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
次日。
金峰。
“掌教師兄,我要收澹臺灼爲徒。”白阜淡淡開口。
衆人皆驚。
喬蓁憤恨得咬着牙,竟被這平日最與世無爭的冰塊搶了先,定是被棠信挑撥的。
華清道長也有些驚訝,但聽到白阜主動要求要收徒,管你是不是資質最高的,便立即同意了。
“掌教師兄,這樣是否不太公允?”喬蓁問道。
“以往白阜師弟都沒與你們爭過徒弟,所以這次既然他要收徒了,便是任他挑選也是應該的。況且,澹臺灼資質最好,由同等資質的白阜師弟教導最合適不過。”
華清道長的聲音由柔轉硬,不可商量。
唐眭對喬蓁搖了搖頭,喬蓁歇了火氣,轉向等候的幾個上等資質的幼童,兇狠的指着一人問,“你叫什麼?”
“鳳歌。”鳳歌被嚇了一跳,還是強裝鎮定道。
“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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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喬蓁選好,只餘下兩人。餘喆七還是入了唐眭的門下,方蘿歸了華陽道人的金峰。
而其餘留下作爲內門弟子的幼童,按資質平均分配到了五峰。
自此,所有人的命運都開始改變。
江蕪並沒有被棠信帶去金峰,這些都是棠信回到木峰之後說與他聽的。江蕪聽後,高興的牀上滾了兩圈。滾完之後,江蕪尷尬的坐起來,他真把自己當孩子了,腫麼辦?
“蕪兒,今日,爲師便將華陽經交予你,它是華陽派的煉氣心法,你體內的七淫毒是陰性,而華陽經乃陽性功法,你練了之後正好能起到中和作用,再配合着服用清心丹,在你及冠之前,只要不遺精,你體內的七淫毒便會潛伏起來,不會發作。”
“師父,那若是遺|精了又當如何?”
棠信沒有想過他的三歲小徒弟是否明白遺|精,又接着講到,“若遺|精了,那便可能如七淫巨蟒一般,進入發情期,七日必須交|配一次。而且遺|精之後,七淫毒便不再潛伏,而在你的血液中活躍,你的血液將會變爲最厲害的媚藥,就算是修仙之人也無法免俗,若你的血液被人誤食,則必須與你交合方得以解除,若是女子倒也罷了,若是男子,就得斃命了。”
跟阿歸的說法相似,如此說來,是要他做一個清心寡慾之人罷了,說到底,不過一個‘忍’字罷了,這恰巧是他江蕪最擅長的事,無論是心理還是身理。當初也是因爲忍,他才坐收漁利,坐上青汶幫老大的位置,後來是因爲不用忍了,他才一個月換一人,放縱了自己的慾望。這放縱,卻害死了他。他絕不會重蹈覆轍,七淫毒,又有何懼,說不得還能成爲他的工具。而且,他師父怕是錯了,若是女子食了他的血,纔是必死無疑,因爲他厭惡女人;而男子嘛,若是喜歡的,他倒是可以留下,這個世界沒有斷袖的先例,便讓他來做第一人吧。
棠信將一枚玉牌放在江蕪手心,“滴血認主後,便能看到其中煉氣期的內容了,隨着你境界的提升,看到的內容越多。寰國的五皇子據說是神童,三歲便能作詩了,所以蕪兒該是能識字的。”
識是能識字,但他識的是簡體字,現在在他腦袋裡飛來飛去的是什麼東西?甲骨文?小篆?大篆?
江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在棠信身上,“師父,神童那都是傳言,詩是別人給我寫的,其實我一個字也識不得。”
棠信撓了撓頭,“這如何是好?爲師本準備閉關爲你研製待弱冠後抑制解除七淫毒的丹藥,你卻不識字,那我還得教你識字……”
“師父,你把我送到火峰去吧,讓小師叔教我,他那麼厲害。”江蕪眨巴着眼睛。
棠信拍掌,“好方法。”
這是怎樣不靠譜的師父和不靠譜的徒弟啊。
第二日,江蕪便被他不靠譜的師父扔到了白阜跟前。奇怪的是,白阜竟然沒有將江蕪扔出去,而是平淡的接受了江蕪的到來,教他識字,這小師叔真是面冷心熱。而澹臺灼對江蕪的到來表面上選擇了無視,心裡卻想着要怎樣蹂|躪這個肉包子。
待江蕪將繁複的古老字體學了個大概已經是七日之後,比他後拜師的澹臺灼已經開始煉精化氣,進入煉氣期,朝着築基邁步,而他連華陽經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江蕪有些急躁,將字識了個大概,他就把玉牌滴血認主,一段文字便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紮根在他的記憶中。看着手中的玉牌,這簡直就是U盤,還是自帶導入系統的。
字倒是識得了,可他根本不知是何含義啊!真是欲哭無淚,該死的文言文。
江蕪收好玉牌,跳下牀,搖晃着他的小短腿準備去找小師叔爲他講解一二。到了白阜門前,伸出他肉肉的小手敲門,卻如何也敲不到門,像是被一股無形的膜擋住了。
“肉包子,你在幹嘛?”
