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徐,大徐,今晚上是莫城百年一度的朝花節,我們去玩嗎?”
徐任正專心的想着剛剛修煉的時候靈力爲什麼會堵在哪裡心脈附近就出不去了,沒有想到他身後一個精靈古怪的小哥兒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
徐任回過頭去就看到了許相思那張清秀可愛的小臉蛋,圓圓的臉頰,圓圓的鼻頭,圓圓的小嘴,再加上一雙圓圓的眼睛,就像沒有長大的孩子。徐任伸手捏住許相思軟軟的臉頰,垮着一張臉佯裝不想去的樣子:“嗯……我不想去怎麼辦?”
“啊,你不想去呀?”許相思皺着眉頭一臉糾結,白皙的小手不由自主的絞着頭髮,想了老半天之後,纔不心願的說道:“那好吧!我自己去,你就忙自己的事情算了。”
徐任看着委屈的都快要哭了的許相思,還要裝出一副我不在乎的樣子,不由的一樂。徐任覺得不可以再逗了,徐任才抱住許相思,輕輕笑着說:“我的小思怎麼能夠這麼可愛?”
許相思皺起圓圓的小臉,氣呼呼的瞪着徐任:“大徐,你再騙我,我就不要理你了!”
徐任舉起手說:“好,好,大徐以後再也不騙小思了,否則就讓大徐就變成哼哼獸(豬),行嗎?”
許相思想想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要,不然,小思就沒有大徐了!”
十三的許相思還很稚嫩,但是漂亮極了。
許相思穿着鵝黃色的矩領寬袖長曲鋸裙,腰繫一條雲紋腰帶,外罩淺白色紗織裙,走在人山人海的街上,也是難以忽視的一抹風景。
徐任牽着許相思的手走在喧鬧的莫城大街上,黑黝的眸子緊緊掃視往來的行人,就防止有人傷了許相思。許相思一手牽着徐任,一手拿着冰糖葫蘆,開心的看着街上掛的各種花燈,忽然,許相思看到一盞六棱柱的琉離燈,便不動了。
琉離燈上印着很簡單的山水畫:炊煙裊裊,小橋流水人家。但這簡單的山水畫自有他的不凡之處,它是出自鍛造師樂遠之手,而許相思一直喜歡樂遠的東西,雖然不出名,但是勝在精美別緻。
徐任知道他喜歡,便拉着他走到了擂臺前。(ps:鳳舞大陸以舞爲尊,他們的花燈肯定不似古時猜謎贏花燈,而是比武挑戰!)自己則走到了擂臺上,徐任衝着許相思笑了笑:“我會拿到的!”
此時,擂臺上出現了一個白衣華服小子,衝着衆人露出了一個討喜的笑容:“此時,我們迎來了第一個挑戰者,那麼請我們這個英俊瀟灑的勇者挑燈吧!”
徐任黝黑的眸子盯着琉離色的花燈,節骨分明的食指指針琉離燈:“我要那盞!”
此時,臺下一片譁然。那盞琉離燈雖好看,但年年都不會就有贏走,因爲他有一個強悍的守擂主――莫城雙子之人的玉劍少爺,莫策。
那個主持者呆了呆,瞬間就恢復了常色,依然笑嘻嘻的說道:“那麼我們有請琉離花燈的守擂主上臺。”花燈是掛在擂臺的二樓的下檐上,而二樓一排放着屏風,每個燈對應一個屏風,而屏風後則坐着花燈的守擂主。
當主持者說完之後,一個黑衣勁裝的玉面少年走了出來,還未至束髮(男子十五歲),但是氣場卻不容忽視的。
玉面少年勾起一個恰當好處的笑容:“在下莫策,閣下請賜教!”
徐任看着比他小了三四歲的少年,心裡涌現了一股莫名的壓力,這個少年已經達到靈師中階了!――不虧是莫城雙子,真是名副其實!
毫無懸念,徐任被莫策壓着虐。莫策不打臉,但是徐任身上掛的彩,卻依然在增長,而莫策卻不見受傷……莫策問:“認輸否?”
徐任擦淨血漬:“否!”
又一輪之後,莫策問“認輸否?”
此時的徐任已經站不住了,兩股顫抖,但扔堅定的回答:“否!”
許相思看的是淚水漣漣,他很想說他不要了,但每次都被徐任狠狠的瞪了回去……大徐,每次承諾他的事就沒有完不成過,他不想失約。
此時,梳着包包頭、穿着大紅棉襖的小哥兒從莫策那個屏風後鑽了出來,接着又一個小哥兒鑽了出來,指着許相思奶聲奶氣的說道:“哥哥,你看,相思表哥在哭!”
那個大一點的哥兒便牽着小哥兒走到了許相思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表哥,你哭啥?是不是覺得我兄長太帥了?”
許相思搖搖頭:“我不知道那是……大表弟,我是在哭……嘉嘉,你可不可讓策弟住手,大徐都快被他打死了……嗚嗚,我不要琉離燈了,我不要了!”
許相思一直跟從父姆在邊城長大,而徐任一家人也生活在邊城,所以他們是青梅竹馬。徐任這次是跟着許相思一家來莫城玩的,而許相思他們是來認認親親,走動走動親戚的!許相思的姆父是莫嘉他們的姑姑,至於許相思說不認識莫策,那是因爲他們一家去莫嘉家的時候,莫策正在武進學院學習。
莫嘉驚奇的問道:“你喜歡那個大徐?”
