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你只是明白了一半。”看着阿飛,林葉緩緩的說道。
隨即手中的劍,慢慢擡起,然後輕輕的揮出。
這一劍,就如同是從九天之上,飄落到凡塵的雪花一樣。
緩慢,晶瑩。
但是這樣簡單的一劍卻是讓阿飛的臉色變的煞白。
只因爲阿飛能夠感覺得到這一劍的可怕,這一劍的恐怖。
這一劍剛剛若是朝着自己刺來的,自己是絕對無法躲過的。
“爲什麼?”彷彿自語,又彷彿詢問,阿飛低着頭,右手緊緊的攥着鐵劍,手背上青筋鼓起。
“因爲你的意念。”看着阿飛,林葉嘆了口氣說道。
“意念?”嘴中輕輕唸了一遍,阿飛擡頭,目光之中,依舊是不解。
“那一劍之中,真的是你的意念麼?你之前問我爲什麼學劍,又爲什麼而出劍,那麼你又怎麼不瞭解自己的意念呢?”看着阿飛,林葉緩緩的說道。
話語如同利劍一樣,直入阿飛的心中。
“我的意念,我的意念!”嘴中喃喃道,阿飛原本緊繃着的身體,慢慢的放鬆下來。
“想明白你自己真正的意念吧,等到了那個時候,你纔算真正的會用劍。”看着阿飛,林葉開口道,隨即朝着沈家祠堂之中走去,今夜林葉就打算住在這裡了。
而阿飛也並沒有去阻止林葉,聽完了林葉的話,阿飛就如同是一座雕塑一樣,呆呆的站立在祠堂口。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伴隨着一陣腳步聲,阿飛跟着一個人走進了沈家祠堂之中。
“昔日的探花郎,如今卻變成了一個酒鬼。”看着李尋.歡如今的樣子,林葉不由得開口說道。
並不是亂糟糟的頭髮,也不是留着未整理的鬍鬚,只不過老遠就能夠聞到他一身的酒味。
“我又能如何呢?你也是爲了那傳聞來的嗎?”嘆了口氣,李尋.歡看着林葉說道。
“你不該像我問這一句話。”林葉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是了,你的確不會爲這而來,即便興雲莊之中,真的有武功秘籍。”苦笑了一聲,李尋.歡開口說道。
“林仙兒究竟是誰殺的?”林葉開口朝着李尋.歡問道。
“本來應該是鐵笛先生,但……”李尋.歡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話還沒有說完,但是林葉已經知道答案了。
“你可知道,我爲什麼回來興雲莊?”林葉開口朝着李尋.歡說道。
“爲什麼?”並沒有猜測,李尋.歡直接朝着林葉開口問道。
“有人求我來。”林葉朝着前面走了兩步開口說道。
“誰?!”聽見林葉的話,李尋.歡有些意外,不由得好奇道。
“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林葉繼續說道。
“意想不到?看來我知道是誰求你來的了。”李尋.歡聽見了林葉的話,嘴中細細唸了一句,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默默嘆了口氣說道。
站在一旁的阿飛,只是靜靜的看着李尋.歡與林葉兩個人談話,一句話都沒有說。
“龍大哥,他現在怎麼樣?”看着林葉,李尋.歡開口問道。
“他那樣對你,你還認他是你大哥?”一旁的阿飛,看着李尋.歡,不由得開口說道。
“是!”聽見阿飛的話,沉默了片刻,李尋.歡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話語雖輕,但是卻能聽得出其中的堅定。
“跟如今的你一樣,每日泡在酒罈之中。”林葉開口說道。
“這有何苦。”嘆了口氣,李尋.歡不知道是說龍嘯雲,還是在說自己,輕輕呢喃了一句。
“不去看看麼?我想今天,興雲莊一定會去很多的人。”林葉看着祠堂外面,開口說道。
“是了,今天會有很多的人,因爲今天是她的生辰。”聽見林葉的話,李尋.歡默默的點了點頭,嘆氣道。
更重要的卻是那江湖之中的傳聞。
三人行至興雲莊的門前,原本這豪華的氣派已經變得如同無人居住的破舊宅子了。
大門緊緊的鎖住,沒有敲門,李尋.歡帶着林葉跟阿飛從後門走了進去,穿過被泥濘與落葉掩埋住的青石小徑,林葉與李尋.歡還要阿飛,朝着宅子裡面走去。
整個宅院都已經徹底的荒廢了,昔日的高朋滿座的廳堂,如今已經只是剩下蜘蛛網,還有厚厚的灰塵,還有一扇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窗戶。
