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見她這樣,恢復人形的令狐桂忍不住一笑,沒有戳破古月的謊言,反而隨手將地狐烏火召來,分出一小團自己吞下,將大半還給古月後,以雲淡風輕的口氣說出石破天驚的話語:“寶貝,我就要飛昇了,這仙品地脈聖火你留着護體,以後誰借都不給。”
說完看了令狐藍一眼,意思真是明顯。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此刻令狐藍也顧不得跟他鬥嘴了,震驚的問了一聲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道:“是吸收了那些功德的原因?”
“嗯!本打算利用地脈聖火製造出破綻,然後用吸收功德,化身仙人飛昇前使出那一招擊斃他的,沒想到寶貝卻給我省了這麼大功夫,哎!我也是享過孫女福的男人啦!真幸福~~!”令狐桂娃娃臉上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容。
彷彿證明他的話一般,一道五彩接引之光自虛空投射出來,形成一座弧形五彩之橋,落在令狐桂面前,同時,令狐桂全身散發出點點金粉似的磷光,這是體內靈氣向仙氣轉化引起的表象,令狐桂如今體內靈氣正在轉化爲仙氣……
看着這一幕,回收侵蝕完夙洄的永暗粒子的古月一愣,不知所措的任由地狐烏火鑽回自己體內,隨即看着令狐桂,她看過原著自然知道此界規則,修士修行到飛昇期後,會用漫長的時間將體內靈氣轉化爲仙氣。
而剛剛令狐桂爲了取得勝利,將那無量功德全部轉化爲修爲,省略了靈氣化仙氣的蠻長時間:“祖父……”
“乖,不要露出這幅表情嘛!又不是就此結束,再無相見之日……我會在仙界等着你的。”見古月的表情,令狐桂好笑的摸摸她的頭,隨即看向令狐藍,少見的正經說道:“阿藍,這孩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她有點傻氣,你多包容一些。”
自己的表情怎麼了?不過是一個變態早點飛昇,禍害仙界去了而已,這可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啊!自己這是聞言露出一副十分高興的表情了嗎?古月聞言奇怪的摸摸自己的臉,卻詫異的碰到一手溼潤,這是……眼淚?自己……哭了?爲何?
這麼問着自己,她的眼前不由閃過令狐桂一次又一次救下自己,一次又一次爲自己撐腰、爲自己誅滅謝氏一族、用不正經的口氣口口聲聲喊自己寶貝,跟喊小情人似得,一點祖父的樣子都沒有、剛剛爲了救自己差點隕落仙人之手也沒任何怨言……
點點滴滴交織在一起,當分別時刻來臨,她才忽然發現,自己跟這個本來只有血緣聯繫的人竟然已經一起經歷了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了,就算沒有故鄉長時間積累的親情,生死交錯之間,積累的感情也已經不比任何親人少了……自己卻對此一葉障目,被原著中令狐桂的形象所誤。
心裡總以變態稱呼他,實際感情已經……古月明悟自己的感情後,又聽到令狐桂如此不放心的囑咐,忙伸手粗魯的擦去眼中淚水,使視線可以清晰的注視令狐桂,真心實意的道:“祖父,您放心吧!我會量力而行,儘量保護好自己,不去給藍叔祖添麻煩的。”
“哎!你這麼一說我更擔心了,可惜……我已經不能在此界停留了。”聽古月這麼說,令狐桂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無奈的看着古月微紅的眼睛,而他的身體已經佈滿濃郁的金輝仙氣包裹,正被五彩接引光橋吸向五彩光橋的盡頭——那裡的終點正是仙界。
他望着又擦了一下眼睛的古月,又看着飛來的幻銀戰船和船板上的衆人,在被接引之光吞沒前說道:“寶貝,別太好心了,有些人不值得你浪費心意,還有……仙界再會……”
