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失事

220 失事

王隊長面前所有的指示燈全部變成了閃爍的紅色,刺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他竭盡全力晃動操縱桿,妄圖重新控制飛機,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機尾突然冒出一股濃煙,原本就像喝醉了酒般在空中直打晃的飛機徹底悲劇,好似一枚捱了狠狠一鞭的陀螺般在空中打轉,高度更是直線下降。

“抗衝擊——”

飛機的高度原本就只有二三十米,王隊長的話剛剛喊出口,飛機就落進樹林,飛轉的旋翼掃在附近的樹冠上,切土豆片似的將脆弱的樹冠一層層削平。

旋翼被樹冠阻礙,墜落的飛機登時向側面翻轉,側轉的旋翼切中一棵大樹粗壯的主幹,旋翼折斷的同時把樹幹砍得木屑紛飛。

高速旋轉的旋翼崩斷後好似爆炸的彈片一樣四下紛飛,眨眼間就只剩下根部的一點。

旋翼折斷的直升機失去了最後一點升力,碩大的鐵砣子自空中垂直墜落。

機艙裡的幾個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便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身不由己地隨着飛機的震盪而搖晃,就像骰盅裡搖個不停的骰子。

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的活人還好,兩具民兵的遺體隨着飛機的翻滾四下裡亂滾。

丁壘徹底失控了,抱着腦袋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恰好韓慶的遺體一翻砸到他的身上,跟他來了一個頭撞頭,丁壘只覺得額頭一聲巨響,接着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何駿被牛磊的遺體砸了一下。險些背過氣去;毛學明被機槍彈鼓磕在麻筋上,機槍撒手扔了出去。差點砸到駕駛艙裡的王隊長;一班長肋下被重機槍支架頂了一下,疼得他臉色煞白;狙擊手倒沒什麼意外。可劇烈的翻滾波及他的傷口,疼得他嘴脣都哆嗦。

眼瞅失控的飛機就要砸在地上,尾漿恰好在一棵大樹中部最粗壯的枝丫上掛了一下,之前還能勉強維持機底向下的直升機,來了個大頭朝下的倒栽蔥,機頭先着地,接着肚皮朝天摔在地上。

直升機頂部殘存的旋翼仍舊在不停地旋轉,接觸地面後打飛了一層冰雪,又刮掉一層地皮才終於停下來。上窄下寬的直升機隨即一個側翻倒在地上。

涵道式尾漿直到這個時候還在旋轉,發出陣陣嗡嗡的噪音,沒過幾秒鐘,尾漿發出一陣混亂的雜音,總算停了下來。

森林上空烈烈北風呼嘯,林中一片狼藉,墜毀的直升機中半點聲音都沒有,寧靜得令人心寒。

駕駛艙裡破碎的儀表板上“啪”地閃過一朵電火花,橫掛在座位上的王隊長微微擡頭。暈頭轉向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些。

防彈玻璃已經撞得不成樣子,儀表板也在撞擊中變得破破爛爛,幸好軍用飛機用料紮實做工到位,防彈玻璃纔沒撞出個天女散花。

王隊長小心地活動活動手腳。沒發現任何劇烈的疼痛才鬆了口氣,吃力地摘下頭盔,卻沒敢解安全帶。

直升機橫倒在地。所有的座位全部與地面平等,王隊長被安全帶橫掛在半空。解開安全帶就得掉下去。

他吃力地回頭卻沒成功,試着調整姿勢。兩條腿和一隻手找到支撐點之後,才解開安全帶脫離束縛,站穩當之後才發現腳底下踩着毛學明的輕機槍。

側躺的飛機怎麼看怎麼彆扭,王隊長衝機艙裡喊道:“都給我個動靜!”

一班長捂着戳疼的肋骨弱弱地說:“我,我沒事。”他的聲音輕得像剛出殼的小雞崽。

“我也沒事。”毛學明不斷地活動着磕麻的胳膊,臉上的表情和便秘患者一模一樣。

“我還好。”狙擊手強忍着傷口的疼痛說。

“我有事。”何駿疼得直咬牙,“我的胳膊好像脫臼了。

“還有別的地方疼嗎?”王隊長細心地問道。

“沒有,就是左肩。”何駿回答。

他小心地活動胳膊,不敢擡也不敢晃,但是手能活動。

“何駿,你彆着急,我馬上就想辦法。”王隊長小心地走進後艙,先幫其他人站起來,最後才七手八腳地把何駿還有丁壘解下來,找了個相對舒服點的地方讓他坐着。

直到這個時候,幾個人才發現丁壘陷入了暈迷,不知道丁壘爲什麼昏迷,誰都不敢貿然動他,只能讓丁壘繼續掛在椅子上。

一班長看着凌亂的機艙嚴肅地說:“咱們必須想辦法跟小區聯繫上,叫人過來幫忙!”

機艙裡光是傷員就有兩個,另外還有個情況不明的丁壘,再加上一小堆武器彈藥,光傷憑一幫殘兵敗將,累死也不可能帶這麼多東西回小區。

“這個不是問題。”王隊長說,“飛機失控之前我看見小區了,根據我的經驗,這地方離小區也就是四公里左右,天台上的哨兵肯定能看見咱們。”

一班長的表情放鬆了一些:“何駿丁壘和光欣都不好動,我出去想辦法跟小區聯繫,讓強營把醫生派過來。”

王隊長拎起一支81槓說:“我和你一起去。”

一班長點點頭,一點沒有推辭的意思。

飛機右側衝下,右艙門已然壓在機身下,根本不可能打開,兩個人只能踩着座椅靠背,吃力地打開位於頭頂的左側艙門。

寒風立即灌進機艙,兩人依次爬出艙外。

一班長試了試自己的電臺,驚喜地發現電臺完好無損。

他馬上在電臺中喊道:“鳥巢鳥巢,大鳥呼叫,聽到請回答。”

一班長只是抱着一絲僥倖試上一試,沒想到立即聽到了來自小區的回答:“大鳥大鳥,鳥巢收到,我剛纔看見飛機掉下去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一班長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不會吧?這麼遠都能收到?”

這種單兵電臺的通訊距離在三公里左右,豈不是說,這裡和小區的距離不超過三公里!

王隊長看出了一班長的想法,搖了搖頭說:“哨兵在天台上,這兒又是沒什麼電磁污染的時代,電臺通訊距離比現代遠一些沒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