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廣寧郡王要將沺黎縣主嫁給寧曉濤那個顯眼包,冀鋆就感覺特別的彆扭!
李宓也是很震驚,他作爲沺黎的表哥,怎麼說兩府也是親戚,竟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這副表情落在沺黎的眼中,沺黎縣主感到很受傷,
“怎麼?你們不信?你們認爲我在瞎說?沒想到你們竟然這樣看待我!”
冀鋆瞅着沺黎縣主這風一陣,雨一陣的樣子,已經不屑於跟她計較了。
“主要是太突然了,一點風聲都沒有。”
沺黎縣主情緒有些低落,
“父王說,這個寧曉濤長得不比章吉生差,又是國公府的少爺,而且,跟我訂親後,還將他記在了國公夫人的名下,算是嫡子了。說起來,倒也算是門當戶對。”
“嗯!”
冀鋆心道,可是,看你的表情跟要上刑場一樣!肯定是不願意啊!
但是,廣寧郡王爲啥要這麼做呢?
難道是要斷了皇上要沺黎縣主“和親”的念頭?
禮國公父子病了之後,朝堂上的權力範圍進行了重新的佈局,其中比較明顯的特點就是,皇室宗親的勢力偏大。
比如,和瑞長公主。
比如,廣寧郡王和江夏郡王。
再比如,榮安郡王。
隴安郡王即使沒有實權,可是卻和陳國公府進行了聯姻。
如果,這幾位宗親一致推舉某位皇子,怕是皇上也不得不讓步。
因此,可能也真是迭刺蒼舒最初就是想着娶一個有權勢背景的貴女,也可能是皇上的一記警告,將沺黎嫁去燎戎,有了這層關係,廣寧郡王爲了避嫌,就必須要放棄一些權力!
否則,其他幾位宗親加上文武百官怕是會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廣寧郡王!
記得冀忞曾經給冀鋆講過前朝的一個相似的事情:當時,太子是皇次子,皇長子家世也很顯赫,母妃是貴妃,外祖是吏部尚書。
因此,即使太子的名分早已定下,但是,來自皇長子的威脅依舊令太子如履薄冰。
後來,皇后趁着外族首領來覲見的時候,設計,令外族首領與三公主“生米煮成熟飯”。
不得已,三公主只好和親去了外族。
而這位三公主與皇長子是一母同胞!
有了這樣一個異族妹夫,且對方還是朝廷的威脅,皇長子徹底失去了競爭的資格。
沺黎縣主不知道冀鋆心中所想的千百個可能,自顧自地說道,
“寧國公想要父王幫忙爲世子在朝堂上謀個職位,連陳拙鑫那樣的都能一天到晚吆五喝六的,人家寧國公世子,正兒八經的嫡長子,憑啥不能?”
冀鋆扭頭在沺黎縣主看不見的角度衝着李宓直撇嘴,內心吐槽,
“這都是什麼邏輯!”
寧國公世子“文”沒聽說學問多好,“武”也沒聽說有多厲害,至少,她幾乎都沒聽李宓和周桓等人提起過他。
不過同時也說明這位寧世子雖然不是多麼的出色,但至少本分,不惹禍,也沒怎麼幹壞事兒。
簡而言之,沒啥名氣!好的,壞的,都沒有。
再換個詞,就是平庸得不能再平庸。
這麼個人,會投胎,還不好好地待在國公府裡安享富貴榮華,非得到官場裡面摻和去,不怕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不對!
記得書裡面說過,寧國公和義國公雖然跟透明人一般,但是,絕對不傻!
寧國公在書裡最初的時候是支持二皇子的,他堅持認爲,“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但是,後來,隨着寧曉濤的活躍度直線上升,又跟三皇子走的那般的近,寧國公酒很少表態了。
這個時候,大張旗鼓地跟廣寧郡王結親,還要把自己的世子推到前臺,說他是“心血來潮”?好像沒有人信!
