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晚風吹來,在言歌的眉眼間打個轉,落在高懸的燈籠上。
言歌躺在榻上,懶散的打着哈欠。
“老闆,您能變異角色是誰了嗎?”江一白試探的問。
以往禮物到達後,言歌都會確認變異角色是誰。有時候還會,和變異角色聯繫。
言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翻過身:“顧琳小公主。”
“嬰兒?我看她這是不想和您溝通,故意附身在嬰兒身上。”江一白聞言,不免跳腳。
好傢伙,居然來這麼一套。等顧琳學會說話,都是一兩年後了。
他回過神來,發現言歌已經睡了。
江一白鬱悶的坐在地上,不明白言歌爲什麼不調控自己的屬性。他們壓根不需要睡眠,更不用進食。當然,前提是他們願意的話。
翌日。
言歌坐在龍椅上,聽着朝臣們的議論。似是對多出的柳輕落、方如,很是不滿。
有一個太后訓政就夠他們心塞的,現在又添了兩個女官。
袁雪出列:“太后,臣舉報柳尚書、方將軍任人唯親。”
“袁大人說話可要思量再三,更要講證據。”陶陽下意識的維護自己的上司。
方如出任戶部侍郎,正四品的大官。按照言歌的計劃,她應該接兵部的職位。但不知道爲什麼,送來任職文書卻是吏部的。
不管怎麼樣,能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的感覺,實在不錯。
柳輕落撇了撇嘴,吐槽:切,本宮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嫌棄起本宮來。誰願意和你們這些臭男人爲伍。
柳溪斜了眼袁雪,擡眸看向言歌:“這都是太后的旨意。你若是有異議,大可當面問清。”
“太后……太后還不是被你們脅迫的。”袁雪低聲嘟囔了句。
言恩之上朝,若非必要,基本上不說一句。柳輕落、方如爲官的事,昨晚他已經知道了。
他就給言歌自由,倒是要看看,言歌能飛多高。
言歌好笑道:“衆愛卿何必爲這點小事爭吵,未免上了和氣。”
“太后所言及時。”柳溪躬身附和道。他感謝言歌把柳輕落從謀殺皇上的案子裡摘出來,還給了吏部的官職。雖然不大,總比沒有強。
反正顧清風已然死了,柳輕落在後宮也是閒的發慌,倒不如步入仕途,幫家裡一把。
衆大臣,跟着柳溪附和着。
工部侍郎蔡科出列道:“稟太后,先皇修建陵墓的款項遲遲未撥,進度只能停滯不前。”
“先皇病逝前曾有遺旨,下令死後簡葬。工部暫停修建工程,重新擬定方案。重新提交戶部,審覈後該撥的款,自然會撥。”陶陽轉身看向蔡科,解釋緣由。
所有人都指着戶部要錢可還行。
原計劃砍掉的造軍艦銀子,重新添了上去。還是由趙元自己,添上去的。
蔡科一愣,前幾個月怎麼沒人通知他。他們準備好了人手,要去購買材料,突然說不必。他眸中帶了幾分怒意,又不好對言歌、趙元發,鬱悶的別過臉。
柳輕落頭一次看大臣吵架,且還是爲了前任丈夫的棺材錢,頓覺當官沒什麼意思。
當初在宮裡做娘娘的時候,要什麼沒有,幾時爲錢發愁過。
她看了眼高坐的言歌,不免有些同情。天天聽這些人吵來吵去,是有夠煩的。怪不得,讓她和方如入朝爲官,儘快頂替尚書一職。
吏部是管官員任免、以及各種考覈。她要是想往上爬,就靠她爹手下留情了。
言歌手撐着腦袋,見柳輕落、方如未言一句,想必是被這陣仗無聊到了。她起身道:“若無別的事,散朝吧。”
“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衆大臣跪地齊呼道。
養心殿。
言歌剛喝了兩口茶,聽太監稟報柳輕落、方如來了。她放下茶杯,笑道:“妹妹們怎麼來了。”
“我能繼續住在宮裡嗎?”柳輕落自來熟的坐在太師椅上,委屈巴巴道。
一回到家裡,爹就訓她,還要給她普及各種注意事項,聽得她頭大。
方如忍笑道:“宮裡有什麼好的。還不如住在自己府裡,想去哪就能去哪,沒那麼多的規矩。言歌,你把我安置在戶部,是想調查趙元吧。”
“非也,哀家是想讓你未來頂上趙元的位置。”言歌把茶杯放下,正色道。她起身輕嘆了口氣:“姐妹們不知道啊,這些大臣們看不起我們女人。
明面上對我百依百順,實則陽奉陰違。當初你二人逃出宮去,趙婕妤又剛生完孩子,蘇美人膽子小,我身邊無人可用。聽到你們回來的消息,我比誰都高興。
但你們不講義氣在先,所以我就略施懲罰。”
“那也不怨我嘛。好姐姐,當時你不知道。我和柳姐姐去養心殿跟你告別,沒想到躺在你榻上的人是皇上。柳姐姐本想劫持皇上,逃出宮去。
沒想到皇上掙脫的幅度太大,自己把自己弄死了。”柳輕落每每回憶,都想翻白眼。
方如揮了揮團扇,無奈道:“於是我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宮中每個人的東西都塞給皇上,以此來迷惑調查的人。”
“姐姐,林靜呢?你該不會還把人家關在冷宮吧!”柳輕落不忘拯救自己的小姐妹。
言歌呵呵一笑:“出宮了。”
方如揚了揚眉,好奇道:“你捨得?她那麼嬌弱、蠢笨的女人,出宮還不被人騙。”
“對啊。當初皇上那麼利用她,她還一直爲皇上說話。真不知道,她出了宮能做什麼。哎,家裡無權無勢,又沒個依靠,想想都覺得可憐。”柳輕落越說越想哭。
在大牢裡的時候,她還以爲自己死定了。
沒想到,到頭來虛驚一場。
江一白暗道兩人天真。
林靜在宮中以妃子的身份過了那麼多年,都沒人發現,怎麼可能是個嬌弱、蠢笨的人。
言歌抿嘴一笑,還是決定不把真相告訴她們:“林靜的事,先暫且不論。你們去邊關做什麼?”
“柳姐姐打算養白狄以自重,或者和鍾應月造反。沒想到鍾應月一聽到你可能死了,就把我們抓起來。鍾應月也真是,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偏偏最在意你。”柳輕落吃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