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馳瞬間收回手，攢動了一下指尖，上面還留有餘溫。
陸離倒是沒多想，只以爲是蕭靖馳心情好了想跟他接觸一下。
大概是此時君臣相和的氣氛過於良好，陸離頭腦一熱，乾脆把他所知道的全說了出來：“臣這裡還有些方子，可以做些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都用得着的日常用品，不日後即可呈給陛下。陛下可招募流民建立廠房從事生產，他日盈利，全都可以充盈國庫。”
什麼肥皂啊、高爐鍊鐵術啊、現代純度更高的釀酒術啊……都可以有。
科技興國，每個穿越者都該有的金手指。
蕭靖馳對他口中信誓旦旦可以盈利的方子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更感興趣的是陸離本身。他問道：“湘君既然有這麼多好東西，爲何不自己用？你身爲陸家嫡子，不該爲了自己家族着想嗎？”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陸離一身正氣地答道：“臣先爲陛下臣子，後爲陸家嫡子。陛下乃一國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萬物都是陛下的，臣自然是以陛下爲先。”
蕭靖馳的語氣意味深長：“什麼都是朕的？”
“當然。”陸離沒覺出不對來，“除了陛下不要的。”
蕭靖馳低笑一聲：“如此麼……朕知曉了。”
好感度提到了70%。
陸離興奮地向系統炫耀：“你看你看，我昨天和蕭靖馳沒白睡！蕭靖馳不愧是爸爸的好大兒，太上道了！”
系統感慨道：【很久沒見過這麼傻白甜的作者了，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
陸離莫名地對系統說道：“你說什麼呢，蕭靖馳是個好皇帝，你別侮辱我兒子啊！”
系統：【……不僅幫着數錢，還跟人說，你可以把我賣貴點，別虧着。】
“你好像有毛病。”陸離護短得很，見不得人說自己家男主，“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小氣？”
【我怎麼樣？】系統好像突然被戳中了痛點，聲音一反常態地冷了下來，質問道，【你的男主一定光風霽月，心地善良，英明偉岸，什麼都不出錯？男主女主都是你的心頭好，行事都偏向於他們，反派就罪該萬死，做盡惡事？】
這是陸離第一次聽到系統說這麼多話。
他有點懵，眨了眨眼，遲疑地問：“統兒，你的程序是不是出問題了？”
系統沒回。
陸離又問：“是更新出bug了？不礙事吧？”
系統這纔回復，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樣子：【沒有。】
“怎麼會沒有。”陸離絮絮叨叨，他被系統搶白一通，還有些委屈，“反派不就是做了很多壞事才成爲反派嘛，一篇文哪可能全是好人？那寫出來的不叫小說，該叫《美麗新世界》。反派也不該不受懲罰對吧，那樣讀者會給我寄刀片的。”
系統又不回答了。
陸離不知道系統的情緒變動是爲什麼，但想來一個綁定反派的系統，可能對反派有特殊感情也說不定：“而且我沒有偏向主角，你看我筆下的反派，哪一個不是英俊瀟灑、精明能幹？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劇情需要嘛，總有人得做出些犧牲不是嗎？這樣看，反派反而更偉大呢，犧牲自己成全主角。”
系統大概是被他這通歪理氣到了，在他的腦海裡淡淡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陸離也只好作罷。
他把自己的所有主意都和蕭靖馳說了，剩下的，就只能讓蕭靖馳自己做決定。
雖然蕭靖馳還是不怎麼信任他，但他相信蕭靖馳是個足夠英明的皇帝，會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待他回到自己府上後，卻見管事來找他：“老爺，昨日傍晚，陳光權大人帶人來找過您，但等了兩個時辰您還沒回來，便走了，並讓我給您帶個信，說是林宏有事找您。”
陸離聽到陳光權便想起反派留給他的爛攤子，條件反射地頭疼：“林宏是誰？”
“陳大人說您知道。”
陸離把自己記憶搜索了個遍也沒找到這號人，只得隨口敷衍：“我知道了。”
管事問：“您不給陳大人回個信嗎？”
“不用回。”陸離壓根不想看見他，“要是重要的事，他自己會再來找我，用不着我操心。”
“老爺說的是。”管事說，“還有一事，昨日府上送來了張請帖，劉大人的夫人過幾日要舉辦賞花宴，邀您參加。”
陸離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哪有閒工夫想這些風雅宴會，招了招手錶示自己知道了：“帖子先放着吧，有空我給個回信，沒空就不去了。”
“是。”
但冷靜下來後，陸離纔想起來，這賞花宴是他大綱裡提到的東西，不過說的不多，只說了女主會出席宴會，且宴席中還出了意外，潦草結束。
陸離這就有點糾結了。
去吧，他不想參加這種麻煩事，更不想見傅思佩；不去吧，他又好奇意外是什麼，是不是跟他這個反派有關係。
他背鍋背怕了，有點風吹草動都擔心和自己有關，然後項上人頭不保。
他想了想，還是給託人給劉大人帶了個信，說自己一定準時前往。
大不了他就在角落裡當一株安靜的盆栽，儘量降低存在感，不惹麻煩。
不過蕭靖馳在宮中省吃儉用，再加上忙得腳不點地，有時候一日只吃一餐，他的臣子卻在外面大肆舉辦宴會，也不知道他這個當皇帝的作何感想。
嗯，找時間還是要提醒一下蕭靖馳，年紀輕輕不該拿身體開玩笑，三餐還是要按時。
陸離難得無事，就老老實實把自己在家裡關了一天，將自己有印象的現代工業製品寫了兩個可行的方子出來，準備擇日給蕭靖馳送過去。
他只寫了大致可行的東西，具體怎麼實施，想來宮中那些能工巧匠比他更有經驗。
這幾日倒是難得安寧，卻讓陸離有種不祥的感覺，好像風雨欲來前的雲霧一般。
他心裡發悶，便起身去了刑部，想看看徐暉案的進度。
待他見到馮年時，對方興奮不已：“大人，有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