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最近連着出了好幾件大事，這讓京城茶樓裡的吃瓜羣衆都吃噎着了，簡直不知道要先議論哪件事好。
而且全是身份高高在上之人的八卦，平時根本沒機會知道的！
蕭靖馳的一舉一動並未隱瞞，或者說，在陸離的授意下，他甚至假裝無意，慢慢把消息透出了皇宮。
這下子，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皇上的後宮裡，是真的有人了。
在陸離和蕭靖馳的努力下，他們的一部分人潛伏在各種地方，開始四處帶節奏。
人心都是八卦構成的，陸離只需要拋出一個引子，剩下的東西，無所事事的吃瓜羣衆自然會幫他補齊全。
漸漸地，整個京城都知道了，老百姓在茶餘飯後，也多了一項談資。
謠言再次傳播開來，然而，就算是這次的重點放在了選秀上，他還是成了討論的焦點。
“聽說了嗎，皇上這次選秀留下了4個秀女呢，都封了品級，其中有一個啊，直接封了妃！”
“聽說了，整個京城都傳開了，誰不知道呢。你可知那封妃的是什麼人？京城第一美人、撫遠大將軍的獨女！這等出身和容貌，怎麼就配不上一個妃位了？”
“嚴謹點，是京城第一美女。第一美人那可是……嘖嘖。”
“長得好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個男人！你看看，皇上開始選秀這纔多久啊，誰還記得他？”
“虧那陸離還以爲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獨一無二，把朝堂和後宮都攪了個天翻地覆……這下好了，皇上記掛着他，不過是因爲先皇后的情面和他當日的救命之恩，傅小姐一進宮，他算什麼啊。”
“不過，不是聽說傅小姐和陸離……”
“這有什麼，陸離都說了，他是個天閹，不能人道的。以他這人品，怕不是在刻意陷害傅小姐，就是爲了自己在後宮橫行霸道？”
“嘖，好端端一個男人，那方面不行，又長着一張這樣的臉……無怪選了這條爲人不齒的路。”
“哈哈，也不知道這鼎鼎大名的陸大人，嚐起來是什麼味道？”
……
謠言越傳越不堪，在京城，以陸離爲主角的小黃書，再次流傳開來。
好在這次，他沒什麼機會上街購買了。
無知者最爲幸運。
不過，也有另一種論調在流傳。
“你們說，這陸離……會不會對皇上是真愛嗎？”在茶肆的一角，一個男子以茶掩面，小聲對旁邊的人說道，“不是都說了嗎，皇上之所以在春獵毫髮無損，是那陸離捨命相救。”
旁邊的人嘲笑道：“流言罷了，你也信？那陸離貪慕權勢又自私自利，哪可能捨命救主啊？”
另有人附和：“就是啊，聽說，那次春獵的護衛工作還是陸離自己做的呢，怕不是監守自盜，做了個爲皇上拼命的樣子，給自己謀求後路呢，真是好深的心機！”
“噓，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附耳過來，我小聲說……”第一個人說話的人探頭探腦，見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後，他才神神秘秘地說，“我表哥在宮裡當職，聽說啊，春獵過後，皇上大發雷霆，懲治了好些人，御醫署的人天天忙進忙出，整個皇宮裡啊，人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陸離確實是受了重傷的，在宮裡養了好些時日，才能漸漸出來走動，但那面色，一看就是大病初癒的。”
另一人作恍然大悟狀：“你要是這麼說……我也聽說了。我一個叔叔在刑部當差，聽說當日參與行刺的刺客，一個個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皇上還親自逼問了什麼解藥……這要是陸離自己策劃的，他犯得着用命去拼嗎？”
旁聽的人將信將疑道：“照你們這麼說，陸離對皇上，倒是真心一片了？”
“若你是個男人，天生無法娶妻，自幼與另一個男子一起長大，那人還相貌堂堂、對你關懷備至，在你危難之際不離不棄，全力相護，你會怎麼想？”一個男人輕浮地眨了眨眼睛，“怕不是早就情根深種了？”
先前問話的人打了個寒顫：“嘶……別說我，想想就覺得噁心。”
“好吧，我們就說那陸離。”那人無奈道，“他明顯是對皇上有情的，無論是之前水患和春闈，還是這次春獵……陸離的心思，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你這麼說的話……那皇上選妃一事，豈不是傷透了陸離的心？”
“他一個男子，心懷妄念就是罪過。”有一個人不屑地說，“若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也怨不得別人了。”
後來，話題不再圍繞“陸離是否喜歡皇上”了，而是偏離到“皇上選妃後，陸離該何去何從”上。
在座的人基本上都被說服了，默唸陸離確實對蕭靖馳有情，傳聞中比較囂張的事蹟，也都是基於感情而做出來的。
比起權謀與政治上的一些紛爭，宮廷侯爵間的狗血愛恨情仇，在民間流傳得要快多了。
不知不覺間，陸離的風評在民間好轉了許多。
在大衆看來，一片癡心的戀愛腦美男子，自然比奸詐放肆的權臣，形象要好得多。
但是當這些言論傳到陸離耳邊時，他的心情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什麼鬼。”陸離不服氣地嘟囔道，“爲什麼都在說我暗戀你？還……還說得有理有據的。”
陸離翻閱着手上以他爲原型的話本，越看越臉紅：“什麼癡心一片、向死而生……這些人可真能編造，他們親眼見過嗎？”
蕭靖馳老神在在，淡然道：“湘君快些休息吧，別看這些了。你前些日子寫給朕的東西，朕已經吩咐人去實施了，這是下面人呈上來的摺子，你要不要看看？”
“這麼快就有回覆了？”陸離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讓我看看！”
蕭靖馳很自然地把摺子向左挪了一點，送到陸離眼前，陸離也很自然地探過頭，就着蕭靖馳的手仔細觀看。
兩人舉止親密，頭完全湊在了一起，但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