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策沒在乎這些,說方成,等會這位可是做我們這個項目的老前輩了,不過他脾氣不太好,你注意一下。
我點點頭,心想搞傳銷的人沒幾個態度會好,特別是搞宣傳的,做演員的,都是自以爲是的人,不過可笑的是完全是裝出來的,是背出來的,真正有本事的人沒幾個。
不可否認,傳銷項目的運作者中有一批精英,他們將傳銷過程中每一個環節都安排得仔仔細細,如我們常見的電信詐騙一樣,層層遞進,讓人無意中進入他們設計的圈套,但設計者與操作者卻不是同一個人,所以不同的操作者,其效果也是不一樣的。
鄭策說的這個人,是不是有真本事,得見了面再說,不過這個人的出現的確很重要,因爲他或她關係到我所設計的計劃實現的難易程度。
我們等了十多分鐘,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在一名年輕女孩子的陪同下進了門,鄭策立即起身說陶大哥,請坐請坐。
叫陶大哥的大咧咧地坐在上座,他取下眼鏡遞給那位年輕女子,那女子立即拿出擦鏡紙擦好眼鏡,然後親自給他戴上。
他掃了一眼在坐的人,鄭策這才介紹,說陶哥,這就是我們公司的副總方成,他對我點了點頭,我見他沒有起身和我握手的意思,也不好自討沒趣。
對於其他人,鄭策根本就沒介紹,然後直接讓服務生上菜。
鄭策對這個姓陶的特別敬重,酒菜上齊,他說今天能請到陶大哥光臨是我們公司的榮幸,然後並不說我們要談的事,只是說一起喝酒。
喝了三杯酒,鄭策這才說方成,陶大哥是南華直銷界的前輩,南華大大小小的公司所用的套路和模式的最終來源,都是陶大哥他們一手弄出來的,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是我們公司發展的最有說話權的大哥了……
如此一聽,我才明白,這陶哥居然有如此來歷,當下立即收下自己不滿的心情,這樣的人可不一般啊,對人思想行爲、心理狀態的觀察遠遠超過一般人所想,我的心理狀態完全可能被他看出來。
陶大哥不緊不慢地喝着酒,見鄭策也介紹得差不多了,插話說小鄭,好漢不提當年勇,你也另再說那些事了,說正事吧,你們找我過來是個什麼意思?
鄭策說陶大哥,這樣吧,我們先吃飯,吃過飯後我們三個男人聊聊天,說說事,然後我們去歌廳再喝酒,也不枉帶着美女出來玩一次對不對,然後如果還有興趣,我們再出去吃燒烤,怎麼樣?
陶大哥一聽,一改剛纔裝出的樣子,臉上立即堆滿笑容,說小鄭,你小子挺會安排的嘛,好吧,不過酒得控制,我們今天喝兩瓶白的就行了,不然醉了事情也沒法談了,還有這些美女也被冷落了。
我看了看三個女人,除了陶大哥身邊那女人不以爲是,其他兩人女的臉都紅了。
我和鄭策先後敬了幾杯酒,可桌上女人似乎還沒來興致,鄭策目光示意了一下吳敏,吳敏紅着臉試
了幾次也沒敢往陶大哥那邊去說話,於是我示意了杜小紅一眼,杜小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走到陶大哥面前。
“陶大哥,我主動介紹一下,我叫杜小紅,是方成方副總的手下,本想敬你幾杯酒,可又怕你等會無法指導我們公司的事情了,這樣吧,我們還是先喝兩杯如何?”
說罷,杜小紅居然不顧陶大哥身邊那位美女,直接就把成熟的身體輕輕在陶大哥身上靠了兩下。
陶大哥的臉也略紅,杜小紅的一臉媚笑讓他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之前一直裝着的樣子發生了微妙變化。
他說杜美女,那我們先喝一杯,等會我們唱歌時再好好喝酒如何?
杜小紅更是一團媚笑,說好啊好啊,陶大哥果然性情中人,我可喜歡這樣的男人,喝酒豪邁耿直,又善解人意,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耽擱正事,這樣的人真讓人佩服啊,方經理,我看你還真得向陶大哥多學習學習。
我知杜小紅故意調侃我,立即接話,說杜主任,你說得對,那你和陶大哥先喝一杯,我們等會在歌廳再來個盡興。
杜小紅開始勸酒,桌上的氣氛就發生了變化,其他兩個女人也漸漸融入其中,大家相互找些話說,鄭策可能是以前保鏢出身,所以在勸酒調侃方面也不擅長,現在這樣的效果,他眼前一亮,不由對杜小紅另眼相看。
吃了一會,陶大哥對他身邊那位女子說小胡,你和兩位姐出去玩玩,我們三個人男人聊聊男人的事。
三個女人離開,陶大哥說小鄭,你們說吧,有什麼事?
