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莫要動怒,給陳某一個薄面可好?”
眼見陳浩與木離道人之間的爭鬥一觸即發,陳近南站了出來,這是他的地盤,他總不能不管吧!
別看木離道人口稱陳近南,話裡話間沒半點尊重,心中卻是不敢小覷陳近南。
他是天下第一,號稱武林活化石,但陳近南也不是吃素的,平生不識陳近南,自稱英雄也枉然,可不是說說而已!
如果說木離道人的名頭在老一輩中稱尊,那陳近南在中生代裡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即便將兩廣攪得如同一潭渾水的陳浩,也要比陳近南差了太多。
也許陳近南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可江湖聲望絕不下於木離道人。
“哼,看在你陳近南的面子上,我就不跟小輩一般見識了。”木離道人眼神冰冷的瞪了陳浩一眼,隨後自己找了個座位隨意坐了下來。
“張兄弟你看?”
見木離道人妥協後,陳近南眼睛看向陳浩,眼眸之中盡是無奈之色。
陳浩也不是大度的人,可是一想木離道人畢竟是個百歲高齡的老人,得了老年癡呆也說不定!
再說了狗咬人一口,人總不能再回咬狗一口吧?
“木離道人年事已高,我們小輩自該尊老愛幼!”陳浩對陳近南擺了下手,隨後也坐了下來。
見氣氛緩和,那幾位堂主長舒了一口氣,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待衆人坐下後,陳近南先是命玉兒離開,然後親自關上了會事廳的門窗,又派下屬守住大門,之後纔回到主座。
回到主座後,陳近南沒有立刻說話,他看了木離道人一眼,見木離道人點頭後,他才說道:“此番我召集大家前來,是爲了一件驚天大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抗清義士,是陳某信得過的人,可是你們要保證,不得將今日之事告訴任何人。”
“總舵主放心,我們自然懂得其中的厲害。”衆香主紛紛表態。
“總舵主到底什麼事,你到是快說啊!”赤火堂香主道。
陳近南看着衆人點了點頭,對屋內的人,他十分信任,可是這件事太大了,不得不小心謹慎。
“前幾日木離前輩遊歷京城時得到一份情報,隨後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廣東,我把諸位找來就是爲了這份情報!”陳近南說道。
衆人聽情報是木離道人得到的,幾乎同時看向木離道人。
木離道人一改方纔氣惱之態,起身站立,臉上有一些凝重,他道:“前些日我和一位道友相約去京城遊玩,偶然間遇到了當朝大學士索額圖,於是老道就動了殺清妖爲民除害的心思,當老道除掉其衛護,正要殺他時,他爲了保命,告訴了老道一個驚天情報。”
“什麼情報?”木離道人還挺有說書的天賦,衆人成功被他的話題給吸引住了。
陳浩也不禁暗暗稱讚,這老頭可能脾氣較臭,但一心反清的品質還是讓人欽佩的。
木離道人沉吟了片刻,鄭重的說道:“康熙微服出巡廣州,他並不與察尼的大軍一同前來,而是和數十名護衛微服私訪,於下月初一與諸皇子在萬花樓會和!”
“啊!”這則消息令得衆人瞠目結舌,康熙這種時候竟然還敢來廣東微服私訪!
“這是真的嗎?”玄水堂香主驚呼道。
“依我之見,此事不假。”陳近南接過了話題道:“這索額圖是保和殿的大學士、議政大臣,清廷的一品大員,按理說他應該忠心於康熙,但對他最重要的人卻是清廷的太子,衆所周知,索額圖的侄女是太子的母親,太子還要叫索額圖一聲姥爺。”
“眼下,清廷的奪嫡之爭愈演愈烈,康熙的大兒子,四子,八子等人無不覬覦太子之位,而且他們背後也各有支持自己的勢力,幾方明爭暗鬥,早已水火不容。”
“前日,天地會弟子送來密報,說是除太子和康熙的三子胤祉之外,康熙其他參與奪嫡的兒子都被派往兩廣處理咱們天地會的事了,想來康熙是想考驗他們的能力,看一下誰最有資格繼承他的皇位!”
