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當普泓親口說出殺人兇手是普智後,無數驚駭、震驚、不信、憤怒的聲音如爆裂一般,在青雲山玉清殿上爆發出來,連田不易,水月大師,這等修養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臉上變色,而林驚羽更是一把拔出了斬龍劍,碧光盪漾。
只有張小凡的一顆心,忽地就這麼悠悠沉了下去,那麼的深,那麼的沉,然後,泛起的是久遠的熟悉的冰涼的感覺,深深的血腥戾氣,籠罩了他!
憤怒的責罵聲,終於也漸漸平息下去,普泓原本蒼白的臉上多了一些黯然,他實在無顏面再開口,便讓徒弟法相代他講出事情的原委。
法相嘆了口氣,不管其他人,甚至連狂怒的林驚羽手中殺氣騰騰的斬龍劍也不看上一眼,一雙眼睛只望在張小凡的身上,既是擔心,又是痛惜。
待衆人完全安靜下來,法相才緩緩又講了下去。
“當年普智師叔來到青雲,面見道玄掌門,勸說將佛道兩家真法一起修習,或有可能參破長生之謎,不料被掌門真人婉言拒絕。”
“當日普智師叔失望下山,信步走到了草廟村中,見天色已晚,就夜宿在村中破廟之內。也就是在那一晚......”
張小凡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彷彿整個的天空,都塌了下來,而自己,不過是個很可笑很可悲的人啊......
那深深鏤刻在魂魄深處的悲傷,此刻彷彿化做了惡鬼,將他的心狠狠啃噬!
看到張小凡這般悲痛,法相又搖了搖頭,繼續道:“就在那個晚上,普智師叔突然發現有個黑衣人夜闖草廟村,想要擄走這位林驚羽師弟,普智師叔遂立刻出手相救,不料那黑衣人居心叵測,表面看來是擄人,其實竟是爲了對付普智師叔,意圖染指普智師叔身上所藏的魔教邪物噬血珠!”
聽到噬血珠之後,衆人更是譁然。
法相接着道:“噬血珠是普智師叔多年前在西方大沼澤中無意找到。他老人家爲使其不再禍害世間生靈,便用佛門真法將這邪珠封起,並用天音寺重寶‘翡翠念珠’加以鎮壓。只不知道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如何知道了這事,首先在林師弟身上藏了絕毒的七尾蜈蚣咬傷普智師叔......”
田不易愕然道:“七尾蜈蚣,難道是蒼松......”
這一次,輪到林驚羽臉色更加慘白了。
法相頓了頓,又道:“其後普智師叔在身受劇毒之下,與那人拼死相鬥,終於重傷在那人施展的青雲門‘神劍御雷真訣’之下,幾近油盡燈枯;但他也終於以‘大梵般若’反挫重創於他,令黑衣人驚走。而在這場激烈鬥法之中,張小凡張師弟也來到了草廟之中。”
青雲門中的人,此刻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法相繼續說道:“之後,普智師叔自知必死,但他老人家畢生心願始終不曾達成,實在難以甘心。便在此刻,他突然萌生了一個、一個......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便是將天音寺至高無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傳於一位弟子,再讓這個小小年紀的少年拜入青雲學習青雲道法,如此從不相通的佛道兩家真法,就可以在同一個人身上同時修習,他老人家的畢生心願,也就達到了。”
田不易冷笑一聲,道:“普智道兄果然厲害,深謀遠慮,但不知爲何他不傳於資質更好的林驚羽,反而選了這個張小凡?”
法相頓了頓,道:“普智師叔以爲,林師弟資質太好,若拜入青雲門下,必定倍受師門長輩關注,只怕很容易便被看穿,所以......”
青雲門中衆人面面相覷,天雲道人搖頭道:“厲害,厲害......”
這時陳浩突然插嘴道:“接下來我替你說吧,那普智和尚將大梵般若傳與小凡後,又覺得青雲門沒什麼緣由會收小凡爲弟子,便殺了整個草廟村的村民,讓小凡和林驚羽成了無人關照的孤兒,這樣青雲門出於仁善道義肯定會收二人爲徒,是不是這樣?”
“這......”法相有些難辨,但還是說道:“其實我師叔是被噬血珠魔氣侵染......”
“夠了!”
張小凡突然放聲大吼,他沒想到一直將其視爲師父的普智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簡直比魔道之人還要邪惡百倍千倍。
他可是寧願付出生命,也不願說出普智傳授給他大梵般若的事情,可是普智卻這樣對他,實在讓人心寒。
“啊!”林驚羽這時也狂吼一聲,他忍耐不住了,斬龍劍和身向著法相砍去,商正樑急道:“快,快攔下!”
不等他話音落下,田不易等人早將他攔下。林驚羽淚流滿面,痛哭不已,在田不易等人阻擋下依然掙扎不止,嘶聲道:“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天音寺以普泓、普空爲首,衆僧人盡數低頭,面有愧色,低聲頌佛號不止。
“不要假慈悲了。”陳浩冷聲道:“普泓大師,你現在如此悲天憫人,可方纔爲何不肯說出事情的真相,偏偏被這位王二叔揭破,才願說出,若沒有魔教突然攻山,你難道不知小凡會被冤枉死嗎?”
“阿彌陀佛!”普泓和尚唸了聲佛號,一臉的慚愧。
法相辯解道:“杜掌門有所不知,我師父是有苦衷的!”
“哈哈哈。”陳浩放聲大笑,道:“你們所謂的苦衷,恐怕是不想讓此事傳揚出去,避免給天音寺蒙羞吧?如此自私自利,你們的佛家慈悲都慈悲到狗肚子裡面去了嗎?”
這一刻所有正道人士都用十分鄙夷的目光看向普泓和尚,這般自私自利,的確不符合天音寺在他們心中的慈悲形象。
“掌門此話有些不妥!”這時商正樑輕聲對陳浩提醒道。
此刻的陳浩已經成了青雲門的掌門,雖然只是代理,但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青雲門,他剛纔的一番話,說的太過嚴重,都把普泓罵成狗了,這有些傷害兩派之間的感情,甚至嚴重破了壞正道之間的團結。
聽了商正樑的話,陳浩直接揮了下手,道:“商師叔不必多說,此事有我做主。”
商正樑還要再勸,但見陳浩表情嚴肅,便不再多語了。
陳浩走到張小凡身旁,輕輕拍了下張小凡的肩膀,高聲道:“小凡是我青雲門的弟子,你們天音寺縱容惡徒行兇,不處罰不說,還有臉找上門來,讓受害者給你們一個交代,你們當真是不要臉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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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作爲青雲門的掌門,只要是青雲門弟子,無論是誰被欺負被殺害,本道都有責任替他們伸冤,但念在你們天音寺衆僧有傷在身,今日暫且不處理,但是,一個月後,我會親上天音寺,替張小凡、林驚羽二人討一個公道,天音寺務必要給我青雲門一個交代。”
說罷,他對蕭逸才吩咐道:“將天音寺的人送下山。”
“普泓大師,請把。”蕭逸才立時走到了天音寺衆人身前,擺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勢。
天音寺衆僧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陳浩竟是如此的果決,只是爲了兩個弟子,便一點面子也不給天音寺留。
衆青雲弟子心中則是歡欣鼓舞,有如此強勢,而且護犢子的代理掌門,他們心中怎能不欣喜,畢竟誰都有可能遇到張小凡、林驚羽這種全村被殺的事,陳浩能護着張小凡二人,如果來日他們遇到這種仇恨,陳浩自然也能護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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