鄭策說陶大哥,我們有一個想法,就是針對我們公司目前的情況做一些改變,今天請您過來,就是想大哥看看我們的想法合適不?
然後他對我說方成,你說說我們的打算。
我點點頭,說陶大哥,你知道,目前政府對我們這樣的公司打擊得厲害,而成林公司有一個極好的條件可以規避打擊,讓公司的發展合法化。
他的臉上有些不好看,說方成,你是說那塊地是不是?我看你是頭腦發熱,那塊地敢大肆宣傳嗎?你問問鄭策那塊地是怎麼回事?
我詫異地看着鄭策,鄭策臉上也不好看,說方成,我之前沒和你說,那塊地是我們花錢租來的,並不真正屬於我們的。
陶大哥不由冷笑起來,說方成,你也不好好想想,其他公司還依靠着叫政府的項目,依靠稅收來解決後續問題,而你們呢,你們這是自找麻煩,把事情集中在這塊地上,以後要是有人知道這塊地的情況了,你們立即就完蛋。
我心裡一直懷疑這塊地的問題,不過終究認爲這塊地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實的,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於是說是啊,我的確沒想到。
鄭策說這事吧,當時的目的是考慮初期加入的人是以前幹過這種公司的人,如果依舊是走政府項目和稅收套路,可能別人就明白了,所以考慮以土地方式,大家看到土地了,自然
就放心了,只是到了現以,這件事就面臨着選擇了。
陶大哥說你們這樣做是沒有前途的,如果土地的真相被發現了,你們也就完蛋了。
桌上一片沉寂,我端起酒喝了一口,我就等着完蛋呢,我得爭取目前的狀態,於是說現在也沒法改變了,不過我想我們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做宣傳,不去租演員,那些啥退休幹部、政府官員、法院幹部等等的人一年下來也得花不少錢呢,如果我們不租這部分人,我們租土地的錢豈不可以有了,而且這個租土地,只有能長期租用,也不妨是一個辦法。
鄭策臉上頓顯不安神色,那陶大哥的臉也越來越沉,鄭策開始示意我不要說,我特別奇怪,於是說既然我們已這樣開頭了,再後悔是不可能的了……
陶大哥將桌上酒杯中的酒一口喝掉,說方成,你懂不懂心裡戰術,沒有這些人,如何讓人相信這項事業的前途,你不要自以爲是,這樣的公司如何才能發展,我們幾個人可是花了好多年總結出來的,要不是有人專門叮囑,哼,今晚我根本沒有過來的興趣……
我不明就理,鄭策急了,立即站起來拿了一個酒杯來到陶大哥面前,說陶大哥,方成不懂,你別和他計較,這當演員的人我們是一定要租的,只是我們現在的確遇到一個問題,就是前段時間重點放在土地上,現在想下船卻是不行了,大老闆說或者按照方成的方案,在土地上做文章,或者想法回到其他公司一樣的模式,只是如何才能迴歸的確不太好辦啊?
我這才聽出來,原來這個陶大哥就是組織演員隊伍的那位姓陶的,我怎麼這麼笨呢,他以租人賺錢,而表演的人都經過他的培訓,我不由笑起來,這倒是一個行業啊,而且各公司也方便了,需要了直接租人就行,不用自己還得考慮如何裝,如何演的事,看來工業化的模塊化流程式的生產方式也被傳銷組織採用,真沒想到。
陶大哥和鄭策喝了一杯,說這樣吧,待我好好想想,看來得演一齣戲,把土地問題轉移到政府項目上來,不過小鄭,這個難度有點大啊,得花錢啊。
鄭策臉上很不好看,但陪着笑臉說陶大哥,這個我懂,你把方案想好,開個價。
因爲鄭策對我藏着掖着,我知道的真相太少,這樣的結果讓我心裡特別不爽,所以也懶得說話,自己一個人端起酒杯喝起酒來,而那陶大哥的心裡似乎也不快,根本也不理我。
我想着心事,漸漸地想想在海城那些演員的事,突然覺得不對啊,我們是客戶啊,我們應該是上帝纔對啊,怎麼今天要掙我們錢的人比我們還高高在上呢。
我突然冷笑一聲,一口喝掉一杯酒,重重地將酒杯“砰”一聲按在桌上,我的這一舉動把兩人嚇了一跳,目光不由看過來,鄭策說方成,怎麼啦,我和陶大哥正說事呢,別影響我們。
我說鄭總經理,大老闆說我是負責新人培訓的吧,那我是不是就有自主權決定如何選擇培訓方式。
（本章完）