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之間還說的着求嗎？有事你就說就行了，”辛夷給她倒了杯水。
娟兒見她是真心這麼想的，才鬆了一口氣，“嫂子，家裡現在好幾口人，都靠着柱子一個人吃飯，實在是讓我擔心。”
“我昨晚和柱子商量了半天，想打聽打聽，要是化肥廠建成了，在咱們村裡招人的條件都是啥？”
“條件？”辛夷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想過這個。
一般來說真的要招人，就算她問戚文彥要過名額，但是標準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你想進工廠？”辛夷好奇的問她。
娟兒不自在的摸摸肚子，“我當然想去……那可是工廠……我這輩子都沒想過能當工人，我又不識字……”
她低着頭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嘟囔了一會兒自己的缺點，才擡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到時候娃娃生下來，柱子要是能在工廠當工人，離家裡也近點。”
辛夷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是她想了想，還是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你自己真的不想去嗎？”
娟兒咬着嘴脣不說話。
“我去問問具體是什麼標準，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想不想去？”辛夷又說道。
“…我……”娟兒還是點了點頭，但是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傷害一樣，臉色紅紅白白的。
好像承認自己的夢想是一件會讓她感覺到羞恥的事情。
辛夷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有什麼好害怕的？想去就是想去，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別怕。”
娟兒想了想，小聲說，“我想去。”
當工人啊，她怎麼會不想去呢……
只不過，她這樣的也能去嗎？
娟兒想都不敢想。
辛夷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怎麼不能去？你又勤快又能幹，從不偷懶人還好，當然能去了。”
娟兒抿着嘴小聲說，“大家都是這樣的……我也……”
她想說自己也沒有多麼特別優秀。
娟兒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辛夷想着循序漸進來。
實在是不喜歡一個優秀能幹的女孩子這樣貶低自己。
娟兒聽辛夷說會問明白了告訴自己，謝了又謝才託着肚子走了。
辛夷站在門口目送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肖空青走過來，“她怎麼過來了？柱子也不知道跟着，也是心大。”
辛夷替她解釋，“柱子出車了，金花嬸下地去了，家裡就她自己。”
“她過來問我化肥廠招工有沒有什麼要求。”辛夷說道，“昨天還說呢，家裡這麼多人吃飯的，柱子壓力肯定大。”
肖空青不意外，柱子這段時間出車出瘋了，還差點被抓住倒賣，肖空青給他兜了好幾次。
辛夷關上門，“等我到時候問問，娟兒去工廠上班，我請柱子給我幹活，應該就不會這麼焦慮了吧？”
“肚子裡還有娃娃，我真擔心這麼一直緊張下去，對孩子不好。”
肖空青聽着這話卻突然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說到孩子……”
“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