江蕪繼續敲門,根本不知道肉包子是在叫他。
澹臺灼生氣的抓住敲門的小胖手,居高臨下的看着江蕪,“肉包子,我問你在幹嘛?”
江蕪這才知道他聽見的肉包子是澹臺灼在叫他,他斜睨着澹臺灼,自以爲很有氣勢的道,“肉包子叫誰呢?”
澹臺灼看見很有黑幫派頭的江蕪嗤笑一聲,“原來還是個傻子。”
江蕪剛纔那模樣確實有些滑稽,三歲的小蘿蔔頭,拿出黑幫大佬的模樣,怎麼想怎麼不正常,怨不得澹臺灼說他傻。
江蕪不想跟澹臺灼這小屁孩胡扯,便正經問道,“小師叔呢?”
“師父閉關了。”
“什麼?閉關了?”
“對。他說你已經識得字,便已完成了棠信師叔的囑託。”
“可……”他不明白意思……
江蕪無語凝噎,這師兄弟一樣的不負責任啊。
“你找師父做什麼?”澹臺灼好奇問道。
“我看不懂華陽經,想讓小師叔給我講解。”江蕪實話實說。
“真笨,果真是個傻子。”
看着澹臺灼鄙視的模樣,江蕪氣不打一處來,他眼睛一轉,想到個主要,笑眯眯道,“澹臺師弟,你這樣不尊重師兄,你師父知道嗎?”
澹臺灼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厲,雖然他才七歲,卻已有了一股逼人的氣勢。
“肉包子,你叫我什麼?”
江蕪吞了吞口水,他纔不怕這小屁孩呢,只是現在打架他有點吃虧啊。
江蕪梗着脖子道,“叫你,怎麼?”
“如此,你可別後悔,不要求我給你講解華陽經。”澹臺灼嘴角帶笑,眼神卻沒變化。
江蕪給跪了,現在的小破孩腫麼那麼難纏?江蕪決定他退一步,不就口頭上吃個虧嘛,根本不是個事。
“我以後不叫你師弟了,你教我華陽經好不好?”江蕪眼淚汪汪拉着澹臺灼的袖子。
“那叫什麼?”
江蕪心裡的小人吐了口吐沫,還以爲能混過去呢,他只好軟軟哀求,“澹臺師兄,師兄,好師兄,你就教我吧。”
澹臺灼這才露出笑顏,“教你也可以,你發誓,以後都叫我師兄。”
這是哪裡來的妖孽啊,心機這麼重,師父,小師叔,你們快出關收了他吧。
最終江蕪還是發了誓,但他才三歲不是嗎?這樣的誓言哪做得了數。江蕪在後來一段時間裡也確實沒有履行這個誓言,後來他師父一次出關,澹臺灼便告了他的狀,害得他受了師父的教訓。他便知他鬥不過這個妖孽,從那之後便順從的叫了師兄。
再說現在,吃虧的叫過澹臺灼師兄後,江蕪總算弄明白了怎樣煉精化氣。他高興的準備和澹臺灼揮揮衣袖說一聲再見,澹臺灼又說了一個讓他嘔血的事,他氣憤得邁着他的小短腿回了房間。
澹臺灼說的是,“師弟,大師兄以後每月都會來各峰爲內門弟子講解修煉之道。”
“什麼?你竟然叫了澹臺灼師兄?”阿歸憤怒道。
江蕪擺了擺手,假裝大方道,“只是口頭上吃個虧罷了,無礙。”
阿歸盤腿坐下,打了個哈欠,“我看你是當不了師兄了。”
“爲何?”
“太慫。而且你不明白不知道來問我麼?”
江蕪無語,他這是被自己鄙視了嗎?他確實是忘了阿歸也曾是個元嬰修士了。
後來,阿歸的話果真成了現實,跟他一批入門的弟子,沒有一個叫他師兄的,都是叫他小師弟。他師父也說他年齡小,當師弟也不吃虧。
以運使收效,以呼吸作行功,以柔而剛爲主旨,以剛而柔爲歸途。及其妙用,則時剛時柔,半柔半剛;遇虛則柔,遇實則剛;柔退而剛進,剛左而柔右,此所謂剛柔相濟,虛實並進者也……
江蕪將澹臺灼的講解併合自己的理解,開始修煉華陽經。
三天過去,江蕪漸漸忘去身體,周身柔和輕軟,非常安適妥帖,若存若亡,渾然忘我,泥亙宮和百會穴仿若開了天窗,如陽光透射,讓江蕪覺得豁然開朗而且無比清涼。同時,忽然感覺呼吸之氣自像是停止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極其輕微的呼吸一次。此時有如在風和日麗的景象中,微風不動,水波不興,身心內外,天地萬物歸一。
江蕪經歷的就是所謂的三花聚頂和五氣朝元,他正式邁入煉氣期,竟比上上等資質的澹臺灼的入門時間還要短。
江蕪睜開眼睛吃了些外門弟子送來的食物補充飢餓感之後,便又進入了修煉,他不能讓人知道他的速度竟比澹臺灼還快,所謂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他不知道,還有一人的修煉速度比他更快。那就是此時身處九幽派的皇珏,未來的妖王一個時辰便入了人類修真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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