四下再也看不見人影,更聽不見人聲。
衆人穿過廳堂來到前院之中,這裡比之前好像更加的荒涼,更加的殘破,只有大門旁邊的那一座小屋子,門窗還勉強算是完整的。
昔日曾經來到過這裡的人,無論是誰都想不到這曾經輝煌的宅邸,僅僅只是過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之中,就已經變成了這樣的模樣。
緩緩地走到那屋子前面,門是虛掩着的,李尋.歡的手放在上面,輕輕的一推,那門就發出一陣嘎吱的聲音緩緩打了開來。
開門的瞬間,一股廉價的的劣酒氣味撲面而來,屋子裡面又髒又亂,有一個人趴在桌子上面,手中還抓着一個酒瓶。
看着這人的樣子,李尋.歡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
擡起右手在旁邊的門上敲擊了兩三下。
聽見敲門的聲音,伏在桌子上的那個酒鬼終於醒了,等到他擡起頭來林葉等人才看清他的面容,滿臉上都是麻子,竟然是那林仙兒的父親。
“大清早就有人敲門,撞見鬼了麼?”他醉眼惺忪地四面瞧着,揉着眼睛,喃喃道。
說完了這句話,他纔看見了眼前的林葉三人,不由得皺眉叱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你們怎麼來的?”
嗓門越來越大,仿似又恢復了幾分大管家的氣派。
“當日你見過我們,現在不記得了麼?”李尋.歡微微笑了笑開口說道。
那麻子聽見這話,定睛看着三人幾眼,方纔變了臉色,霍然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是,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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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的女兒,卻是不同。”嘆了口氣,李尋.歡彷彿想到了什麼幽幽的說道。
“大爺,我並不怪你,只是……”麻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在說話。
“這些日子,你們過得還好麼?”沉默了良久,李尋.歡開口問道。
“若是在別人面前,我或許還會吹牛,但是在大爺你面前……”他嘆了口氣,苦笑的接着說道:“不瞞大爺,這些日子,連我都不知道是怎麼混出去的,今天賣幅字畫,明天賣張椅子來度日,唉……”
“現在難道家裡連日子都沒辦法過下去了麼?”李尋.歡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麻子低下了頭,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龍……龍四爺走後,難道沒有留下安家的費用麼?”李尋.歡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龍四爺走的不明不白,甚至就連夫人跟少爺,都不知道龍四爺是什麼時候走的,爲什麼要走,而且這一走就了無音訊。”搖了搖頭,麻子隨即又道:“本來夫人還有些首飾,但她心腸實在太好了,都分給了下人,讓他們變賣了去做些小生意去謀生,她……她寧可苦了自己,也不願意虧待別人。”
說到了這裡,他自己也是有一些哽咽。
“但是你沒有走,你確實是個很忠心的人。”看着麻子,林葉開口說道。
當日對於這麻子,林葉根本就沒有正眼瞧一次,但是如今林葉卻不得不說,至少他要比一般人好得多。
“林大爺說笑了,小人……小人只是沒有地方去罷了。”麻子低着頭,訥訥道。
“你也不用自謙,我知道你,有些人脾氣並不是很好,但是心卻是很好的,只可惜很少有人能瞭解他們而已。”李尋.歡微微笑了笑開口說道。
聽見了這話,麻子的眼睛彷彿又紅了,剛剛想要說什麼,只聽見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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