“嗯!我記住了,祖父……我會保護好自……己……啊……”望着五彩接引光橋隨着令狐桂的身影一起消散,古月忍耐着心裡的親人分別之情,微微有些哽咽的說道,可是在說道會保護好自己的‘自’字時,一柄利刃自她背後刺入,一下將她穿心而過。
而她卻在慣性的說出‘己‘’字後,才發覺身體的異樣,痛呼出聲後,下一秒就因心脈受損,一口心血噴出口後,她本能的抓住心口突出的利刃,邊引導生機維持心臟的活性,同時神識終於映出周圍的情形……
令狐藍的身體被釘在祖父製造的陸地上,幻銀戰船整體破損,斷裂成一片殘片,衆修士生死不知的散落一地,暗紅的血液浸溼了大地……而一個身着紅色曼陀羅印記,仙氣繚繞的身影站在令狐藍身體旁,冷冷說道:“我的弟弟夙洄……竟然隕落在你們這樣一羣雜碎手中……真是可笑。”
“夙淶大人,您請節哀。”不遠處李欣棋一副膽戰心驚的表情,小心勸道。
全身殺氣與悲痛瀰漫的夙淶瞪了李欣棋一眼,怒喝道:“閉嘴,若不是你耽擱時間,我的弟弟怎麼會死在這羣雜碎手中,連一絲仙魂仙魄都沒留下,若不是主人交代要帶你回去,我真想立刻把你砍成肉泥……”
“對……對不起……”李欣棋後悔死了,不明白爲何每次沾到於宗,倒黴的總是她呢!同時心裡有一股竊喜,這次好了,她纔不信就古月這小□□還能在仙人的殺手下逃脫不成,她死定了,古月死了,看那個傲氣沖天,誰都不看在眼中,只看重她的臭小子該怎麼痛心……
是了,原著中說過,夙淶、夙洄兩人是親兄弟,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夙洄在此,夙淶又怎麼會不來呢!自己竟然如此大意,把他的存在給忘記了……真是……古月沒有時間去考慮李欣棋怎麼會在這裡?也沒時間去想害怕恐懼等想法。
甚至沒時間去擔心幻銀的安危,令狐藍如何?衆人如何?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自己該怎麼在這個比夙洄更強的仙王的手下自救,然而不等她思考,或者說比她思考更快的是一柄仙器彎刀,在她驚恐絕望的目光下,那柄彎刀狀仙器。
帶着無盡仙力和殺氣,毫不留情的砍向她的脖頸,一瞬間,刀氣就割碎她的防禦,砍入她的脖頸內,她似乎能夠聽到自己頸骨斷裂的聲音,甚至可以想象自己頭顱沖天而起,看着自己那無頭屍體倒地的情景……這攻擊也太快了,根本不既反映……
原來在自己製造永暗的時候,祖父他竟然是在跟這麼強大的敵人戰鬥嗎?這樣的對手該怎麼纔打得贏?不!是該怎麼才能在他手下保護住自己的性命?來不及了……什麼都來不及了……就在古月感覺自己的頸骨就要完全斷開,想着來不及時。
一直本體化,被她藏在髮髻內,處於進化期的時瑩彷彿感知到主人正處於絕境之中,晶瑩的小花朵時空之力一動,現出一隻小小的人形,正是時瑩,甦醒過來的時瑩板着小臉,翅膀一閃就出現在古月頭頂上,同時雙手如向神明祈禱般交握在一起,喊道:“時間領域開啓——時光靜止。”
瞬間,砍向古月、令狐藍脖頸的彎刀狀仙器,全身殺氣的夙淶、一臉驚恐竊喜的李欣棋都靜止在那……看着這一幕,危急時刻腦子像來轉得快的古月,瞬間就想到了怎麼回事,忙一手扶住快要斷開的脖頸,一掌擊在心臟處的尖刃上。
邊調動生機催動兩處傷口超速再生邊道:“瑩瑩,你醒的太及時了,真是幫大忙了,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
“主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那個人太強了,我的時間領域撐不了多久,感覺下一秒就會被破開,您快逃。”時瑩這時一反平日貧嘴耍萌的模樣,小臉上滿是認真嚴肅,隱隱透漏出一股視死如歸樣的神態。
聞言古月立刻明白了,加上傷口已經超速再生完整,可以移動了,不及多想,立刻飛向倒地的令狐藍,途經幻銀戰船殘骸時,眼中悲色一閃而過,神識一動將所有殘骸收入儲物戒指內後,同時發動言土法隨神通道:“土獸起舞,馱着這些人逃離這片陸地吧!”
