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竹結結巴巴的說完,在擡頭一看,卻發現林之桃臉上盡是堅定的神色。
他哭着一張臉,看着林之桃。
“殿下,你該不會真的要去找八荒草吧?”
“嗯,既然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無論如何都要去試上一試才行。”
林之桃點了點頭,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該如何對付上古四大凶獸了。
畢竟在她筆下的設定裡,上古四大凶獸可是大BOSS一樣的存在。
怎麼說呢,就連擁有主角光環的重華,在鼎盛時期也僅僅只能和四大凶獸打成平手,就可以想象它們的實力究竟是那種境界了。
到現在林之桃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當時腦子一抽,要在書裡寫這樣的設定,現在可好了把自己給坑慘了。
“殿下啊!您不能去啊!您雖然在魔界修爲確實了得,但是在四大凶獸面前,您這點修爲根本就不夠看,連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您這去不就是送死嗎?”
流竹哭喪着一張臉,差點沒給林之桃跪下來。
還真被自己給猜中了,殿下果真要爲了重華神君,怒髮衝冠爲男顏了。
林之桃的思緒被流竹打亂,看着眼前這個擔心自己的人,她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沒事的流竹,我有幾斤幾兩,我心裡清楚,只是這一次重華是爲了救我才變成了這個樣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就這樣扔下他不管。”
“這樣我不就成了,那個什麼拋家棄子的渣女了?”
流竹的嘴角忍不住一抽,扯了扯林之桃的袖子,“殿下,您可是女子,拋家棄子是用來形容男子的……”
銀只當沒聽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之桃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她現在的頭髮已經在慢慢長出來了。
雖然看起來還有一些滑稽,但好歹比之前光禿禿的好多了。
“這,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嘛,總之八荒草我是一定要去找的,你再說什麼都沒用。”
“那我跟你一起去,神君是我的主人,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和你一起去尋找八荒草。”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銀,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林之桃倒是沒有反對銀的決定,畢竟他說的也對,如果銀和自己一起去,把握和勝算也要更大一些。
更何況,她現在就是一個沒有修爲的廢人,林之桃還正想着該如何開口,讓銀和自己一起前去。
如今他自己開口了,倒是好辦了許多。
見着林之桃沒有反對銀的話,流竹也蠢蠢欲動的說了一句。
“那我也跟着殿下一起去!讓天下就這樣孤身前去,小的實在不放心,更何況老魔王還曾經千叮嚀萬囑咐對小的說過,一定要好好照顧好殿下的。”
“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跟着殿下一起去!”
流竹很是堅定的說道,瞧他那副樣子,就好像是林之桃打斷他一條腿,也也會拖着半身不遂的身子跟過去。
只是,林之桃並非不願意讓他跟過去。只是害怕人太多了會暴露,她根本就沒有修爲的事情,到時候他可就百口莫辯了。
可偏偏她又是騎虎難下,貌似除了答應讓流竹跟着去這一條路,林之桃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林之桃微微蹙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半晌之後還是答應了流竹。
“行吧,但是我有一個要求,這件事情一定要對魔界的長老們保密,若是他們知道了,鐵定是走不成的。”
流竹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放心吧殿下,我早就已經將替身符準備好了,到時候只要將它們貼在假人身上,瞞住長老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了兩張黃色的符紙,有些得意的在面前揚了揚。
林之桃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在這方面流竹還是挺靠譜的。
既然魔界長老這邊都已經解決了,那麼他們就可以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夜就出發,越快越好,重華神君這情況怕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林之桃跟兩個人交代着,接下來就是等待夜幕降臨了。
她看了看躺在牀上的人,臉色越發的蒼白了。看起來,就跟快要死去的人,沒有什麼區別了,就連呼吸和心跳也變得十分微弱。
要不是重華的胸膛,還有微微起伏的弧度,林之桃都要懷疑,躺在自己牀上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每每看着這樣的重華,林之桃內心就忍不住自責。其實到後來,她纔想起來那天的情形。
那把劍,明明是朝着她的方向刺過來的。所以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她纔對,身負妖毒的人也應該是她纔對。
而不是這個心懷蒼生,還有天下大義的重華神君。說到底是自己拖累了他,林之桃的心中更多的是愧疚。
也許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爲她動心了吧。但林之桃心中清楚她的任務,不過是爲了改變自己的結局而已。
如果她過多的干預劇情,可能會導致這個世界走向崩塌……
“放心吧,神君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一定會把八荒草拿回來,到那時我會離你遠遠的,這樣……你就不會再受傷了。”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明帶着哭腔,可眼裡卻是笑意。
林之桃好歹也和重華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對於他的性格和品性,雖然是自己一手創造的,可林之桃也發現了,重華他其實是有着自己的思想的。
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紙片人,他有着自己的思維,甚至,有着他自己的情感。
是一個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人,而不是一個虛擬的存在。
躺在牀上的重華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他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可惜,他的小姑娘太粗心大意了,並沒有發現。
風輕輕吹入了大殿,吹起了牀幔。林之桃咬了咬脣,陽光就灑在她的身上。
她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然後慢慢的靠近眼前的人。
微微閉上了眼睛,在重華冰涼的額頭上應下了一吻。
少女的側臉十分溫柔,連帶着讓躺在牀上的人也多了幾分生氣。他們就如同畫中人一般,僅僅是坐在那裡,就成了一份絕美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