許相思哭的梨花帶雨,聽見莫嘉這般問,直接羞紅了臉。而莫嘉身邊的小哥兒扯扯莫嘉的衣袖子,指着擂臺說道:“嘉嘉,你再不想辦法,那個少爺就要被大哥打死了。”
莫嘉定眼一看,發現那個大徐都被笑面虎打趴在地上,快要站不起來了。莫嘉圓溜溜的眼睛一轉,扯着喉嚨大叫:“哥哥~~,哥哥~沁沁不見了!沁沁不見了!”
莫策心底一慌,沁沁怎麼會不見呢?扭頭一看,確實只有莫嘉一人站在擂臺下,等他再仔細一看,就已經在擂臺下了,他被趴在地上的徐任撞下擂臺了。
莫策走到莫嘉的身邊,衝着許相思歉意的笑笑,一手抱着莫嘉沁,一手拉着莫嘉,強硬的就向莫府走去了,也不管莫嘉解釋什麼……
徐任盯着腫得像豬頭的腦袋,不管別人是如何嘲笑他,都淡定的從主持者手上接過花燈,然後興沖沖的衝下擂臺,似乎不情願的遞給許相思:“諾,給你!”
許相思紅着眼睛看着徐任,哽咽的說道:“你知道我可以不要的!”
徐任可不管那麼多,硬生生的將杆子塞進許相思的手裡,拉着就往其他好玩的地方走去了……
隨着一年又一年的成長,兩人的情感越來越深厚,直到有一天……
許相思哭着對徐任說,“大徐,我姆父將我許配人了……”
徐任艱難的開口:“你哥對小思好嗎?”
莫嘉嘲諷的看着徐任:“我哥爲什麼要對一個不忠不義不孝之人好?”
“什麼意思?”
“呵呵……哈哈……”莫嘉先是仰頭大笑,再是諷笑,最後是怨毒的看着徐任:“意思就是許相思自殺了,在我哥的新婚之夜自殺了!他將我哥置於何地?新婚之夜,夫郎自殺,他們會怎麼看待我哥?我哥何其無辜!”
不孝――自損生命,讓白髮人送黑髮人。
不忠――背德夫君,陷夫君於萬惡之地。
不義――讓親家反目成仇,傷了兩家世代情義。
“怎麼可能?”徐任心魔纏身,臉色變得猙獰,撕心裂肺的大喊:“不可能!小思怎麼會是這般輕生的人?”
徐任的雙眸通紅一片,靈力外泄,莫嘉乘着小樓沒有炸燬的那一瞬間跳下了安和樓。在他下去的那一刻,小樓傾然轟塌。漫天的碎木屑劃落在徐任的身上,徐任白色的衣服被牽扯的四碎,道道傷痕出現在他的身上……
莫嘉譏笑:“怎麼不可能?在你聽到許相思聽到他說他要嫁人了,你是怎麼做的?他又怎麼做的?他要你帶他走,而你呢?是你打碎了許相思對生活的希望,對愛情的渴望。
日日留連於花樓清倌之間,活的醉生夢死!許相思不相信,親自來找你,你卻當着他的面與花魁苟/合,我大哥打不醒你,你要出手殺死我哥!我哥怎麼會讓你欺/辱?我哥不喜歡許相思,他心裡裝的是寧樂遠,他卻你帶許相思遠走他鄉,剩下的責任他一力承擔……你不肯!”
莫嘉並沒有說,只要許相思敢將你們的事情說出來,他父親爹爹就不會逼他大哥娶許相思,因爲他父親爹爹執於當初所承諾的兒女婚姻之約……如果不是這個,他大哥早就娶了寧樂遠,又怎麼會落得被人譏諷的下場?
徐任低下頭去沉默許久之後,突然大笑:“哈哈哈……相思不在了,我一人獨活有何意義?”說完,還沒有等莫嘉阻止他,一把匕首就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徐任彷彿又回到了那年的秋季……
“大徐,你帶我走好嗎?我們走的越遠越好!”
徐任扭過頭去,不忍去看許相思那雙會說話的眸子,他無權、無勢,又沒有天賦,他怎麼比的上莫家大少爺能給他幸福?他的小思就該活的肆意,活的瀟灑,有完美至極的夫君陪伴他一生,而他徐任怎麼能夠玷污他,讓他的小思陪他過逃亡天涯的日子?於是徐任冷淡的說道:“不好!”
許相思的淚水在眼中打轉,他使勁的憋住在眼裡,白色的貝齒咬/住/粉/脣:“爲什麼?”
徐任掐住自己的手,一臉氣憤的看着許相思:“我討厭你父姆,他們嫌貧愛富!他們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說完不等許相思解釋,就像瘋了一樣衝出了。
許相思看着徐任跑了出去,受傷的坐在地上,嗚嗚的哭泣:“大徐,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父姆他們是與舅舅舅姆有約定……嗚嗚嗚嗚……大徐,你是不是不喜歡小思了……”
許相思一人獨自哭泣在山林之中……而秋風帶來的只有漫天的大雨。
徐任在臨死的最後一句話是――徐任,你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