話音落地瞬間,生死不明的衆人身下陸地上拱起一塊塊土石,快速組成一隻只三五米大的土獸,馱着衆人在令狐桂製造的這片大陸上奔向四面八方,與此同時,古月已經拉起令狐藍,見令狐藍神識清晰的對她眨了眨眼睛,四肢、丹田五處卻各刺着一柄彎刀狀仙器。
見狀古月鬆了口氣,神識靈氣齊動,將五炳沒有主人控制的仙器彎刀拔出,同時輸出生機爲令狐藍再生傷口,這傷令狐藍本來自己可以治癒,可是剛剛被夙淶刺中丹田,靈氣本源受損,加上仙氣在靈氣之上,仙器擊中後殘留在傷口的仙力非靈力可以祛除。
他對現在的一切都無能無力,面對夙淶的攻擊,心中也以爲到此爲止了,卻沒想到古月身上竟飛出一隻和他徒弟靈寵種族一樣的,超稀有時空系靈寵,發動時間領域靜止了時間,自家的地狐一脈怪胎,竟然無視了仙氣、靈氣的差距。
隨手就擊飛了仙器,沒用任何手段就再生好有仙力殘留的傷口,隨即又用神通給生死不明的衆人爭取到一線生機,就在他嘆息着她這麼快就忘記阿桂的教誨,亂髮好心時,古月的好心又發揮到他身上了,不但拔出禁止他行動的仙器,還把他連丹田在內的傷口再生好。
不用任何特殊手段,傷口殘留的仙力就柔順的跟她輸入的生機融爲一體……簡直神奇,而此時此刻,令狐藍心中忽然另有感悟,也許大多數修士的別多管閒事、利己爲上、爲了自己的道途,不顧他人死活的行駛規則纔是對的。
可是此時此刻,絕望之中有那麼一個人肯不惜一切伸出援手,強烈的被拯救感,願意爲這個拯救自己的付出一切的強烈感情充斥心頭,這份感情是那麼讓人心中溫暖,甚至感覺死也沒什麼可懼的了……令狐藍心中各種感情交織。
卻在身體恢復後,立刻一手拉住古月,一手拎着時瑩,絲毫不敢耽擱的發動大挪移術,直接從陸地挪移到虛空之中,見古月在挪移之間,竟然還不忘記用靈氣捲起乾陽界界球抱在懷中,不由苦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着這個。”
“抱歉……我不能丟下它……因爲……宗兒還在……裡面……”古月聲音發顫的隨着令狐藍在虛空之中不停挪動。
“哼!”就在這時,一聲冷哼自四面八方傳來,瞬間撕裂虛空,如令狐桂投放地狐烏火時一樣,使無數閃爍着各色光芒的界球露出形態,彷彿虛空之中的異種能量都畏懼了這一聲冷喝般,隨即一道聲音傳入他們耳中:“愚蠢的雜碎,別想逃。”
“藍叔祖,我有個想法,論挪移速度,咱們是比不過仙人的,既然如此,咱們不如以逸待勞,佈下陷阱,或許還有一線希望,用我的地狐烏火和永暗……”想到虛空之中的異種能量,聞聲後慌亂的古月心中一動。
當即邊說邊招過自己自己創造的永暗黑球,和進階到仙品的地狐烏火,將兩者合二爲一,把地狐烏火外放,護在身周般使它燃燒成一團漆黑的火球,同時控制着永暗潛入地狐烏火內,伺機而動……
就這麼剛做好準備,烏黑火球后面忽然伸來一隻仙力凝聚的大手,在他們沒有絲毫反應時間的狀況下,抓住地狐烏火形成的火球,下一刻又大手散去,一道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區區兩隻雜碎,竟然以爲能夠逃離本王的手心。”
“好險!”烏黑火球內時瑩小心的拍拍小胸脯。
古月、令狐藍也大吃一驚,同時想象他們若沒用地狐烏火佈下陷阱,而是選擇用大挪移繼續逃離的話,突然被這隻大手抓住,帶到夙淶仙王面前……那畫面太美,他們別說看了,想都不敢想。
過了一息,令狐藍皺眉給古月傳音道:“又回到阿桂招來的陸地上了,被你弄走的那些人一個不少的全部被抓過來了。”
“不會吧!他竟然可以把所有人瞬移回他身邊,他還是人嗎?”聽令狐藍這麼說,古月不由驚喘一聲,對令狐藍傳音回去。
聞言令狐藍銀瞳冷光一閃,意味不明的傳音道:“當然不是人……他是仙啊!”