“再結合木離道長的情報,也就是說,康熙出巡,太子被留下監國,而且康熙明顯不放心太子,又派了皇三子胤祉牽制他。”
“老奸巨猾的索額圖不可能看不出康熙的打算,他知道待到康熙諸子處理完兩廣的事務之後,必有一人會搶走太子之位,別人可以改變門庭,可他索額圖不能,因爲他是太子的姥爺,投靠其他皇子也不會取得他們的信任,索性把寶全壓在了太子身上,只要太子將來能夠繼承皇位,那他們索家就會繼續榮華富貴,若是其他人登上皇位,如何對待索家就是個未知數了!”
陳近南話鋒一轉,道:“所以只有康熙死在兩廣,纔是對索家最大的好處,那樣太子就能順利登基了,我甚至懷疑索額圖是故意找上的木離道長!”
“哎呦,清妖真是詭計多端,老道竟被他給騙了!”木離道人猛地拍了下腦袋,回想着遇到索額圖的一幕幕,那不就像陳近南說的一樣是索額圖故意找上他的嗎!
“木離道長不必自責!”陳近南笑道:“我們不如將計就計,索額圖想讓康熙死,我們天地會同樣想讓康熙死!”
“總舵主,可是康熙死後,太子登基,局勢還不是和現在一樣,左右不過是換了一個皇帝,清廷也不會發生動盪啊!”蓮花堂香主在天地會算是小有謀略,看出了這件事的弊端。
陳近南大笑道:“哈哈,趙香主不必擔心,那康熙如此精明的人物怎會不留下一點後手,皇三子胤祉不就被他留在了京城牽制着太子,到時候我們將康熙和其諸子斬殺在廣州,太子和皇三子雙方火併,我們天地會的機會就來了。”
蓮花堂香主笑了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諸位,我有些不同看法,不知當不當講!”這時,一旁默默聽着衆人商談的陳浩說道。
“哈哈,張兄弟有話就說,三個臭皮匠趕一個諸葛亮嘛!”陳近南道。
“張少俠請說!”一衆香主道。
唯有木離道人瞥了陳浩一眼,道:“乳臭小兒,豈會有奇思妙策?何必發言污人耳目!”
“咳咳,張兄弟快說吧!”陳近南再次解圍道!
神經病!陳浩給木離道人打了一個神經病的標籤,懶得理他!
陳浩道:“我是贊成總舵主殺康熙的,但我不支持總舵主將康熙諸子趕盡殺絕。”
“爲何?”陳近南不解道。
陳浩微微笑道:“誠如總舵主所說,康熙必然給了皇三子胤祉一些底牌,但憑藉那些底牌,並不足以對抗太子,估計幾天內就會被太子收拾掉。”
“若是我們只殺康熙,留下其諸子,那清廷必然會亂成一團,前面總舵主也說了,諸子各不服,又都有外部的援兵,太子當上皇帝后必然會清洗他們的勢力,爲了不被清洗,他們肯定會聯合外部援兵進攻太子,到時諸王大戰,我們在聯絡各地義軍揭竿而起,定能驅逐韃虜,復我中華。”
“好!”陳近南高興地拍了下桌子,道:“好一條驅虎逐狼之計!”
其它香主亦是被這條計謀所折服,最起碼比陳近南的康熙諸子都殺掉高出一籌,就算這條計謀失敗了,放掉康熙諸子後,他們服從太子的命令,那最壞結果也就和陳近南的計謀一樣,他們沒動靜,太子和老三死拼。
這一刻,蓮花堂香主徹底放下了擔心!
這年輕人不好對付!木離道人同樣給陳浩貼了一個標籤。
就在衆人欣喜時,一道陰測測的聲音,突然在屋內響起“哈哈,好計策,沒想到名震兩廣的張永,盡然還能文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