“表妹,寧世子看中了哪個位置?”李宓對此興致缺缺。只要不進兵部瞎攪和,愛去哪兒去哪兒!以前,還有個戶部讓李宓頭疼,如今,有了大表妹這個小金庫做靠山,李宓也不怎麼在意戶部那些官老爺的嘴臉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般奇怪,以前,李宓爲了李家軍的軍費,沒少跟戶部打交道,對方有時候客客氣氣卻是搖頭晃腦地不辦事兒。
還有的人直接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話,
“要錢沒有!”
皇上的旨意有,兵部的核準文書有,但是,戶部就是沒錢,或者,就是不拿出來錢,李宓也無可奈何。
起初,李宓天真地認爲,戶部的人尸位素餐,不拿邊關將士的生命當回事。
逐漸的,李宓也明白,這其實是皇上在“拿捏”禮國公府!
這是皇上藉着戶部的手警告禮國公府。
一來二去,李宓也摸清楚了皇上的心思,也開始學着跟皇上“打太極”。
同時,再通過廣寧郡王和江夏郡王的施壓,磕磕絆絆地總算能把軍費勉強湊齊。
然而,自從,冀鋆悄悄資助李家軍之後,李宓的壓力驟減,面對戶部也不那麼爲難,而戶部可能也嗅到了李宓態度裡面的深意,暗自揣測是不是皇上從其他方面補償了李家軍,如果自己再一味刁難,是不是會“裡外不是人”?
爲了避免尷尬,戶部也主動積極了許多。
沺黎縣主皺起眉頭想了想,
“好像是工部侍郎有個位置,寧世子想去工部。工部最近要爲朝廷大員翻修住宅。寧世子想負責這個工程,也是啊,他們家寧曉濤這個庶子花錢如流水,他這個世子簡直捉襟見肘,可不是得想辦法多弄點銀子!”
冀鋆暗想,難道這個時代,也有利用工程賺錢的?
記得在那個二十一世紀,冀鋆聽人說“鋪路修橋,塞滿腰包”。
這個寧世子也要如法炮製?
“嗯,這樣想也沒啥不對的,只要不傷天害理,不圖財害命,賺些辛苦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冀鋆覺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只要這位寧世子不搞那些“豆腐渣”工程,就是好官!
沺黎縣主聞言卻撇嘴又搖頭,
“好像不容易!聽說,陳國公府的地都塌了,皇上想幫着陳國公修繕一下,可是,陳國公百般拒絕。陳國公都不信任工部的人,其他府邸的如果也跟風,寧世子還能賺啥錢!”
“啥?陳國公府的地塌了?”
冀鋆大吃一驚,看向李宓,李宓也很愕然!
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不對啊!周桓和周彪難道也不知道?
還是,有意瞞着他們?
冀鋆不動聲色地問沺黎縣主道,
“陳國公可能覺得不必要小題大做吧。對了,縣主從哪裡聽到的?我可沒聽說呢。”
沺黎縣主聞言頗爲得意地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陳國公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能聲張嗎?多丟人啊!前天,我偷聽到父王和寧曉濤的聊天才知道的!咦!你們可別說出去啊!說出去,大家都去搶這個位置,我父王就不好辦了!看在親戚的面子上,我告訴你們了,反正大表哥不可能看上這個工部侍郎。至於你——”
沺黎縣主猛地住了嘴。
冀鋆一挑眉,
“我,怎麼了?”
我還能去搶是咋的?別說你們大周不許女子當官,就是允許,我也不可能爲了給陳拙鑫休房子去搶這個工部侍郎!
咦,等等,陳國公府,地面塌了,不會是暗道露出來了吧?
會不會是修繕是假,探聽裡面的虛實是真?
剛想到這裡,只聽沺黎縣主撇嘴道,
“幸好你當不成那個工部侍郎,你如果當上了,哪怕是個工部的七品小官,你就得在工部支上幾個鍋使勁兒地烙餅!到那時,工部還是工部嗎?整個一個“餅部”!”
冀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