…………
“竟然不肯出來,看來你們是要我親手請你們出來了。”就在令狐藍說出這句話時,外面忽然傳來夙淶仙王的聲音,隨之一同的是刻意加重的腳步聲。
兩人緊張又期待的等待着夙淶的接近,隨時準備發動陷阱,然而就在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仙人大人請止步,小人有重要情報稟告,請仙人給小人一條生路。”
“這個聲音是?”聞言古月、令狐藍兩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令狐藍皺眉問道。
古月想了想道:“似乎是問天門門主的聲音。”
“呵……好一個問天門,今日若僥倖有生路,我定要問天門寸草不留。”令狐藍已經可以想象問天門門主會說些什麼了,當即對古月宣佈了他的決定。
聞言古月粉脣微動,卻沒有說什麼,她不是傻瓜,此時此刻了,也猜得出的問天門主會說些什麼,面對背叛者,她可沒電視劇裡的英雄、君子什麼的那麼寬宏大量,只是隱隱又覺得因問天門主一人之罪,若牽連問天門內衆多無辜之人,有點不應該。
可就像嘲諷古月此刻天真的想法一般,外面響起了夙淶仙王與問天門主的對話聲……
聽到問天門門主的話,夙淶仙王似乎覺得有點可笑,冷笑一聲問道:“你一個區區下界賤民,有什麼情報值得本王放你一條生路。”
“回仙人,若是跟剛剛那位仙人之死有關的情報呢!”問天門主此話一出,不止驗證了古月、令狐藍的懷疑,周圍被抓回來的衆人也不由大吃一驚。
朱炎尊者那是二話不說,十幾道本命劍氣就向問天門主斬去,被問天門主御使一面玄黃色龜甲狀靈寶擋住,使得朱炎尊者一時奈何不得。
一旁玉丹宮宮主也招出鼎狀靈寶,加入戰局:“問天門主,你竟然要出賣我等恩人,投靠毀滅乾陽界的兇手,當真是我等之恥,該死。”
“他是你們的恩人,不是我的,相反她是與我有毀宗滅派之恨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問天門主邊反擊兩人,邊怒吼道:“若不是她釋放地狐烏火肆孽,我問天門弟子又怎麼會萬不存一,人才凋零,只剩我這個光桿門主和幾位長老的地步。”
“那是意外,古宗主也是受了暗算,傳送到真魔界,一時無法控制靈火,才造成這種結果。”
“而且,古宗主的靈火專司誤會罪孽,做你門下弟子應劫,那也是罪有應得。”
“放屁!”
“我們天門弟子哪一個做過殺人放火、打劫擄掠之類的惡事。”
“都是爲了乾陽界安危泄露天機積累的重重因果,這又怎麼是我問天門弟子的錯。”
…………
在仙人看熱鬧般的嘲諷目光下,衆修士爭吵成一團,最後問天門主怒吼道:“你們就不恨嗎?眼看着門中長老、交好的朋友、疼愛的弟子、寄予厚望的門人們一個個都死於這孽火之中,卻無能爲力,連救都沒辦法救,整個乾陽界多少修士莫名其妙的死去……你們真的不恨嗎?說啊!”
衆人立刻緘默下來,一片沉寂。
地狐烏火球中的古月聞言一愣,這才明白髮生了何事,她回來後地狐烏火火力又爲何變得那麼強大,原來,小火焰竟然不止吞噬了真魔氣,還把整個乾陽界的污穢和罪惡淨化了一遍……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她不由對地狐烏火問道。
在令狐桂控制下,快速進階到仙品的地狐烏火的神智總算不在那般懵懂,可以有條理的回答古月了,所以它乖乖的道:“聽從主人的命令,淨化此世之惡。”
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自己覺得這句話顯得很有裝…風度…的韻味,若不是自己覺得這句話顯得很有格調,說出這樣羞恥度爆表的話來,乾陽界也不會因此受害,整個乾陽界的罪惡啊!那是多少條性命,就算他們身有罪惡,自己又哪來的資格審判他們。
“不是你的!別想太多,這個世界上有因就有果,那些葬身聖火之下的人都是自己取死有道,就算問天門弟子沒有明着爲惡,他們以泄露天機爲名引發的果一定是超越了殺傷他人的罪孽,纔會被聖火制裁。”見她這幅表情,令狐藍想到阿桂那句她有點傻氣的話,忙傳音勸道。
古月聞言搖搖頭,迷茫的對令狐藍道:“可是,就算他們都是罪人,我又有什麼資格審判他們、處死他們呢?”
“真是傻孩子,你若是沒有資格審判,天道有怎麼會把擁有制裁罪惡、污穢的聖火賦予你?”聽古月如此說,令狐藍一副我說的很有道理的神情道:“既然天道把聖火交到你手上,那就代表天道把制裁罪人的職責交給了你。”
“是這樣嗎?”地狐烏火是自己合成的啊!又不是天道交給自己的,古月將信將疑的問。
令狐藍十分確定的點點頭:“當然,要不然阿桂怎麼會借到你的聖火後,毫不猶豫的替你履行了大量職責,得到天道的大量獎勵,天道會給與獎勵,就證明他做對了嘛!錯的是那些自己積累下致死惡果的罪人。”
“原來是這樣!”越聽越覺得令狐藍說的太有道理了,古月輕易的被忽悠住了,當即鬆了口氣:“不是我的錯啊!我只是被天道選中的制裁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