實面目,是沒有什麼心情來給你講這一個長長的故事的,所以還是由我來說吧。據羅浮門的調查,毛平一郎這個人天性兇殘狡詐,極會僞裝,他潛伏在羅浮門這麼許多年,居然能不被看穿,此人的城府之深可見一斑。其實毛平一郎這所以會混進鄆林城,就是爲了得到那張傳說中地藏寶圖,現在既然孔千寒說藏寶圖已經到了他的手裡,想必他現在也正想盡千方百計要將這藏寶圖送回日本大本營。”
“送回日本?”這個故事說到這裡,總算是引起了桑宛凝的一點點興趣,藏寶圖,日本人,臥底,這些都是極易引起興趣的元素,不過,此時桑宛凝卻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奇怪的地方,看一看景妍,又看一看孔千寒,似懂非懂狐疑地問,“哦,我明白了,你們說的這麼什麼藏寶圖一定就是藏在了《太古秘籍》之中,對不對?不過,這世界上真的有這張什麼藏寶圖嗎?會不會是先人杜撰出來的,故意要引起後代爭鬥的炸彈呢?”
桑宛凝最近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一些奇奇怪怪地畫面。畫面中,她穿着某一個古老國度的衣裝,那衣裙繁複華美至極,坐在一座湖島上的竹樓中,一個目色哀傷而沉靜的女子淡淡地在她耳邊說‘根本沒有什麼藏寶圖,所有的一切都不過只是皇祖父設下的一個圈套,他不甘心江山就這樣拱手讓人,所以在夏國滅國之前,造了這枚定海神戒,並且故意放出風聲去,說這枚定海神戒中藏有一張藏寶圖,得之便可富可敵國,其實,夏國所有的財富早已在敵軍攻破城門的前一刻在溶金爐裡化爲金水,傾注進了瀾江之中。’
這時候,畫面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沉穩略帶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卻只有聲音,沒有臉,她怎麼努力地想,都想不起來這個男人應該長什麼樣子,只聽到他說,‘哦,原來是這樣!你皇祖父只不過是利用了人心的貪念,用一張虛無縹緲的藏寶圖便在這世間引起了幾世血雨腥風,而且,就目前的情形看起來,這場爭奪戰應該還會延續一段很長的時間,在我們看不見的未來某一個時空左右某些人的一生。夏三公主,往後這島上只有你一個人,你日後好好保重,我會在出島之後按照你的想法,將所有進出這弱水山莊的通道全部炸燬的,雖然我很想勸勸你不要執意這樣切斷和外界的所有聯繫,但是我還是尊重你的想法。——凝兒,我們走吧。’
凝兒?叫得是她嗎?可是這個男人是誰?她爲什麼會穿着那樣奇怪的衣服,和這樣奇怪的兩個人出現在那樣一座荒涼冷清的孤島之上?
一想到這些,桑宛凝便如從一個長長的夢中驚醒一般,下意識地問道:“這張藏寶圖是不是很多年前的一個什麼夏國的最後一個王流傳下來的?”孔千寒和景妍被她這樣突然地一問,都微微一怔,孔千寒奇怪地問:“你怎麼會知道這藏寶圖的來歷?莫非——”莫非她也是另一方勢力派進這鄆林城來爭奪藏寶圖的人之一麼?一想到這,孔千寒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蹙,低頭仔細地將一臉惶惑的桑宛凝打量了幾眼。
“原來真的是!”孔千寒這種表情之下,桑宛凝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看來,那個她看不到臉的人說得沒錯,這張虛無縹緲的藏寶圖的確是引起了幾世的集體探寶和血雨腥風。她甚至還隱隱約約記得在港城警校上學的時候看過的一本小說,裡面說得也是關於一張藏寶圖引發的世紀懸案。
桑宛凝忍不住嘲諷地笑一笑,嘆一口氣,問道:“好吧,景妍,我表示對你這個故事的確有些感興趣,你剛纔說到的我和毛平一郎的女兒大有關係,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景妍聳一聳肩膀,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看了一眼,拋給桑宛凝,答:“你自己看看吧,是不是和你很像。”
那張照片是在一座典型的日式小木屋前面拍的,一個身穿和服笑容甜美的女孩兒靜靜地站在一棵大樹前面。桑宛凝只看了一眼,立刻便有一種自己什麼時候還曾經穿越去過日本的錯覺,因爲那照片上的女子實在和她桑宛凝長得太像。
“這----這---”這了半天,桑宛凝也只是訥訥地指着那張照片,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景妍似乎早已料到了這種結果,笑一笑,說:“不要太奇怪,別說是你了,就連我們第一次看到毛平一郎女兒的這張照片時都嚇了一大跳。好了,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實不相瞞。其實我們焱幫和孔千寒是一樣的想法,那就是我們想請你幫忙將那張藏寶圖從毛平一郎身上重新拿回來。這張藏寶圖裡面牽涉到的寶物再怎麼說也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東西,即使讓我們國人自己爭得頭破血流我也認了,但是要是被小日本給搶走了,我們怎麼對得起祖宗留下來地東西。你也看到了,你和毛平一郎的女兒的確長得一模一樣,而事實上毛平一郎的女兒早在兩年前便莫名其妙地離奇失蹤了,至今下落未明,毛平一郎雖是殘忍歹毒,但是對她這個女兒卻是極其疼愛的,只要你肯冒充是他的女兒,他一定會對你放鬆警惕,到時候你再伺機下手從他手上拿回藏寶圖,你放心,我們會一直在暗中協助你的。怎麼,不願意嗎?爲什麼不說話?”
桑宛凝只是嘴角帶一抹奇怪的笑意,卻並不置可否,景妍見她這副模樣,臉色一下暗了下來。桑宛凝笑一笑,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告訴你們,這一切都是假的呢?”頓一頓,見景妍皺着眉頭不甚明白地看着她,桑宛凝又接着道:“也就是說,如果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藏寶圖,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不甘心從這世界上消失地乾乾淨淨想給世人留下些什麼東西的老人精心設計地一場騙局而已呢?你們還會這樣費盡心機絞盡腦汁地算計來算計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