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在盛霄懷裡醒過來的時候, 有些愣住了。看着眼前這個蠢貨的臉,軍師難得地開始發呆了,想着最近一直沒怎麼睡覺, 都是因爲這個蠢貨。都跟他說了少去跟那個參軍接觸, 就是不聽, 這下可好了, 中了這麼個奇怪的毒, 也不知道還要躺多久。
想着想着,軍師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就想從蠢貨的懷裡出來, 卻發現被摟的緊緊地,怎麼也掙不開。軍師這下可惱了, 原來蠢貨盛霄早就醒了, 還一直裝睡, 簡直是蠢死了!
“醒了就放開我。”軍師掐了一下盛統領的手說道。
被抓包了的盛統領也只好睜開眼睛說道:“不要,放開了聞凜, 聞凜就要跑了。”
軍師這會到有些哭笑不得了,說道:“別幼稚了,快放開我,一會該有人來了。”
“有人來也不放。”盛統領依舊把軍師抱得牢牢的,生怕他一生氣就又走了, 自己這一趟就是小半個月, 這麼多天沒看到人, 真是怪想的。
其實, 睡着了的人也是有意識的。在盛統領躺着的這十來天, 雖然迷迷糊糊,但是也能感受的到周圍的動靜。他總是聽到夜裡沒人的時候, 自己的聞凜在自己身邊低語。盛統領這會覺得,其實中個毒的待遇,好像也不錯。
正當軍師要掙扎着起來的時候,聽到了外面不遠處的說話聲,來的是沈軍醫和駱參軍。軍師怕被人撞見自己在盛霄懷裡,又掐了他一下,說:“你到底放不放?”
看着有些急了的步軍師,盛統領倒是一點也不慌。“不放,就是不放,除非……”
“除非什麼,你個蠢貨快說呀!”軍師想起就是起不來,捉急死了都要。
“除非,聞凜,你親我一下。”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軍師只好妥協地閉上眼睛,親了盛統領一下。然後趁他放鬆的時候,拿好了衣服就下了牀。軍師剛穿好衣服,總監和沈軍醫就進來了。
總監一臉我懂得樣子,讓軍師有些臊得慌。正要解釋說自己是太困在纔跟盛霄一起睡了一會的時候,軍醫也用很懂得眼光看了看他。軍師乾脆就不說話了,誤會就誤會吧。
沈軍醫又來給盛統領把了把脈,說可能還有些餘毒沒清,脈象還有些虛弱,需要好好靜養。盛霄剛醒過來,見到參軍,心裡的感覺挺複雜的,一方面這個人幫了自己不少,另一方面這個人可能是害自己中毒的人,真是難辦啊。但是,盛統領注意到,參軍在給他遞眼色。
盛統領這會變得可聰明,知道參軍是示意他示弱裝可憐。雖然覺得有點不磊落,但是爲了早點跟聞凜在一起,面子什麼的就豁出去了。
“軍醫,您看,我這還需要人照顧嗎?”盛統領一邊跟軍師使眼色一邊用及其虛弱的語氣說道,跟剛剛纏着要親親的彷彿不是一個人。
軍醫也是個通透的人,便配合地看着步軍師說道:“牀前還是不離人的好,統領現在還很虛弱,需要人照顧。”
已經默默穿戴整齊的軍醫,語氣平平地說道:“那麻煩軍醫了,您多照顧照顧他。”
盛統領簡直要一口老血噴出來,下了牀就翻臉不認人了。聞凜果然不再是八年前那個還會跟着自己後面叫“霄哥哥”的人了。正當盛統領準備再裝裝可憐的時候,又聽到參軍幫他說話了。
“軍師,我看軍醫挺忙的。每次戰後都有傷兵,要讓軍醫一直守在這,也不大合適。我看最合適的還是軍師你守在這裡比較好。”
其實步軍師也還是很擔心盛霄的,只是不想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逗他露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之後,再答應留下來,盛霄的臉色變化簡直精彩。
不過軍師也不完全是爲了逗盛霄,畢竟是跟自己一起長起來的人。盛霄中毒了軍師還是很擔心的,再說這個參軍像將軍說的,來路不明,這□□還不知道跟他有沒有關係,爲了謹慎起見,軍師也是會留下來的。
就在軍師正準備說自己會留下來的時候,盛霄突然吐了一口血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裡衣。這下軍師可是真急了,不是說毒已經解了嗎,怎麼還會吐血?
軍醫一個箭步走到了盛霄的牀前,給他擦了擦脣邊的鮮血,緊張地向沈軍醫問道:“軍醫,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就吐血了?”
軍醫看了看那血跡,在心裡搖了搖頭,還是上前來給盛霄把脈。過了一會,才說道:“盛統領的毒剛解,情緒不能太激動,還請軍師多加照顧。”
然後又聽到盛統領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聞凜不要走好不好,留在這裡照顧我好不好?”那一雙眼睛裡的眼神,總監看着都覺得承受不住,盛統領果然是蠢萌忠犬,嘖嘖,演技還挺好。
軍師大概是被嚇到了,還是答應了他,說要留下來。
說着,盛霄一把抱住了軍師,在軍師看不見的角度給總監眨了眨眼。總監也回了個大拇指表示統領演技棒棒噠。不過,總監這會兒還是挺內疚的,雖然毒確實是解了,但是下毒的自己也真是逃不開關係。能幫一點幫一點吧,不管是不是爲了任務。
抱住了軍師的盛統領,得到了總監的鼓勵之後,得寸進尺的跟軍師說道:“聞凜,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以後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離開你一天,我都過不下去了。聞凜,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你。”
盛統領一臉豁出去的樣子,讓軍師紅了臉,軍醫和參軍還在這裡好嗎,突然說這些要幹什麼!
盛統領不給軍師拒絕的機會,繼續說道:“要是聞凜你不答應,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軍醫,參軍,我不想活了!”盛統領說着還打算往營帳外跑。
軍師看着也哭笑不得,把他拉回來,說道:“我有說我不答應麼,就往外跑,也不怕凍死你。”
聽到軍師這話,盛統領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臉,發現不是夢,就又緊緊地抱住了軍師,說道:“太好了,太好了,聞凜你終於答應跟我在一起了!”
這邊大團圓結局了,總監的系統也提示花好月圓(三)完成了。這個支線任務就通通結束了。
這之後過了好些天,盛統領的身體才慢慢好轉。總監不禁感慨國師的藥果然不簡單。但是將軍下一步的計劃是攻城,盛霄是不能當主力了,所以之前議事的時候,又在討論攻城的方案。
不似前幾次,總監因爲顧忌着自己被魏國的探子盯着,參與議事的時候不能顯露什麼,所以聽得不是那麼認真、這一次不一樣了,總監聽得格外入神。因爲就總監根據來信的時間差還有郡主的回信判斷,楚陽郡主勢必就被蠢太子藏在了金城。
金城是魏國的邊城,如若不是把郡主藏在了那裡,信件肯定沒有辦法這麼快能送的過來,再加上郡主提到的賞菊,總監已經有九成把握就是金城。因爲金城以金菊聞名,而說到了對弈,那麼郡主住的地方肯定是棋有關係。說不定就是哪個棋社附近的院子。
分析出這些信息之後,總監就派了陳羣聯繫了郡主的舊部,就等將軍攻城那天,開始部署救母的一切事宜。人手也已經到位,缺只缺將軍攻城的機會。
議事的時候,將士們又討論地很熱烈。一方面說攻城的策略,另一方面惋惜副將還要養傷,然後再罵一罵背後下毒的人。總監坐在那裡,雖然參與地很認真,但是還是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畢竟自己跟他們的目的不一樣。
最後,將軍敲定了攻城時要用的策略。因爲金城好歹算是邊陲城鎮,要圍城肯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還是採用仰攻,儘管仰攻也不簡單,但是比起圍城,消耗地人力物力總是要小一些的。
首先仍舊採取兵分四路的戰略,主攻東門。至於其他幾個城門,都派小部隊帶着衝車去擾亂視線,待到把敵人分散之後,西門南門北門,如能從外側突破,則應迅速進到城內,來個裡應外合;如不能攻破城門,則應在擾亂了敵情之後,立即反回東門支援主力軍。
金城人口不算多,但是城內的武器儲備應該不算少。魏國軍之前已經敗了三次,這次更是縮回了金城,所以城內的兵將也應不算很多。攻城的難度不會太大。所以,還是要看東門該怎樣攻破。城門一破,人心必散,再後來取勝也就變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第一次議事,將軍只擬定了怎麼進攻的戰略,至於具體怎麼攻城什麼時候去攻,將軍說還要想想,畢竟現在已經是寒冬臘月,攻城也需要一個好天氣。第一次議事就這樣結束了。
其實自盛霄中毒以來,將軍一直在心裡問自己。那個人究竟能不能信,信與不信都是簡單的結局。信了他,若是無事還好,若是他真的跟泄密下毒脫不開關係,自己對得起這十萬大軍,對得起華夏子民嗎?如若不信他,不論他是否跟泄密下毒有關都將他關起來,那麼自己是不是就要錯過這個人了?
將軍思索了幾天,也還是理不出頭緒。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地時候被他影響到了這般境地。最後將軍還是用了最穩妥的方法,冷處理。幾天沒有去找他,幾天沒有見到他,將軍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明知道這樣不對,但還是忍不住會想他。
有的時候將軍都在想,如果自己不是這華夏國的將軍,是不是能簡單一點帶他遠走高飛。但是轉念一想,如若自己不是將軍,這人根本不會來接近自己吧。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將軍都覺得自己的心思變成了那春閨裡的女子,變來變去,十分心煩。
很快,攻城的日子定了下來,軍師也夜觀星象,臘月二十二會是個晴天,攻城就定在了這天。所以,二十一的傍晚,白城又來了。總監這次除了兵分四路,主攻東門之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不過大概古代攻城也不外乎那幾種方法。囑咐了白城帶“最後一封信”之後,總監就回了自己的營帳。
其實,這幾天將軍不見自己,總監也知道,大概是不知道怎麼處理自己吧。不過,倒也還好,沒有真把自己關進小黑屋。今天這封信,夜裡能到郡主手上的話,明天就不會慌亂了。
想好了明天的佈置,總監還是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將軍。一顰一笑,還有純情臉紅的樣子,真是充滿了不捨啊。想到自己明天就要被陳羣帶去楚國了,心裡還真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